司空再也忍不了,将马鞭重重一甩,马儿吃痛,跑得更快。

马车一下颠簸,扶桑被抖得不稳,赶紧抓住车沿,下意识的动作把扶桑飘飞的思绪惊回现实。

什么情况!

生气了?

扶桑后知后觉,扶桑汗颜无比,扶桑对司空的愧疚再上一个台阶。

这实在有点欺负人了。

扶桑自己都觉得。

等马车稍微平稳一点,她再次掀开帘子,想着一定要来一场真诚的道歉。

“司空别气了,我跟你道歉。”

司空充耳不闻。

扶桑更加卖力:“真的,我下次一定不会把你认成别人了,我保证!”

她还象征性的举了三根手指做对天发誓状。

“真的,你就原谅我这次吧。”

被扶桑语言的糖衣炮弹攻击,司空没多久败下阵来,肩膀微微动作一下。

扶桑眼尖抓住,知他现在必定松动,立马趁热打铁,说得更为情真意切。

“你知道的,我身体老差了,走五步喘三步,所以睡觉睡得头脑发胀也是很有可能的,有时还会胡言乱语两句,我认为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

扶桑见他还没其他反应,便试探性的伸出手戳戳他肩膀查看他态度。

“我错了。”

司空对扶桑说过很多次我错了,这下身份反过来倒是真的稀奇。

司空还挺好哄,转过头,对着扶桑认真说。

“我原谅你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把我认成那个男人了,司空就是司空,世界上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司空,我绝不做其他人的替身!”

扶桑连忙把头点得飞快。

“我答应!”

司空这才满意,转过去继续赶车。

扶桑探出头瞅了瞅周围的环境,没什么人。

“这是到哪儿了?”

司空驾着马车,随口答:“再有十里就到中城了。”

扶桑真真是惊讶了。

“中城,那岂不是再过两城就到达东海了。”

司空嗯了一声,又转头嘲笑扶桑。

“我还没有见过有人能一觉睡半月,你还真是让我开眼了。”

扶桑头上冒出一条黑线,但司空说得确实有道理。

她认真反思自己:“我这一觉,睡得的确有点久了。”

不过也难怪,她本来就是被强唤起来的,天地灵气凝聚的身体还不太完全,是该多睡把神魂稳一稳。

遗憾的是她自醒来就不断奔波,别说睡了,连喝口水都是奢侈。

难怪这一觉就睡了大半个月。

扶桑有点怀疑:“这半个月没发生什么事吧?”

司空有点骄傲的说:“放心,路上虽然遇到几个精怪,但都被我解决了,有几个打不赢的,也被我用剑主给的护身符打发了。”

扶桑这才满意,把帘子一放,又躺回去了。

牧闻野安排的奢华版大马车就是舒服,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扶桑迷迷糊糊的,就又睡过去。

好在这次没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了。

等她醒来,正好到了东海边的小城。

司空见她醒来,伸手递给她一袋油纸包:“都是肉包子,你这也太瘦了,补补。”

扶桑接下,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终于有人想起给她吃饭了!

两人坐在马车上上吃东西,司空忽然说:“你醒得正是时候,你猜我刚打听到了什么!?”

扶桑瞧他隐隐兴奋的劲,配合问:“什么呀?”

司空说:“东海王居然又生下了一个儿子!”

扶桑一愣。

她一直记得,敖越是东海王唯一的子嗣。

说不清什么感觉,扶桑听司空继续说:“这个消息瞒得紧,也是近几天传出来的。”

扶桑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皱眉:“近两天?”

司空点头:“对,因为这座城临海,除了渔民,还有一些成了精的蚌精和鱼虾也不时来一来,我刚见他们鬼鬼祟祟凑一起讲事情,就跟上去,专门用了追风耳才听见的这个消息。”

扶桑沉默。

这个消息来得未免太是时候。

怎的偏偏就是他们来东海就传出来了?

司空见扶桑不说话,有点担心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扶桑摇头:“你还打听到其他的事情没?”

一被提醒,司空立马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东海王好像要给他的小儿子举行生辰宴,特地叫虾兵蟹将们上岸采购点东西。”

“什么时候知道吗?”

司空迟疑的想一想:“听他们的意思…没准就是这两天。”

扶桑思考。

太巧合了。

实在太巧合了。

司空见扶桑凝重神情,也意识到不对劲,他挠了挠后脑勺:“这日子也太巧了,从前可没听说过东海王有小儿子,怎么我们一来就有了?”

扶桑看他终于反应过来,没好气。

“我还以为你想不到呢。”

司空像泄了气的气球,耷拉下来。

“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去吧,感觉有阴谋,可是不去又不行。”

没得到回应,他拉一拉扶桑衣袖。

“你说话啊…”

扶桑严肃:“别吵,在思考。”

司空没吱声了。

扶桑冷静的思考,无论东海王想做什么,东海她是非去不可的。

但这个节骨眼上东海王放出这样的消息,究竟有什么用意呢?

难道…

扶桑眸光闪动。

是昆仑镜。

可是不管怎么想,扶桑都必须去见一见东海王,毕竟敖越的事情,剑阁欠东海。

她欠敖越一条命。

“司空,收拾一下。”

司空一怔:“去哪里?”

扶桑斩钉截铁:“买东西,为东海的新龙子送上生辰礼。”

“我们要去啊?”

扶桑表示不去不行,她对司空坚定道:“别担心,即便东海为难我,但是你一定没事的。”

司空不理解:“为什么?”

扶桑默了一下,声音变得有点低:“因为他们可能只是恨我一个人。”

恨她带走了东海唯一的小太子,却不能把他带回来。

司空也沉默,看着扶桑这样子,一股莫名其妙的难受情绪忽然上涌,使他的心情变得有点沉重,

他问:“扶桑,你和那个敖越的,到底发生过什么?”

扶桑没回答他,将肉包子三两下塞进嘴里,擦擦手,利索跳下马车:

“走了,去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