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绿野仙踪
司空和扶桑收服轩辕剑之后，马不停蹄前往了下一处。
瑶光琴的琴灵是一位忧郁仙子，他们走过雪山，穿过沙漠，在更深一处的森林石溪旁找到了她。
这里不见阳光，却有光影打下。
影影绰绰，十分好看的一幅场景。
仙子的秀丽的眉目间萦绕着淡淡的哀愁之意，她怀抱着一把古琴，素手搭在琴弦上，却未曾见动作。
看见闯进来的外人，仙子的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
“怎么又闯进了一个…”
她开口，语气异常哀伤，有种全世界与她无关的孤寂感觉。
司空上前一步，诚心诚意说：“敢问仙子可是瑶光琴琴灵？”
“琴啊，这人好生没有礼貌。”
仙子不曾看他一眼，只抱着琴自语说：“琴啊琴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与我共通心意？”
仙子的语气哀愁极了，纤纤玉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琴弦上，嘴里重复着：
“琴啊琴啊…”
司空见仙子没有和他们搭话的意思，悄悄后退一步，凑到扶桑耳边悄声说：“扶桑，这个琴灵怎么奇奇怪怪的？剑主不是说琴灵要一个心性至纯的人吗？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她怎么没反应啊…”
他有点怀疑自己，瞪大眼睛。
“难道我已经不纯洁了！？”
扶桑一直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琴灵，心中隐隐冒出一个猜测，小幅度摇了摇头：“好像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
不等司空说话，扶桑开口问琴灵。
“仙子对何事哀愁至此，不妨说与我们听听，没准能帮到仙子。”
她被哀怨盈满的眸子看向扶桑，神色终于有了一点轻微波动。
“你们真的能帮到我吗？”
扶桑笑着点头：“仙子不妨一试。”
琴灵将头轻靠在古琴上，叹了口气：“我很烦恼，我总觉得，我读不懂我的琴声。”
“你说…你读不懂…自己的琴声？”
这话实在稀奇，世界上哪有搞不清楚自己的琴声的人。
司空没忍住又问一遍，生怕是自己理解有误。
“是的。”
琴灵非常确定，说起这个，脸上的忧伤便遮也遮不住。
“我自来到这里，百年千年，日夜不知，直到生出神智，却只看见皑皑白雪，天地荒芜，唯有身边的古琴陪伴我，我日日弹奏，却不知在哪一天，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以为是纯白的雪花让我的世界只剩单调，心中孤寂难以排解，所以接连创造了沙漠和森林，于是有了广漠无穷，蓝天白云，大漠孤烟，也有潺潺山涧，树阴照水，鸟语花香，但还是不对…”
她美丽的面庞布满了哀伤。
“我欲寻求心性至纯之人帮助我听懂琴声，但无一不是失败…”
她美目望向两人，语气含有期待，再次询问：
“你们真的能帮助我吗？”
司空自诩心性纯良，听她说一通，此刻却不敢贸然应下，先和扶桑咬耳朵说悄悄话。
“我虽然…但是你懂吧，我又不是音修，怎么可能搞懂她想什么…”
他撇撇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自己弹的琴都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
扶桑思考了一下，对司空说：“也许我们最开始搞错了呢？”
扶桑又说了一遍搞错了，司空愣住：“什么意思？”
扶桑没有解释，而是对琴灵说：“仙子可否给我们一个机会？”
“那是自然！”
琴灵喜不自胜，十分欢喜的应下。
她先素手拨动，发出三两响声，随后便期待式看向扶桑。
司空眼眸睁大：“这就完了？”
这算什么弹琴，就是调音也比这个久吧？
琴灵却疑惑看向他：“你为何要对已发生的事实产生怀疑？我既停手，便是结束。难道你们听不出来？”
言语间似乎透出丝丝愠怒。
扶桑道：“仙子不必恼怒，我已听出琴声之意。”
闻言琴灵异常惊喜看她：“是何意？”
扶桑面色不改：“三分期盼，七分怀疑。仙子渴求一人能懂你，但是又怕我们和先前人一样，铩羽而归，徒增失望。”
司空暗自扯了扯扶桑的袖子，不确定问：“你还懂琴？”
扶桑淡定用眼神回答他。
不懂。
得到回应且认为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意思的司空满眼震惊，也用眼神表达：
你不会是在乱说吧！？
扶桑弯弯眉眼，但笑不语，剩司空一个人风中凌乱。
司空不由对扶桑的胆量再次拔高新认知。
她竟然敢糊弄瑶光琴的琴灵！
琴灵望着扶桑，猝然勾起嘴角，夸赞她：“你真是一位智慧的姑娘，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扶桑对此也是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司空看着两姑娘心照不宣的笑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琴灵继续说：“准备好了吗？这次我要真正开始了。”
她闭上眼，手指轻搭在弦上，随后灵动的在琴弦上跳跃，袅袅琴声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扶桑适时闭上双目，静心感受。
琴声最初是极致的安静与祥和，仿佛一切都回到远古洪荒，不论是淙淙水响，还是树荫婆娑的轻微，都被悄然凝冻住。
没有生命的喧嚣，却又隐含蓬勃。
忽然！
琴声开始高涨，宁静消失无踪，来到战场，将军挽弓，金戈铁马，擂鼓声动，疾风劲草。
滔滔不绝，生生不息，震撼人心！
这一段持续了很久。
渐渐的，高潮慢慢消匿，原本还在斗争的人如入美梦，只剩蝉鸣蛙跳，坠进遥遥星河。
但是琴声并没有终结。
它还在继续，琴弦被轻轻的拨动，无任何曲谱，随心而动，有时激动，有时落寞，有时茫然，有时陷入沉思。
一曲终。
琴灵姣好的面容间染上更深更深的悲伤。
她看向扶桑，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声音沙哑：“请你告诉我，我的琴声，它在说什么？我的心…好像空了一块。”
余音过了很久，司空才回过神。
哪怕他五音不全，也能感觉出，这段高潮迭起的琴声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司空担心的看向扶桑，却发现她盯着琴灵，更准确说，是她的琴。
扶桑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