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懵懂生芽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
敖越幽幽转醒,他首先摸上自己的后脑,感受到一阵剧痛。
晕倒前的画面逐帧显现。
压缩过的灵力跟个棒槌一样硬,她愣是毫不犹豫砸上来了。
这傻子!
下手没轻没重!
敖越发现傻子正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一动不动还带些委屈的盯着他。
“……”
满腔的怒火生生被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看萎了。
扶桑见他醒了,吞了吞喉咙,对敖越说:“你身体真好,刚刚倒头就睡了。”
敖越:“……”
他冷笑一声:“我的后脑还在发痛。”
扶桑想替自己解释:“可是要不是你先…”疯了一样开屏。
她一个被压迫的负二代至于么?
但是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来。
敖越只有一句话:“我的后脑到现在还在发痛。”
扶桑张了张嘴,还企图弱弱挣扎一下。
“真的是你先…”
敖越:“我的后脑到现在还在发痛。”
扶桑再无办法,脑袋颓然一垂,生无可恋:“要不咱们就略过这一茬儿,平心而论,这件事真的是你先不对的。”
她眨巴眼,有点无意识撒娇的意味。
“好不好…”
她的语气又软又轻,尾音被拉得长一点,像羽毛扫心尖上。
敖越忽然就有点口干舌燥,他偏过头:
“行了行了,小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扶桑瞬间欢天喜地。
“多谢大爷!”
敖越强压下自己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
“阿桑,我问你,你大半夜不睡待树上干嘛?”
扶桑啊了一声:“你不也没睡…你还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她惊讶睁大眼睛。
敖越被她明亮的眼睛看得多少有点不自在:“你别管我,是我先问的,你快回答我。”
扶桑想,算了,负二代不跟富二代计较。
“我最近有点烦心事,睡不着。”
扶桑忧愁重复:“是真的有点烦。”
敖越瞧她乖乖巧巧的傻样,嘴唇便有些蠢蠢欲动。
真想亲死她。
她这样的傻子,脾气好得都可以和菩萨比一比,谁忍心叫她烦。
敖越想了想,问她:“是灵山那个?”
他听说了灵山来人的事,他受不了没有扶桑的日子,扶桑走的每一天他都习惯来她的小院子看一看。
正好今天碰上她回来了。
扶桑蔫蔫的点头,又摇头。
“也不全是,他是一部分,谢凌也占一部分,主要是他们两个吧。”
扶桑想起明镜的话,又想起谢凌对她说的话,眉毛不自觉皱起。
不过她刚皱起,就被敖越用修长的手指给抵回去了。
他面色不善:“不许皱眉。”一皱眉就招人心疼,连带着他也烦躁。
“哦。”
灵山的事不好说,扶桑就忍不住和敖越吐槽谢凌的事:“我感觉吧,孩子大了,有秘密了,那种家长的心态…就是那种心态,很…“
她想不出来合适的形容词,就连说带比划:“很那个的感觉…”
最后扶桑放弃,寄希望于敖越,眼眸亮晶晶看他:
“…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敖越忍耐住想说不懂的意愿。
“…懂。”
骗你的。
扶桑很欣慰,又很忧愁:“你也懂是吧,孩子第一次不在跟前,我真的很担心他会出意外。”
“唉…真烦。”
夜空中星星出来,闪闪亮亮,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说话,难得平静的坐一起看夜景。
“你真的有那么烦吗?”
敖越忽然问。
哟嚯!居然怀疑她!
扶桑刚想辩驳,又听敖越用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你那个小徒弟实力拉跨,杀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是灵山的佛子稍微棘手一点,但叫你不痛快了,我也能杀。”
扶桑:“……”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脑回路行程啊!
扶桑转头正想教育一下敖越,却撞进他异常平静的眼。
等会!
不是口出狂言。
…他玩真的啊?
扶桑一时居然哑口无言,她先试探:“…你开玩笑?”
敖越望她,冷静:“没有。”
“所以让你烦恼的人和事,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扶桑张了张嘴,又一次意识到东海太子是何等的嚣张霸道。
“…挺感动的,谢了,但不建议做。”
敖越对此嗤了一声。
“孩子大了,就像鸟儿,总要飞出去看看。”扶桑开启自我安慰模式,“我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他们得自己成长起来。”
所以她放任谢凌。
“但我其实很想告诉他们,前路荆棘丛生,但剑阁,永远是他们的家,他们不必孤军作战,也不必把关系摘得清清楚楚。”
敖越:“……”
“嗯。”
小傻子。
扶桑嘚啵嘚啵就有点上瘾了,不管敖越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巴啦巴啦不停:
“还有还有…我觉得明镜其实挺厉害的。”
“感觉他永远理智,永远都是灵山最完美无瑕,公正无私的佛子,他普渡众生,代表无私与正理。”
扶桑絮絮叨叨和敖越说:“可是我感觉他挺累的诶,人就是人,又不是神,要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多难啊…”
其实扶桑还觉得他可怜,只是这样说就不太好了。
“敖越…”
扶桑发现她嘚啵半天无人搭话。
“敖越…你在听吗?”
敖越没有说话。
他看着天空星罗棋布的星子,又望向底下灯火万千的人间。
他突然有点后悔,早在扶桑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该堵上她的嘴。
他脾气绝烂,从来没有好过,只是对扶桑总有额外的许多纵容。
但再多的纵容和忍耐也不能让他平心静气听她讲其他男人如何如何。
还是两个!
他爱她,这份起于一见钟情的爱意伴着岁月逐渐深入骨髓,以至于他一想到扶桑去了别处,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扶桑叫他半天名字,都得不到应承。
“算了算了。”扶桑有点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大爷你随意哈。”
“嗯。”
敖越终于奢侈的回她一句。
等扶桑进了屋子,敖越换了个位置,坐在了扶桑刚刚待的地方。
真是个傻子。
哪来这么多闲心关心别人,有那功夫,不如多关心关心他。
他都快渴望她,渴望得要疯了。
傻子,你什么时候能生出新的情丝啊…
你刚刚推开我的动作,把我的心也顺便摔得稀巴烂。
我为你准备的嫁衣,已经空置在东海好多好多年了,我到现在也没有追到你,父王该嘲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