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收拾一下,尽快搬过去吧!搬过去,咱们以后就能朝夕相见!不瞒您说,学生对您的学问很感兴趣!”

哦豁!

就业问题也有望解决!

这小子家里有矿,几千贯眼睛不眨随便扔的那种!

既然他想跟着自己学习,那自己没准能给这小子做先生,平时赚个辛苦钱,偶尔他爹来了,就能大赚学费!

朱标很快走了,在里面偷听了许久的香君,脚底像踩了风火轮一样跑了出来!

“先生!您的户帖真的是京师的?”

季礴长把户帖递给她:“你看。”

香君拿过去看了一阵,激动的同时,有些赧然。

“小妹不识字,先生又戏弄我。”

季礴长爱惜地揉了揉香君的发髻,又给了她一个拥抱。

“千真万确,确实是在京师!你收拾一下,明日起,就跟先生住那边!”

香君惊喜地看着季礴长,双臂攀着他的脖子,直接挂了起来,把季礴长的脖子差点给啃破了。

不过冷静下来后,香君又有些担心:“先生,小妹户帖还在这里,没正式成婚,怕是不能去京师。”

但季礴长却不以为意:“等咱们搬过去,我就请朱老头来吃席,席间请他帮忙改了户籍,那不是易如反掌?”

香君也知道,那位朱姓老头神通广大,顿时放下心来。

当晚,季礴长在香君小院设宴,款待牌坊村相亲。

来了这几年,季礴长很受他们的照顾,如今要走了,自然要打个招呼。

席间,不少村妇嗟叹不已,像是丈夫要出远门一样,颇为不舍。

往日没好好学习的少年们,今日也感到很是后悔,知道季礴长靠知识有了这番造化,个个都在想,假如从前学个一招半式,不说飞黄腾达,但以后怕也不用年年刨土种庄稼。

翌日一早,村里当值的里长特意借给季礴长一头小毛驴来拉车。

车子上放着香君的全部家当。

有平日里穿的布衣,有锅碗瓢盆,还有香君双亲的牌位。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从朱元璋那里赚来的宝钞。

头一次赚了三千贯,第二次朱元璋带的少,不足两千贯。

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千贯!

放在后世,差不多相当于五百万巨款!放在银行吃利息,月入过万,这辈子可以躺平。

牌坊村很快落在了驴车后,最终消失不见。

晌午的时候,就到了京师。

城门口处,朱标居然早已在此恭候。

只不过,朱标鬼头鬼脑的,生怕被人认出来。

“先生,您可算来了!我爹叫我等您来,这一等,早饭午饭都错过了!您可得给学生做一顿好的。”

季礴长哑然失笑:“让你久等了。话说,你爹怎么还让你等我?难道又有什么事向我询问?”

“不不,做学生的,本该如此。何况先生怕是找不到家,故而学生来给带路。”

季礴长这才想起来,自己只知道宅子在里仁街,到底里仁街哪里,还真不清楚。

跟着朱标越往里走,里面的宅子就越豪华。

很快,前面就看到了雄伟的皇城。

而朱标也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先生,这就里仁街。”

季礴长大吃一惊:“里仁街,离皇城这么近?”

朱标不无得意地点点头:“那是自然!里仁街毗邻皇城,北有国子监,南有贡院,是京师最好的地方!朝廷把宅子选在这里,足见对先生的器重!”

朝廷?那不就是当朝皇帝朱元璋的意思!

被朱元璋注意到,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这老头喜怒无常,说杀人就杀人,贪官杀,功臣也杀!

办不好差事要杀,产生误会也要杀!

空印案里,多少无辜之人被草率地剁了脑袋!

伴君如伴虎,伴朱元璋,如伴猛鬼!

一时间,季礴长突然有些怀念牌坊村。

但回头一看香君,却见香君扑闪着好看的大眼睛,正激动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明显对这里喜欢的不得了。

季礴长轻叹一声,还是决定留下。

再说了,作为大明朝屁民,你敢不接受朱皇帝的恩泽?别人送东西不要那叫不领情,可不要朱元璋的东西,那叫抗旨。

抗旨,是要杀头的。

这时候,季礴长又很后悔向朱老头卖弄才学。

如果低调一些,虽然日子过的苦,但没有性命之忧啊。

心绪烦乱间,驴车就进了一条巷子,里面都是条石铺路,干净整洁。

路过几座大院,都有家丁在门口坐着。

看到驴车进来,这些人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朱标埋头往里面走,倒是没被人认出来,一直到了最里面,这才停下。

“先生,到了。”

季礴长下来一看,见院子和并排的那几座宅院造型相似,门口蹲着两头石狮子,有半人高,气势不凡。

只不过里面长着寸把长的青草,有种荒凉之感。

门头也没有匾,一看就是无主的院子。

“先生,院子还没收拾,我爹说了,自己的院子,自己收拾才有感觉。”

朱标一脸认真,但他自己不懂这个,因为这天下是老爹朱元璋打的,皇宫也是朱元璋修的。

不过季礴长懂。

这可是属于自己的院子!

光这石狮子,普通人家根本不能用!

虽然自己如今没有官职爵位,但这石狮子往这里一摆,路过的都得刮目相看。

“香君,下车吧,到家了!”

季礴长拉住香君的小手,这才发现,香君激动的手心都冒汗了。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么湿哒哒。

见香君也下来,朱标便感觉这里不适合自己呆着了。

“先生,还是来日再来吃饭吧。您和夫人逛着,我明天再来,有啥需要的,您明天和我说。”

季礴长很是感慨:“这也太麻烦你了。其实我有手有脚还有钱,你们大可不必为我操心。”

朱标却一脸认真:“学生虽然没学到别的,但尊师重道是懂的。为先生分忧,是我分内之事。”

香君突然偷偷摇晃了一下季礴长的胳膊,低声道:“先生,不是要请那位老伯过来喝喜酒吗?”

季礴长顿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你们若真想帮忙,明日我打算办个酒席。我和香君都是苦命人,举目无亲,你们若是愿意,可以过来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