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一次出海
天未亮，季礴长疲惫地回到了住所，但没立马睡下，而是心虚地去了隔壁朱棣房中。
“卧槽没人？”
然而进去看了看，却发现榻上被子还叠的好好的。
一抹褥子，冰冰凉，显然朱棣就没睡！
“人呢？”
季礴长赶紧四处寻找，但很快，就见朱棣扶墙进来。
“大哥？”
“五弟？你上哪去了？这大黑天的不睡觉！”
朱棣此时很慌张，感觉自己像个小贼，被正主窥破了行踪。
“大哥，我，我去茅房来着！”
季礴长狐疑地指了指大门口：“茅房不在院子里？你去谁家茅房了？”
朱棣更加慌张：“我，我没看到院里有茅房，我出去解决的！真的！”
“外面解决的？那你怎么被子都没铺开？你这一晚上都在茅房？”
“是这样的大哥……”
朱棣稳住了心神，开始发挥。
“小弟一回来就感觉腹中不舒服，出去解决了一趟，可回来又感觉不舒服。如此一晚上都在来来回回跑。”
季礴长吃了一惊：“这么严重？那准是着凉了！走，快进去躺下，大哥给你弄一碗姜汤暖暖肚子。”
进屋点起油灯，把朱棣扶着躺下，又给他盖好了被子后，季礴长就准备出去找点姜片，给他熬糖。
但路过桌子时候，桌子摆放的铜镜，却把自己脸上的唇印给照了出来。
“大哥，你脸上有东西！”
做贼心虚的朱棣一直看着季礴长，此时季礴长的脸转到向光的一侧，脸上的唇印立马被他看到。
“啊？有吗？”
季礴长照了照，顿时虎躯一震，赶紧擦掉。
“没事，大哥在船上被野猫咬了一口。”
心虚地季礴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朱棣，却见朱棣脸上好像也有东西。
移灯靠近一看，季礴长突然愣住。
“大哥，怎么了？小弟脸上有花吗？”
季礴长面色僵硬。
“没，没有……大哥突然感觉你兴许不需要姜汤。好好睡吧，睡一觉，啥事就都没了。”
季礴长放下油灯，揣着凌乱的心情匆匆出去。
“大哥这是怎么了？”
狐疑的朱棣想了一阵，于是起身也照了照镜子，结果发现自己脸上也有唇印，和季礴长的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毛一样。
“嘶！！”
尴尬的朱棣直接跳上床榻，蒙住头，这辈子都不想见人了。
……
十天的功夫，两艘宝船已经加装了舭龙骨。
季礴长便把一队水师士兵和工匠叫了过来。
“我知道，大家对于船下假装木条颇有微词。”
“不过，咱这就出海溜溜，看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效果！”
工匠们笑笑，不以为意。
士兵们更不嫌事大，迅速登船。
“大哥，小弟也要出海吗？”
“废话！你小子不出海，留你一个人又要整晚上茅房！”
朱棣一阵窒息，低头赶紧登船。
如今已经到了冬天，天气冷，海上风大，两艘宝船一前一后出海，不久便遇到了风浪。
起初风浪不大，两艘宝船倒也都走的四平八稳，毕竟这么大的体积，基本抗风浪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随着持续向深海航行，终于还是碰到了大风大浪。
“大人！今日风大，要不要回去？”
船上一名小将紧张地来询问。
“咱这次出海，等的就是这场大风大浪！继续航行，不要停！”
水师士兵咬牙操船，就是工匠们也在恐惧中出来帮忙，维持船体平稳。
随着风浪越来越大，隔壁那艘没装舭龙骨的宝船，很快开始剧烈摇晃。
大浪一来，那船一度快要侧翻！
“大人！回去吧！浪太大，会翻的！”
隔壁船好不容易扛过了一浪，上面的将士和工匠，赶紧大声呼喊。
但季礴长却不为所动：“本官都不怕，你们慌什么？”
“大人！您那艘摇的不厉害，您当然不怕啊！”
对面的船工几乎带着一丝哭腔吐槽。
“喔？果真？”
“千真万确！”
对面船上的士兵和工匠异口同声。
季礴长若有所思。
“再走走看！万一是错觉呢？”
对面明显有骂人的声音，但季礴长不为所动，又有大浪过来，他却在外面认真地观察着两船的状态。
虽然遭遇风浪时，两艘宝船都有侧倾，但肉眼可见的，自己这艘加了舭龙骨的宝船，摇摆幅度确实明显小了许多。
那边的宝船，是真的摇的厉害，甚至桅杆上都摇折了几根，船上拜访的一些东西更是下饺子一样纷纷落水。
“大人！不能再走了！我们真的扛不住了！”
对面的一些工匠，甚至因为害怕而真的哭了。
“那这木板有没有用？要不要装？”
季礴长故意问。
“有用！回去我们一定多装几条！大人，您太英明了！以后您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众工匠惶恐无比，纷纷服软。
“既如此，返航！”
季礴长对这次出海很满意。
既检验了舭龙骨的作用，还让这些工匠心服口服。
“老五呢？五弟！”
季礴长一面喊人，一面东倒西歪往里走寻找朱棣。
不久，在一间船室中发现了瑟瑟发抖的朱棣。
“五弟，你怎么成这样了？起来和大哥看海去！”
“大哥，这里就能看！”
朱棣指着小窗，无比抗拒。
“你还想不想以后跟着大哥出海干大事了？这点风浪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干脆别出海得了。”
季礴长拉了一把，朱棣终于咬牙起来。
外面海风呼呼的吹，大浪哗啦啦的卷起。
在数尺高的大波浪中，宝船不断地上下颠簸！
即便是巨大的宝船，都在风浪面前无比渺小，更别说上面的人。
朱棣头一次对大海生出了无力感。
“大哥，我觉得咱大明对外用兵，还是步兵骑兵好使一些。要靠水师，一个大浪过来，全没了！”
此时的朱棣，对航海大事业已经充满了恐惧。
但季礴长却大笑起来。
“步兵骑兵，局限性太大！想去的地方，要绕过崇山峻岭，荒漠沙丘，穷其一生，能走多远？出海不同，两点一线，直接就过去了。”
“再说了，起了风就找地方避风，只要不是运气太差，问题也不会很大。”
“本朝皇帝一生经历无数生死，我辈当以皇帝为榜样，不怕危险，勇于开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