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一听来了精神,赶紧上了闹钟,又问小忧任遇她们要不要一起。
几个人商量着睡的差不多了再去。结果大早上阿栋就跑来敲门,“姐姐,起来了,去庙会。“
林繁无奈只能起身洗漱收拾。拖着还迷乎的任遇小忧上了车。
再困的人遇到阿栋叽叽喳喳也能秒醒,他兴奋的摆着手说下午还有跳秧歌的,要挨到晚上再回去。
几个人到了公园,热闹的气氛瞬间提振了精神,卖糖葫芦的、糖人的、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林繁由任遇拉到一个做手工的摊位,不由分说被塞了一个可爱的纯白色皮卡丘。任遇和小忧分别拿了多啦A梦和米奇,老板笑笑递上颜料,又指导了下怎么弄。
她抬头,许星池和阿栋不见了身影,“没事,有手机,丢不了。”小忧安慰她,开始饶有兴致的给米奇上着色。
林繁也没再犹豫,认真往皮卡丘身上画着,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拢起一片黑影,熟悉的皂香气将她团团围住,“啧,这小狗画的还挺好看…”
话还没说完,阿栋的声音就传来,“哥哥,我也要涂。”
林繁嫌弃的朝他白了一眼,许星池笑着任阿栋选着玩偶。
看他实在举棋不定,拿起一个暴力熊,“就它了。”
阿栋听话的接过笔,再一转身,说话的人又消失了。
几个人坐了大半个小时,手腕发酸才终于完成了作品,阿栋兴奋的举着彩色的暴力熊和任遇的多啦A梦比拼,两人顿时化身三岁的孩子,争着自己的无敌好看,谁也不让谁。
小忧忙着拿手机拍视频无暇顾及其它。
林繁安静的坐在太阳底下,笑着托腮看着几个人的动作以及洋溢着喜气的人群,突然觉得人生还挺美好。
一只糖葫芦从天而降,她身子一滞,抬头对上许星池带着星星的眼睛。接着他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堆糖人,“你挑一个。”
小猪、小龙、兔子…
林繁随手拿了只兔子,又接过糖葫芦大咬了一口,囫囵着开口,“你好像在逗小孩儿。”
许星池宠溺的抚了把她发顶,“你也知道你是个小孩。”
阿栋看到了糖人,顿时停了争吵,跑过来开心的抱住许星池,“哥哥最好了。”说着把所有糖人拿过去,举在任遇面前显摆,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嘴仗。
许星池伸手拉住她手腕,招呼阿栋,“走了,咱们去喝前面的甜茶。”
阿栋一听来了精神,朝任遇做了鬼脸开心的冲向茶摊。
任遇和小忧说还想往前转转,林繁看看拥挤的人群,朝她们摆手示意自己不去了,就在这里等她们。
许星池拿出一沓钱,递给阿栋,让他自己去逛,一会回来集合。
两人便留在茶摊上坐着喝茶,林繁举杯时才发现,许星池几乎将这儿的小吃全点了个遍,又加了两种不同口味的蜜饯让老板打包。
她放下杯子笑笑“你若将来有了女儿,一定能把她宠坏了。”
许星池漫不经心的剥着栗子,纤长的手指灵巧翻飞,“那我先拿你练练手。”
“你占我便宜。”林繁生气的撅嘴,轻轻拍了下他厚实的肩膀。
男人低头闷笑着,手上的动作不停,随后轻轻将剥好的果实推向她。
林繁望着栗子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也曾给自己剥过,只不过时过境迁,原来亲情也会在时光的渲染中变质,从开始的浓重浑厚变得寡淡疏离,人性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于是她学着冷眼看世界。
自己置身于热闹的春节庙会,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依旧觉得自己仿佛是个置身事外的人,有些清醒的看着人世的美好与嘈杂,纷争与痛苦。
但是这些日子,她在这样的真实的烟火气中分明感受到了快乐,区别于往日她封闭自我,独立待在屋里喝茶看书的清冷,当下无论是笑闹、哭泣、欣喜、祝福,还是团圆饭、火灾、聚会、看烟花,她都真实的融入其中,参与分享着快乐。
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璀璨的星空,盛大、恢弘、神秘、浩瀚,好像用哪个词都形容不来那样别致的美景。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那种厌世情绪突然不见,她觉得人生真的很美好,和许星池一起看个星星就很美好。
“想什么呢?又发呆。”长长的手指敲敲桌子将她从深思中拉回现实。
林繁笑笑看了眼那双此时盛满温柔的眸子,“想许星池怎么有个狗脾气,说生气就生气,说温柔就温柔。”
“就你想法多。”一记暴栗打在脑门上,林繁被猝不及防的力气击得身子一抖,手里的茶水跟着也洒出来。
“你真讨厌。”说着伸手就朝许星池肩上拍过来。
许星池灵活的一闪身子,她直接扑了个空,猛得向前倒去,小手下意识想拉住什么。却接住了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掌。还没等她反应,大手一紧,猛得挪到她腕子上,力气过分重,直接将她拉向那个熟悉的怀里。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却迎来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
红着脸仰头看到他正垂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只小狗,或者说目标中的猎物。
林繁身子一挣,后退两步,挣脱那个怀抱。
“这次我长记性了。”她放下手,颤着声音说道。
“对,都会提前预判了。”
“谁让你的胸那么硬。”她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端起甜茶想要压压惊。
“啧,等你以后摸了就知道,一点也不硬。”
“扑”一口茶被她喷出来,脸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你在胡说些什么?阿池,你学坏了。”
“哈哈。”他勾唇闷笑,身子一抖一抖,痞气肆意。
“哥哥,我买了小汽车。”阿栋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我看看。”
林繁抽出纸巾慢慢收拾着眼前的狼藉,压着心跳强迫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