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任遇她们还没回来,许星池洗了碗筷,拿起外套,转身叮嘱正在大厅沙发上喝茶的女孩,“你早点休息,那些活儿都留给我明天干,我先回去了。”
当天晚上,任遇她们九点钟才回来,林繁为了等她们一直没敢睡,直到听到两个女孩回了房间,才将大门上锁,缩进被子里睡觉。
迷糊着睡到半夜突然听到窗外起风了,对于深冬的天气,狂风肆意当然是件极为正常的事,但没刮多久,院子里就传来“扑通“的巨大撞击声,虽然只有一下,但却极为响亮。
林繁立刻没了睡意,想拿衣服出去,但看着窗外的黑暗一时又没了勇气,再细着耳朵倾听,外面只剩下风声。
迷糊着挨到天亮,她起身穿好衣服走进院子,狂风把小院吹得干干净净,地上散着几个筐子和扫帚,再往东看,精致的玻璃花房被掉下来的树枝压坍了一角,里在的花盆被砸的稀碎,外面横七竖八着一众树枝枯叶。
想必昨天晚上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林繁回屋找个了手套戴上就冲了过去,先把外面的碎树枝迅速清理出去,又拿了把梯子,支在花房边上,爬上去用力拖着砸在上面的最粗的那根树枝。
奈何那东西沉得很,连拖了几下都没动静。
无奈她只能整个人爬上房顶,想把它索性从上面推下去。
刚站稳了脚步,抓住那树枝稍稍用力,粗糙的树皮微微挪动了一丝,林繁开心的又加了力气,树枝又挪了一寸,眼看就要掉下去,可就在这时,脚下一滑突然失了力,紧接着扑啦啦的玻璃片崩裂开来,没等她反应,半边玻璃连带着那树枝一同陷下去,她被带着砸向地面。树枝、花盆、玻璃、尘土一股脑将她埋了个彻底。
她下意识护住脸,等一切归于安静,却发现周身陷入一片狼籍,自己被杂物包围覆盖着,四肢百骸传来狰狞的巨痛。
手上温热的液体让她闻到了阵阵血腥气,顾不得其它,她只想呼救,但嗓子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大脑一阵混沌,霎时便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林繁,林繁你在里面吗?”
许星池早上一到就拿了热包子上二楼,敲了两下门发现是虚掩着的。推开一看,人不在屋子里,打她电话无人接听。
他上上下下找遍了都没她的影子,立在大厅里突然看到外面狼藉的花房,她平时最喜欢去那里呆着。
他飞快跑过去,呼喊着她的名字,终于在那片废墟里发现熟悉的棉衣一角。不顾一切的疯狂扒开那些树枝杂物。
终于看到她惨白的小脸压在一根粗糙的树枝下。
“林繁,醒醒。”
“林繁。”
许星池扒开那根最大的树枝,怀抱起瘦小的人儿,冲进屋子,准备拿围巾还像上次那样,带她去医院。
“阿池,我没事。”脸上的划痕带着血迹,林繁终于有了意识,忍着痛意缩在大厅沙发上,看着高大的男人脸色阴郁拿了围巾过来。
“我们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处理一下伤口就行了。”她努力想让自己坐起来,但是一动,全身就像被抽了筋一样痛得厉害。
许星池不等她动作,将人抱起走向机车。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林繁忍着身上的巨痛,伸手牵牵抱住他的腰。
“阿池,我没事。”
“闭嘴。”
他清润的声音裹着风声,充斥着冷硬的情绪。
“什么?”
“我让你闭嘴。”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谁让你逞能的?闭嘴。”声音猛的提起,怒意明显,那头小野狼又在他身体里苏醒,此时正值盛怒边缘。
林繁被他吼声吓得身子一颤,像只乖顺的小猫老实的将头贴向他的后背,小手不由得在那劲朗的腰上紧了紧。
带着气的小声嘟哝,“许星池,你凶我。”
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医生只说是皮外擦伤和软组织挫伤,将手上脸上的伤口消毒包扎处理,又开了些药,叮嘱她回家静养。
二人从医院回来后林繁才发现许星池手上也有伤,而且伤口还不浅。她不顾一切,从大厅取了药箱将许星池按在沙发上强迫着给他包扎。
许星池刚始说不用没事,但后来实在拗不过她,只能乖乖任由她摆弄。
但整个过程他一直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林繁小心的包好纱布,抬眼看他,“还在气什么?不是没什么大碍吗。”
“没什么?你知不知道那里多危险,独自跑去弄,你不会等我来吗?”
林繁听了他的责备没生气,依旧乐呵呵的收拾着药箱,“你没来的时候,我不也是一个人弄。以前这里都是女人,不也一样干活。”
许星池脸色一冷,急得瞪起眼睛,“现在不一样,现在你不是有我了。”
林繁听到他这话扑哧一乐,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呀,让人听了以为咱们俩暗渡陈仓了呢。”
调子带着调侃的意味,轻柔的让人欲罢不能,许星池脸色微微尴尬,耳朵染起红晕,“你别跟我咬文嚼字,你就记得现在不一样,我是男人,得由我来干。”
“许星池,你有点大男人主义哎。”林繁开口逗他,伸手想要将药箱放进柜子里,刚一动胳膊就引来一阵钻心的酸痛。
惹得她呲牙咧嘴的哎呦一阵。
许星池冷着脸接过药箱放进柜子,起身勾起她身子来了个公主抱,大踏步往楼上走去。
林繁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清新的皂香便钻入鼻尖,隽秀的面庞近在咫尺,她不由得心脏加快了速度,呼吸跟着一滞,心如擂鼓,双手紧张得不知该放哪合适,眼睛也不安的乱瞟,脸上跟着起了温度。
耳边是交错的呼吸声,引得气场也跟着凌乱起来,四周溢满了暧昧因子,林繁只能无措的将头垂下,不再看他。
耳边传来男人一声轻笑,“林繁,你也有害羞的时候。”这傻小子撩人撩得游刃有余。
进屋将她整个人放在卧室床上,林繁赶忙拉开被子将自己的不安掩饰起来,抬头倔强的盯着他痞气肆意的脸庞,“什么呀,我只是怕任遇她们看到。”声音软软的毫无底气。
许星池轻笑一声,转身出去倒了一杯温水进来,又从兜里掏出几个橘子放在床头上,“别忘了吃药,早点睡觉。”
林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听到走到门口的男人转身说道,“那个花房别再弄了,等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