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枯所有低阶弟子的比赛也都完成了。

门主都升屏亲自宣布了此次派内比试结束,同时也宣布了,这次去柳庆山比试的只有全体未铸阶弟子,并由道通长老带队,司马一夜和黄业陪同。

这结果让很多低阶和高阶弟子都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未铸阶、高阶、低阶弟子各三人吗,怎么改成就让未铸阶弟子去了?”大家私下里都开始议论纷纷。

一缥等人虽然已经事先知道了这结果,但等到公布出来的时候,也还是表达了不解。

“郁哥,门主和长老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呢?”一缥问向严郁。

严郁虽然常常能得到些小道消息,但这次也明显被蒙在鼓里。

“我也只知道这结果,其中有什么深意,等会我去问下我二哥再说。”

严郁其实也很迷惑,这次去柳庆山,他爹居然没叫上自己的二哥,这样能把自己闹脾气的娘,请回来吗?

而对于两个陪同人员,自己小舅司马一夜还好理解,毕竟柳庆山本来就是他本家,严郁他娘也是他姐。但让这个黄业陪同,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到下山,韩宇栖也抱怨道,“唉,好不容易拿了个未铸阶弟子的前三,结果告诉我所有人都能去!”

一缥则庆幸道,“还好都能去,不然光去前三名,你和我少爷两人能把柳庆山翻个天!”

严郁和江师堰听后都笑了。

等回到寝舍,白近喜已然醒了,看他神色都恢复得很好。

“近喜啊,还得是你,第一个铸阶了,感觉怎么样?”严郁问道。

“刚才我试了下,的确在灵力的收发上,自如了许多,招式的衔接也更连贯了!”白近喜有些欣喜地回答道。

“你这刚铸阶呢,就已经练上了啊!”江师堰惊叹道。

“没呢,就是随手甩了几招,松松筋骨!”

章小胖则是询问起白近喜什么时候正式拜师,还把刚才司马一夜,下山来看过他的事告诉了白近喜!

严郁作为老大哥,开始为白近喜梳理,现在青枯各大师承的关系和利弊:

“现在青枯派,五个长老都已经不再收徒了,而高阶弟子中,大师兄弦河、四师兄司马一夜和排行十三的黄业还没有收徒。”

“弦河前辈还没收徒吗?”白近喜问道。

看来,自从那天在山上,看过弦河和柳肆乏的比试后,给白近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严郁看出白近喜对弦河很是向往,但也只能无奈告诉他,“弦河他一般都不收徒的,而且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要做他徒弟,可能也是件很累的事!”

章小胖插话道,“这弦河师兄会不会像他义父一样,跑去当游历江湖的散仙啊?”

今天章小胖刚从司马一夜的口中得知,这弦河师兄的义父就是出走青枯,跑去外面当散仙的项顷长老,而项顷长老的父亲就是他的偶像——散仙项成四!所以他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也不太可能,现在项长老多年没有消息了,虽然弦河是收养的,但他毕竟姓项,师姨太当他是项家的独苗呢,哪能再放他去学项长老一样当散仙!”严郁解答道。

一缥突然提到,“你说项长老多年没有消息了,那上次柳肆乏带着宫一上青枯,会不会就是带来了项顷长老的消息?”

“这个还真有可能,这次师姨太亲自来青枯督战派内比试,就很奇怪!一般像师姨太这种级别的,除非是天沐宗和青枯派同宗间的正式比试,才会露面的!”严郁也后知后觉道。

“难道这里面还真有些内情?”江师堰八卦道。

严郁也没什么头绪,只能再把话题带到白近喜拜师这事上,“这些先不提了,不是我们这些未铸阶弟子该考虑的,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弦河前辈,不太可能会收徒!”白近喜替严郁回忆道。

“对的,弦河这边大概率是不会收徒,至于我那个小舅呢,听说这次他赢了郭墙师姐,门主和我爹答应他可以收徒了,去他那边可以当个大弟子呢!”严郁有些王婆卖瓜地说道。

章小胖也顺着严郁的话茬表示,“这司马一夜看起来对收徒这事很是看重,还亲自下山来看望白近喜呢!”

“那天在剑阁,打了我一巴掌的那家伙,是谁的门下!”白近喜突然问道。

严郁愣了一下,说道:“那天带头的两个,一个是滕石开的大弟子,也就是打你的那个,叫胡忠毅;还有一个是都弦一的二弟子叫詹俊惠。”

“今天我们刚出剑阁时,看到的刚比完的那场,输得那个何志忠,那天也来了!”严郁接着补充道。

“我说呢,看这小子这么眼熟!”江师堰后知后觉道。

白近喜好奇地问道,“这何志忠输给谁了呀?”

“赢的那个是管自重的徒弟,好像叫唐达仁!”

“唐达仁?!”章小胖有些吃惊地说道。

严郁问道,“这人,你认识?”

章小胖连忙摇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严郁接着往下说,“这滕石开、都弦一和管自重,外加一个常年外派到鲤城,负责外勋事务的程光夫,他们四个都是门主一脉的,其中都弦一和滕石开,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货色了,至于这程光夫好几年才见一次面,我也不太认识。管自重嘛,这人对自己和徒弟都异常严格,但为人据说还可以,就是自己本身的实力一般,和都弦一在门主面前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处于下风,但门主对他却很是看重,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严郁抛出这问题,大家都开始胡乱猜了起来。

江师堰第一个争答道,“难道他是门主的私生子!”

“哪跟哪啊!想哪去了,再猜!”

“难道是因为这管自重最会拍马屁?”章小胖也答道。

“不对!继续猜!”

最后还是一缥答了上来,“这个我倒是听琮明长老说起过,这个管自重啊,虽然资质平平但他严于律己、拼命三郎的性格很像年轻时的门主都升屏!”

“哦,门主是看重他身上的这种品质啊!”江师堰恍然大悟道。

白近喜也跟着补充道,“我也听说过,门主年轻时在各师兄弟中并不出众,论天赋,比不上道通长老;论才智,比不上郁流长老;论关系,更比不上项顷长老;甚至论长相,他都比不上琮明长老。”

“什么?!年轻时琮明长老长得很帅吗?”一缥和章小胖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你们两个跟琮明长老这么熟了,连他年轻时的那点事都不知道吗?”严郁带点八卦地说道。

“现在怎么看,琮明长老都是个小老头啊,年轻时能有多帅?”章小胖一脸疑惑地问道。

见这个话题大家都感兴趣,严郁一脸说书般的神情,继续说道,“难道你们对琮明长老为什么终身未娶,不感到疑惑吗?”

“也对哦,几大长老除了项顷一直在外当散仙外,就琮明长老没有婚配啊!”江师堰接过话茬道。

“唉,那是他年轻时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在痛失最爱后,也没了成家的欲望!”严郁继续八卦道。

“什么感情啊,和谁啊,发生了什么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打听起来,完全把白近喜拜师这事抛在脑后了。

也难怪,在这帮未铸阶弟子身边,除了每天打交道的道常外,就和琮明长老最熟了,有琮明长老的八卦可以挖,当然是踊跃的了。

严郁没有继续卖关子,“琮明长老啊,年轻时的确很帅,当时我爹正在被师祖当成接班人培养;都升屏那时又是个只知道练功的闷葫芦,和他们玩不到一块去;所以他只能和一心想当散仙的项顷长老,喜欢游山玩水的我亲爹——郁流长老,以及年轻时的道常长老一同结伴闯荡魔界。”

“就是去外勋,对吧?”一缥确认道。

“是的,就是结队外勋,但当时他们都年轻,实力也很强,为人处事也很狂,所以并没有和天沐宗结伴去往魔界,这一走常常就是大半年,甚至是一整年。有时他们也会走散,应该就是在那时,独自一人的琮明长老认识了魔界异教‘鬼兮堂’的圣女——典伊。”

“典伊!”章小胖惊讶道,随后从床下小人书里翻出了一本,指着上面的插画问道,“就是这个圣女典伊吗?”

大家都凑过来看,只见这本名为《魔界向东游记》的小人书里,详细介绍着作者在魔界时,看到的异界美女,其中这张插画上,圣女典伊穿着华丽,站在高台之上跳着诡异的舞蹈。

“哇!真的好美!”江师堰赞叹道。

白近喜也难得地在这种八卦事情上发言,“嗯,的确很有异域风情!”

“然后呢?”一缥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还用问?想想都该知道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啊,仙魔两道结怨几千年,这段感情当然也见不得光!”严郁解释道。

突然,寝舍门外有人,“哼哼!”了两声!

是道常长老的声音!

顿时,章小胖一个鲤鱼打挺,钻入被窝中,对白近喜说道,“不好!白近喜快灭灯!”

众人被这一幕看迷糊了,“少爷,你干嘛呢,这才几点啊,没到熄灯时间呢!”一缥对章小胖说道。

章小胖这才反应过来,“对哦,没到点呢!习惯了,习惯了!”章小胖傻笑道。

此时,道常长老走了进来,他先是嘱咐众人,提前准备好明天出发时要带的行礼,而后对白近喜铸阶后的情况询问了一番。

但在他出门前,却在章小胖的被子上捡起了那本小人书。

“不好!又要被没收了。”章小胖心想。

但出乎意料的是,道常只是看着上面的插画,说了句:“呵!画的一点都不像,真人典伊可比上面画的漂亮多了!”

说完,放下小人书,就背着双手走出了寝舍。

章小胖,从被窝里爬出,看到小人书还在,欣喜不已。

而白近喜则对严郁说出的心声,“郁哥,我还是想拜在道常长老一脉门下。”

严郁想了想,也是!白近喜最想拜入师门的,当然是和他最亲的道常长老那一脉的。

“我叔啊,他就三个徒弟,但目前能收徒弟的就一个——何市兼师兄!”严郁介绍道。

“何市兼!怎么这么耳熟啊?”江师堰问道。

“咳,你当然熟了,你家开的酒楼他是常客啊!你上青枯,都是他给做的介绍呢!”严郁解答道。

江师堰恍然大悟道,“噢!那个‘美食家’啊!”

严郁接着补充道,“现在我们青枯的后勤食宿,都是他在负责呢,拜他为师保证吃喝不愁!”

白近喜听闻,这何师兄是负责后勤的,有些担忧道,“那他整天负责青枯的日常食宿,还能不能兼顾弟子们的修行啊?”

“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他只是负责食宿这一块,又不用他自己亲自上手去做。”严郁说完,继续补充道,“不过他是个馋嘴猫,这倒是真的,天天打着下山买食材的名义,逛遍各处饭馆酒楼!”

“那道常长老其他两个弟子呢?”白近喜继续问道。

“另外两个啊,一个你已经见过了,就是我二哥严浮,他的年纪是所有商字辈里最小的,是道常长老的关门弟子。另一个你可能还不太熟,是柯臣师兄,他是青枯的创法师,他们两个都是没到七阶,还没法收徒。”

严郁接着补充道,“我估计到时候,等柯师兄升到高阶了,我会拜到他门下!”

“为什么啊?”众人都是不解地问道。

“我想学我生父——郁流长老一样,当个创法师!”

“哦,原来如此!”

“那这样的话,我要拜入司马一夜门下!”章小胖也突然间宣布道。

“你又是为什么?”严郁问章小胖。

“我和他兴趣相投啊!”章小胖傻笑道。

一缥一听到兴趣相投,连忙阻止道,“不行!绝对不行!”

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一缥,“为什么不行啊!”

“少爷,你可不能学司马前辈的赌啊,我们章家靠着几代人的努力,才累积到了如今这家资,要是让你染上赌博这恶习,估计少奶奶要打断你腿了!”一缥连忙解释道。

“咳,我说的兴趣相投是小人书!一缥你想哪去了?”章小胖也连忙解释。

听他两解释完,其他人也都笑了……

就这样,这晚的寝舍内,大家欢声笑语地畅谈着自己的拜师计划,哪怕现在除了白近喜外,其他几人,连铸阶都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