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弦育说起当年的郁流长老,只用了一招名为蓬莱怨的招式,就将仙军总帅隽雍除掉,一缥和章小胖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听你说得隽雍是这么牛一个人,怎么就被一个结界除掉了呢?”章小胖不解道。

“对呀,再怎么说,郁流长老也是八阶打十一阶啊,这差距太大了!”一缥也跟着问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结界,是传说中仙法十二要义之一,也是这十二招最强仙法招式中,唯一的结界招式。”弦育解释道。

弦育话刚说完,柯臣也推门进了寝舍。看他现在还满头大汗的样子,看来是真的跑山跑累了。

“老柯!你来的正好,这方面是你专业,说说这‘蓬莱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招,能把隽雍困死在那里面!”弦育对刚进门的柯臣说道。

“‘蓬莱怨’!你们问这个干嘛?”柯师兄问道,“育大锤子,你该不会跟他们在说郁流长老的事吧?”

弦育连忙解释道:“这事估计瞒不住了,按师祖的吩咐,现在郁流长老都确定还活着了,这些年青枯上下都闭口不谈郁流长老,不就是瞒着严郁吗?现在门主自己正在跟严郁说呢!”

“唉,都这么多年了,郁流长老也总算是重见天日了,当年我拜入青枯门下,不就是冲着郁流长老来的吗?”柯臣感叹道。

章小胖听后,不禁问道:“原来严郁的亲爹这么厉害啊,还有人专门为了他,来拜师青枯派!”

“柯师兄,你也认识郁流长老啊?”一缥也问道。

柯臣无奈地摇摇头,“我可没那个福气,我前脚刚拜入师门,后脚郁流长老就出事了,前后一共就几个月的时间,其中大部分时间,郁流长老还都不在青枯,没见几面,也没说上话。”

“以前的郁流长老就常年不在青枯山上吗?”章小胖问道。

柯臣笑道,“当然了,我们创法师不就是满世界跑的吗?不然闭门造车可当不好创法师。”

“原来柯师兄和郁流长老一样是创法师啊!”一缥惊叹道。

“哎,这么说也行,但把我和郁流长老放一起说,我总觉得有些惭愧!”柯臣突然就谦逊了起来说道。

弦育在边上打趣道:“少见啊,柯大嘴吧也有谦逊的时候啊,往日里不都遇人就吹自己新造的那几个招式吗?”

“去去去,你个大锤子,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成天逢人,就说青枯‘角’字辈的制式佩剑,是你负责打造的吗?”柯臣回击道。

“真的吗?”章小胖激动道,“角字头的剑也开始打造了吗?弦育师兄你可要给我的那把好好打造,要什么材料跟我说,我让家里寄来。”

弦育忙摆摆手道,“还早着呢,第一批都还在选材料,等你们这批,估计还有一两年时间。”

一缥则提醒道:“我们这批,可是已经有人铸阶成功了,弦育师兄可得准备起来了!”

“你们这批够早的啊,十二岁铸阶,可不容易!”弦育赞叹道,而后一脸坏笑地问向柯臣:“这位柯师兄,你是几岁铸阶的啊?”

柯臣气不打一处来,“我什么时候铸阶的,你能不知道吗,谁陪你一起留级的?同一批弟子都铸阶了,又是谁,还和师弟们挤同一间寝舍?你个倒数第一,还敢嘲笑倒数第二?”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说真的,像我们这种没有仙法战斗天赋的弟子,真得感谢郁流长老,要不是他开了先河,哪有我们现在这种,自由追求个人爱好、能够人尽其用的日子。”弦育说道,柯臣也连连点头赞成。

能看出,弦育和柯臣两位师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你们弯弯绕绕了一堆,还是没说到这蓬莱怨啊!”章小胖提醒道。

“别急啊,这不正要讲吗。”柯臣师兄沉思片刻,说道:“刚才在山上,我讲过结界分两种了吧,一种长时结界,用来在心界中封住人的记忆,改变人的思想等等;还有一种是短时结界,可以创造幻境,将人的意识困在其中。两则区别就在一个长和短上,顾名思义,一个存在的时间长,而另一个在被人破解,或则时间一到就会消失。”

一缥和章小胖听后默默点点头,柯臣讲得还是很通俗易懂的。

柯臣继续说道:“而这个蓬莱怨就是集合了两者之长!既是一个可以马上将人拉入幻境的短时结界,又是一个存在时间可以长达五十年的长时结界!但论起作用来,它依然是属于创造幻境,所以它可能是唯一一个长时幻境结界!”

弦育听后,挠挠头说道:“说了半天,就是个五十年长的幻境是吧?”

“还是弦育师兄总结的好,一句话就讲明白了!”章小胖称赞道。

“一句话就讲得明白?那你们是太小看这招了!”柯臣不服气地说道,“存在时间长,只是蓬莱怨的特点之一,而且这个特点,在郁流长老杀隽雍这事上也没发挥出来,毕竟隽雍是当场毙命的。”

“一个结界,要怎么杀人呢?像刚才山上那场,司马一夜和郭墙师姐的比试,虽然郭墙师姐中了结界,但司马一夜也是得在,战胜两条巨蟒后,发分出的胜负。”一缥迷惑道。

章小胖听后,也后知后觉道:“对啊,就算这个隽雍中了幻境,但他毕竟是仙军总帅啊,身边都没个人保护的吗?难道说这个蓬莱怨,还是个群体结界,一次可以困住一群人吗?”

柯臣解答道:“你说的这种群体结界,还真有!但蓬莱怨却不是。之所以这蓬莱怨可以在万军丛中取隽雍之首级,靠的是它另一个特点,就是施法者同时入局。”

“施法者同时入局?”

“对的!你们回想一下,刚才那场司马一夜对阵郭墙,最后郭墙是怎么醒的?”

一缥回忆道:“最后是被司马一夜,叫醒的!”

“对的,这种短时结界就像一个迷宫,里面人走不出来的话,需要有人进去将他们领出来。所以施法者是可以进入到自己创造的结界中的。”

“原来如此!郁流长老就是在结界中除掉隽雍的吧!”章小胖说道。

“简单理解也可以,但在一般的结界中,人困在里面,修为是不会减少的,强的依然强,弱的依然弱!”

“什么意思,搞半天在结界里郁流长老还是打不过隽雍喽!”章小胖又不解道。

“这我也答不上来,四百多年了,也只有郁流长老和隽雍进过蓬莱怨,里面什么情况也只有他们知道了。”柯臣无奈道。

“唉,原来最关键的地方,你也不知道啊!”章小胖打趣道。

柯臣也只能摊摊手道:“这个是真不知道,蓬莱怨可不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在世的人当中,可能就只有郁流长老和司马一夜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正说话间,寝舍大门被再次打开,这次来的严郁。

“郁哥!”章小胖关切地叫道。

严郁,看上去心情很沉重,眉头紧锁着。

他还不知道,一缥他们正在讨论的就是他的事,进寝舍后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一般,低头了片刻,而后才说道:“兄弟几个,我跟你们说个事。”

“是你的身世吗?”弦育问道。

严郁有些惊讶道:“弦育师兄,你怎么知道?刚才门主跟我讲起时,不是先让你出去了吗?”

“唉,十五年前,我不就在青枯山上吗!”弦育说道。

严郁沉默了半晌说道:“门主刚才跟我说,是师祖下的令,让所有知情的人都不得提起此事!”

柯臣也上前安慰道:“师祖肯定有他的良苦用心在,你爹是青枯山的英雄,这大家心里都知道。”

“也是,大家这些年为我,都很少提那个人!”严郁满眼伤感地说道,“我早该想到的,从小到大都没人,在我面前提起一个长老级别的人,里面肯定有隐情。唉,现在才明白过来!”

“郁哥,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们这刚讲起你爹的事呢!”章小胖对严郁说道。

严郁听到,是他亲爹的事,也是满脸好奇地问道:“弦育师兄,你认识我亲爹啊?”

“那时我还小,很多事记不清了,但你亲爹逃出青枯矿洞的那一晚,我和我师父刚好在现场!”弦育说道。

“你师父!琮明长老吗?”章小胖说道。

“对的,那一夜本就是我师父在看管郁流长老,那时他已经神志不清了,据说师祖进入他心界时,连筑阶的痕迹都看不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结界。”

“全是结界!什么意思?”一缥问道。

“每个结界估计都封印了一段记忆,这可能是郁流长老,自己把自己的记忆全部封锁了!”弦育回答道。

“那一个人的记忆全部被结界封住会怎样?像我亲爹一样会疯吗?”严郁问道。

“我估计对的,这大概就是你亲爹疯的原因!”柯臣回答道。

听后,严郁茫然地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啊,把我从二尖山上救下来,却不打算养育我!”

“你爹可能是有什么苦衷吧!”一缥也安慰道。

“对啊,可能是因为失去你母亲,他伤心过度,承受不住才把自己的记忆封存了!”柯臣也跟着安慰。

弦育听后,想了想说道:“是有这种可能,我记得郁流长老和郁夫人是很相爱的一对。但如果是,单单想要忘记一个人,其实是不需要封住全部记忆的。”

“你见过我亲妈吗?”严郁有些激动地问道。

“见过,我还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呢!”弦育回答道。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两个师兄也觉得该回山上去了,但严郁还是不肯放他们走,不停地问着自己亲生父母的事。

最后还是弦育保证,明天一定下山来继续讲完接下来的事,严郁才放下心来。

等两个师兄回去后,江师堰和韩宇栖他们也从山上下来了,他们还不知道,今天严郁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只看到寝舍内又乱做了一团。

“我的天,又这么乱了!”江师堰惊叹道。

一缥有些内疚地说道:“我干的,哈哈,大伙帮把手,再理一次吧。”

就这样,几个人打扫起了寝舍,这晚严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第二天,低阶弟子的比试继续进行,严郁很早就上山,主动去找几个师兄了解情况了,其他几人也跟着一起上山。

只有章小胖一人,留在了山下,昨天他刚领了四千银钱,今天又到了进货时间。

青枯山下未筑阶弟子中,有几个是每个月要回几趟家的,他们家就住在山下镇子里,庞青就是其中的一个。

每到章小胖领完家里送来的钱后,庞青都会帮他从山下买回一堆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当然就是小人书了。

今天也是一样,早早的章小胖就找到了庞青,在交给庞青一张长长的购物清单后,他不忘交待几句:“青哥,你看仔细点,有几本是分上下集的,我在后面都备注好了,买完剩下的钱,就给你当跑腿费了!”

庞青点头领了命,带着钱就走了,章小胖则继续回寝舍睡觉,今天道常长老继续上山主持比试,晨功课也不上了。

寝舍内只有章小胖和白近喜在,昨天白近喜刚完成筑阶,今天也照常休息,可能在过段日子,他就要上山正式拜师了。

突然半睡半醒间,章小胖突然感觉有人偷摸进了寝舍,章小胖微微睁开眼,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正在寝舍内翻找着东西,他动作蹑手蹑脚十分的小心谨慎。

完了进贼了!——章小胖心想。

此时,章小胖心乱如麻,看向白近喜时,他睡得正香,果然刚筑阶完时人是最累的。

“怎么办,怎么办!”章小胖轻声念叨着,突然那个黑衣人将那个锦盒翻找了出来。

章小胖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不再害怕,反而生出一个念头——要是精丹被偷了,那不就没人会怪到我头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