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叶阑珊一头雾水。

本来最近脑子就不好使了,被婆婆这么一问,她直接懵了。

“景慕白?谁啊?”

柳慧中见她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同时,她也更是认定了两个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婆婆和家里其他人能这么想,倒也不算离谱。

因为之前墨家的广告部就一直接触景慕白,而叶阑珊在家里挂的闲职,就是执行总监的助理。

她是有很多机会能拿到景慕白的电话号码和其他联络方式的。

望着婆婆杀死人的眼神,叶阑珊直来直去的问道:

“妈,你不会怀疑我一只红杏出墙去了吧?小白脸我可看不上。”

“……”

柳慧中也没想到,平日里低声下气的叶阑珊,怎么一下子说话这么直白。

把她都给整不会了。

其实柳慧中本人对叶阑珊并没有其他成见。

只不过她想让儿子找一个家世好的大家闺秀,在事业上对自己的儿子能有一定的帮助。

叶阑珊长的好,性格好,人也很勤快,但豪门其实是不需要一个会劳动的儿媳妇的。

之前提出让两人离婚时,柳慧中甚至在叶阑珊面前声泪俱下,并愿意拿出两千万的赡养费。

也正是因为那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逼迫,彻底打破了叶阑珊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过她选择的不是离婚,而是跳河。

因为之前的她,一旦离开这个家,她就再也没有去处了。

这个世界,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叶阑珊百无禁忌,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但离婚还是不可能的。

老公看起来还是很香的,说不定以后她能变成老攻呢。

两人僵持了一小会,柳慧中叹了口气。

“珊珊啊,我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说实话,感情还是有的。”

“可是,你看看现在其他三房,不是娶了名门千金就是嫁了成功人士。”

“再看看咱们,要不是老爷子生前那么疼爱,墨然现在早就没工作了。”

“珊珊,妈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在外面找人,只是这离婚……”

“要不,你们离婚以后我收你做干儿女怎么样,正好我一直想要个女儿。”

“呼……”

柳慧中巴拉巴拉说完,却发现叶阑珊四仰八叉的已经睡在了沙发上。

愣了一会,柳慧中叹了口气。

这孩子也是够苦的,刚刚大病初愈,这么急着逼她也不是办法,还得慢慢来。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今天在宴会上。

作为当妈的,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今天墨然在宴会上的表现,以及那惊险的别车,当妈的都看在眼中。

她知道自己儿子,可能是真的对叶阑珊有心。

但一直令她搞不懂的是,两人结婚这么久了,要是有个一儿半女,也就将就了。

可不但没有孩子,她偶尔偷偷听墙根儿,也没听出两人房间传出任何动静来。

这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难道儿子……

想也想不通,柳慧中叹了口气也走回了房间。

叶阑珊躺在沙发里睡的烂熟无比。

躺了三个月,刚刚苏醒就参加生日宴,一下子又接收了这么多信息。

整个人一下子都累瘫了。

梦里面,她嘴角微微翘起。

好像感受到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她轻轻揽起。

如山的肩膀,是那么的宽阔厚实。

但她趴在他身后时,明明更高大的他,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而此刻显得小鸟依人的叶阑珊,双手却不老实的胡乱抓着。

“唔……好软啊,嘻嘻嘻。”

“什么呀,石头一样,我捏捏捏!”

睡觉不老实的叶阑珊,梦里说着傻话,胡乱的抓牙舞爪,嘴里发出痴汉笑声。

而那高大的受惊小鹿,却浑身都在颤抖。

终于,帮她换好衣服,盖好被子,他长出了一口气。

望着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均匀的缓缓起伏,他的嘴角也终于露出笑意。

看着她,男人一件件褪去衣衫。

猛然,他拔腿转身冲进浴室。

“为什么!”

“为什么我看着她时,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我明明不是她的老公吗!”

“为什么我会想出那样的场景!”

“我还是男人吗!”

看着镜中肌肉纵横的自己,他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与叶阑珊不同,曾经被当作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他,短暂的童年后,他的的世界里就充满了规矩和教条。

这是他一直都无法打破的枷锁。

心思单纯的男人,也一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他只能觉得是自己错了。

平静了一会,男人走出衣帽间,在叶阑珊熟睡之际,换上一身黑色兜帽远动装,悄无声息的走出家门。

地下室里一辆黑色川崎摩托缓缓被推出来。

直到离开院子,男人才拧紧了油门。

骑着摩托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一早,叶阑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唔……好舒服啊。”

醒来时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早已经习惯了。

墨然有时出差,有时住在公司。

就算在家时,他也是打地铺。

然而今天,当她醒来时,墨然却已经在洗漱了。

摸了下旁边的枕头,还有温度。

“咦,你昨晚在床上睡的呀?对了,跟你讲哦,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好真实呀。”

“闭嘴!”墨然罕见的急促打断了她的话。

“不,不许讲……”随后他的声音就又恢复平静。

“嗷,不讲就不讲,今天我得去学校了。”

两人虽是同岁,叶阑珊还要大几个月,但墨然在私人教师的指导下,小学毕业就开始疯狂跳级,十八岁就已经大学毕业,二十一岁硕士毕业。

因为家里的缘故,研究生他选的是金融方向。

叶阑珊知道,那并不是他喜欢的。

“你要出门上班了嘛,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不行。”墨然冷道。

“嗯?为啥?”

叶阑珊注意到,今天说话时,他总是背对着自己。

想把头绕到旁边,他却总又侧过身去。

“喂,你给我转过来。”这是之前的叶阑珊,从来不敢使用的命令语气。

但他没有生气或者回呛,只是沉默着洗好脸后去穿外衣。

“别走,你干嘛总背对着我,昨晚干啥坏事了?”

叶阑珊嗖的一下从床上跃起来,跳到他面前。

探出头,鼻子像警犬一样用力在他身上嗅着。

“嗯,香香,你不会是喷了我送你的二百块的巴宝莉香水吧?”

“才没有。”他又转过头。

这时候叶阑珊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男人的脖颈处,贴着一块创可贴。

这个部位一般不容易受伤,而经常不回家的男人,如果这里贴了创可贴。

那有很大概率是被种草莓了!!!

叶阑珊瞬间大怒:“你给老娘把那创可贴揭下来!昨晚回家时我明明记得还没有!”

墨然也瞬间开始显得有点紧张,甩开叶阑珊快步往门外走。

“别走,做了坏事还想跑?哪个小白脸给你种草莓了?是景慕白?”

“???”

叶阑珊的话把墨然吓呆了,一整个原地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小白脸种草莓?景慕白??这都哪儿跟哪儿?

趁着他这一发呆,叶阑珊眼疾手快,一把扯下他的创可贴。

“嘶……”

男人皱眉,有点痛苦的低吟了一声。

被大力一撕,创可贴直接带着血肉一起掉在了地上。

血一下溅出来,叶阑珊吓了一跳。

“你这是……”

“没事,不小心磕的。”男人转身继续想出门。

“放屁,这明明是被打伤的!”

叶阑珊死死的拽住他胳膊。

墨然有些错愕的回头看她,这纤细的胳膊,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量了?

不由分说,叶阑珊将墨然按在自己梳妆台前,从最下面的柜门里拿出一个大药箱。

绷带、双氧水、碘伏、酒精棉、云南白药……各种处置外伤的物品应有尽有。

她头也没抬,娴熟的开始帮男人消毒和处理伤口。

嘴里喃喃自语:“小时候你就性子野,每天都打架,整个学校都被你揍遍了。”

“但是你呀,攻击力蛮强,防御力却是0,每次放学都是我帮你处理好伤口你才敢回家。”

“哎,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会把自己弄伤啊,愁死我了,真不省心。”

她说着,他眼角湿润着。

无声的记忆将他拉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那是属于两个人共同的美好记忆。

直到他开始跳级,两人之间也开始出现了阶级上的不平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阑珊开始称呼他为少爷。

在他面前,她不再敢抬头微笑,只是谦恭的,卑微的望着自己刷了又刷的小白鞋。

直到两人结婚,这种阶级之间的落差感,依旧无法消散。

此时,望着温柔为自己包扎的叶阑珊,他偷偷擦了擦眼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样已经很好了,就保持这样吧,我知足了。】他在心底暗道。

正在专心包扎的叶阑珊没留神其他,头也不抬的问:“什么知足了?保持什么样?”

墨然忽然浑身一抖:“你?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