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道门后,我给道门的一众长老汇报了前些日子的种种事情,这无疑是对我这个道门大师兄的身份给了一颗定心丸,那些对我不看好的人现在纷纷吃了瘪,一个个心里面表达出强烈的不屑,但脸上也还是投来祝贺的表情。

我非常恭敬的在一阳道人手上接过那把被岁月侵蚀但光泽饱满且象征着道门掌教地位的桃木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把桃木剑举了起来,面向一众道门弟子,我好像是在宣誓着什么,得到的,有一些暗地里的白眼,但是赞许多过那些白眼。

好不容易结束了道会,吃了一些没有油水的饭菜,我借着累了的理由来到了山顶,喘了几口气后坐到地上,然后发起了呆。岂不闻,光阴如策马加鞭,白驹过隙,傍晚时分的夕阳依旧散发着炽热,我不敢直视,盯久了还是会刺眼,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着那白里透红的阳光。

我紧紧的盯着被阳光照射的树叶,望着它,它被风吹的左右飘动着,我随手折下一小段树杈,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树枝,一边用两根手指不停的转动着,一边在嘴里咀嚼着一根长草。

就这样,我一直静静地坐在山顶上,从傍晚到晚上,嘴里的草不知道换了多少根,秋风已至,有些许寒意,我躺在草地上,翘起了二郎腿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心里面默默地感慨着这一切,长叹一声!唉,最终,我还是活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自己。

人生呐!如梦如幻,可梦可幻,过去就像是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的黑色斑点一样,映照在记忆深处,你会记得很清楚,但是却又摸不到。就像验证了那句话,“过去无法改变,未来可以挽留”,时间却仿佛像流水一般缓缓的在我们生命中流逝,那些逝去的光阴宛若在岁月中证道的你我,无从了解,又无法反驳。

有人说,忘记就等同于背叛,可是,我这些年又真正的记得什么,隐隐约约之间总感觉自己忘掉了一些什么,这!会算是对家人的背叛嘛?嘶!山上冷得让我打断了思绪,我睁开眼睛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后我突然脚下一滑,滚了下去。

慌乱之中我急忙抓住了一根带刺的树根,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悬空了,仅能支撑我不被掉下去的树根也摇摇欲坠了,我摸索着,抓着枯草慢慢爬了上去。来到一处平地后我的心怦怦的跳动着,胳膊和腿不停的在发抖,我感觉嘴巴里好渴,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后舔了舔嘴唇。

缓过来后我的手掌才传来痛感,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见我的手心上面全是刺,鲜血早已经顺着刺流了下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想赶紧回房间,但是一走路却疼的龇牙咧嘴的,没办法,我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回房间的时候我很刻意的避开了那些夜巡的弟子,但凡要是让他们其中一个人知道了我今晚受伤的事情,我想还没有等天亮,整个道门就已经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几个的脸肯定挂不住,面子啥的也会被丢干净。

来到我房间门口,就已经看见陈乔在门口走过来走过去的,我赶紧加快了脚步,走到陈乔面前,陈乔看我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的,他想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说话而是推开他径直往房间里走。陈乔跟进来后一边帮我拔着手心的刺,一边不停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肯定且坚定的说自己从山上滚下来了,可是陈乔他非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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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手心的刺处理干净后,就剩下钻进肉里面的刺头了,陈乔找来一根针挑起了刺,我很疼,但是脸上却面无表情的看着陈乔那副认真的样子,陈乔说“如果疼的话就喊出来”。我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疼,陈乔突然白了我一眼说“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有几根刺已经钻得很深了,我要用劲了,如果疼的话喊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咬着牙说“你就放心大胆的来吧!我是不会喊疼的”,陈乔一个用劲我就招架不住了,乱叫了起来,这种针扎的慢悠悠的疼才是最痛苦的,我的面部表情几乎已经扭曲了,好在陈乔的手挺快的,几个呼吸间就把那几个刺头挑了出来,我感到整个手掌既麻酥酥又疼兮兮的。

陈乔找来药给我手掌撒了一点,又拿来一块布在我手掌上缠绕起来,我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耷拉个脑袋,陈乔看着我的样子似乎在憋着笑,但是陈乔很快就憋不住了,手里面拿着还没有缠完的布条笑了起来,边笑边给我包扎好。

那些巡逻的弟子听到我房间里又哭又笑的,个个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我这个大师兄脑子会不会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