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跟赵斯鸣坐在位置上并没有离开。

明天是周末,没有工作的烦心事,他可以在这里玩得尽兴再回去。

酒吧里很吵,却能够让人浮躁的心放松下来。

就在两人推杯换盏间,一道阴影半遮下来,将前方的光线给挡住。

陆屿抬眸,平淡的眼神落在站在身侧那穿着黑色T恤的银白狼尾少年。

单眼皮,高鼻梁,冷白皮,长得很帅。

耷拉着眼皮垂睨着他时,眸子内还带着探究的意味。

对方的身侧还跟着一个两个男生,个子很高,亦是从头到尾地打量他。

这个架势瞧起来并不像是搭讪,反而像是来找茬。

赵斯鸣眉头紧皱,对于这三位男生的到来感到格外的冒犯,特别是那位银白发的狼尾少年,盯着陆屿的眼神很冷,就像是在审视对对方般,令人不爽。

随即开口询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裴序睨了眼赵斯鸣,没搭理便收回视线,落在陆屿身上,“喝一杯?”

闻言,陆屿撩起眼皮仰视对方。

约莫几秒钟,挪开视线,“不了。”

“我讨厌跟不请自来的人喝酒。”

裴序似乎想不到陆屿这般不好说话,恣意散漫的态度仿佛像是懒得他。

“.....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戴着眼镜的男生脸色不好看,“就是找你喝酒而已。”

“哥不会这么的不识趣吧?”

陆屿对于小孩子的威胁把戏觉得无趣极了。

眼前这三名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才刚上大学,身上还有那尚未褪去的青涩稚嫩。

以前他打架的时候,这几个小伙估计还在小学当少先队员。

“不要这么没礼貌。”裴序语气很冷。

戴眼镜的男生这才闭嘴。

陆屿见裴序从兜里掏出个金属的打火机拿在手上把玩,哪怕被拒绝了也没有想要走的意思,反而频频望向门口的位置,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这让赵斯鸣直接撩起袖子,也准备开始摇人。

见状,陆屿朝他投去安抚的目光,示意对方别冲动。

裴序开口,“你放心,我不想找你麻烦。”

“我只想找顾明尧。”

语气很平静,没有半点其他的情绪,就这么站在旁边,余光轻瞥门外。

向来稳重成熟的赵斯鸣语气不善地说:“小弟弟,你不会以为你想找我们麻烦很轻松吧?”

裴序没有说话。

在听到“顾明尧”这三个字时,陆屿再次将视线挪到对方的身上。

话还没问出来,只见裴序稍稍往后移了半步,一道人影火急火燎地穿过舞池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顾明尧。

对方身上穿着休闲装,视线率先看向陆屿,见到人儿没事这才缓慢地松了口气。

至于裴序,在看到顾明尧出现后,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他身上。

顾明尧一眼都没看裴序,径直越过对方来到陆屿的跟前,语气饱含歉意,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屿,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指的不是别人,也就是裴序。

看样子两人这是认识啊。

这让陆屿眉梢轻挑,嗅出不同寻常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顾明尧也算是他的朋友,随即开口说,“没事的顾哥。”

互相喊着熟稔的称呼让裴序眼眸冷了冷。

直接开口介入两人的聊天当中,“顾叔叔。”

“你不是说他是你男朋友吗?为什么见个面这么的客气。”

“.....还是说你是故意骗我的?”

酒吧里其他的人看到这边几个长相出众的人堆在一起,视线皆是频频望了过来。

男朋友?

陆屿瞬间明白为何眼前这个男生对他态度瞧起来不太好。

原来这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

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情况,他选择沉默,等待了顾明尧解释。

“裴序,”顾明尧向来文质彬彬,待人礼貌,可这次却格外的冷漠,“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话落,却被裴序反问,“怎么没关系?”

“他知道你在我......”

冷眸对上顾明尧那略微泛红的眼睛,话顿时消失在喉咙里。

裴序闭上嘴巴,两人僵持了好一阵。

过了好半会儿,顾明尧似乎感觉有些疲倦,语气软了下来,说,“时间不早了裴序,你先回学校,有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再说行吗?”

这是第一次顾明尧给他示弱。

裴序盯着对方三秒,这才带着一身寒意转身离开。

他的朋友们见状,立马跟了上去,边走边喊:“裴哥,等等我们.....”

直到人消失在门口,顾明尧原本紧绷的身子这才彻底地放松下来。

生怕裴序这个狼崽子说出让他丢尽颜面的话。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些屈辱的夜晚以及相机.....

霎时间脸上血色消退,迅速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顾哥,你没事吧?”陆屿担心地询问。

没有提起询问那叫做“裴序”的男生是谁,这毕竟事关顾明尧的私事。

只是连忙起身将人扶住往沙发上带。

对方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脸色略显苍白,坚韧不拔的身躯在这一瞬间仿佛变得格外的虚弱。

听到陆屿关心的问候,顾明尧稳稳坐在沙发上,缓慢地睁开眼睛,强撑着扯唇笑道:“我没事。”

“你脸色很差,”陆屿皱眉,“要不送你去医院吧?”

顾明尧摇头示意:“不用,可能就是单纯的有点累,这几天吃坏东西有点拉肚子。”

酒吧里的音乐实在是太吵,陆屿担心会让对方更不舒服,便对赵斯鸣说,“我先送他回去,改天再约。”

顾明尧说:“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也行。”

陆屿言罢,就搀扶要搀扶他,被对方拒绝,“我自己能走。”

一同穿过舞池,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