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却说不出来。

他半梦半醒间听到了点细碎的声音,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却发现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原本睡在上面的纪寻却不见了踪影。

本以为是解决生理问题上厕所,可房间里的洗手间也没人。

担心纪寻出点什么事情,所以他这才出来寻人。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对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纪寻睡觉之前脖子上那红痕应该是没有的。

况且刚刚纪寻所站在的位置.......

————陆屿的房门口。

陆然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他跟着纪寻一前一后来到楼梯口的位置。

纪寻停下脚步,回答,“刚准备起来喝点水。”

陆然点了点头,又抬手指向他的脖子,“你脖子上怎么有有个红色的痕迹。”

“红色的痕迹?”纪寻伸手摸了摸脖子处那暧昧的红痕,面不改色地说,“蚊子咬的吧。”

还是一只报复心极强的蚊子。

不过是顶了几下重的,对方就在他的胸口留下一排的牙印。

至于脖子上的吻痕,则是对方欲念攀升到顶端之际而留下来的。

很小一枚。

若是不仔细看的话估计都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陆然是怎么在这么昏暗橘黄色的光线将那吻痕看得一清二楚的。

“有蚊子吗?”陆然眯着眼睛说,“没有吧....”

纪寻依旧面改色地扯谎,“有,你睡得太熟了所以没发现。”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于的认真与淡漠,与往常没有半点不同的地方。

陆然心中的疑惑这才彻底的打消。

虽说都是成年人,蚊子咬的与吻痕有着极大的区别。

但他也没有过相关的经验,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少年,对于这个方面的知识还是较为浅薄稀疏。

在他心目中,纪寻是个洁身自好又极为难以亲近的人。

为人淡漠高冷,对所有的事物还有人都处于疏离的态度,说乱来的话必然不可能。

毕竟现在在朋友家里,怎么会大半夜跑出去。

“原来是这样,”陆然笑了笑,“那寻哥要回去继续睡吗?”

“我刚刚出来的时候看了下时间,才四点多,我们还可以睡三个小时。”

纪寻说道,“你去睡吧,我在客厅沙发歇会儿就行。”

“为什么?”

“房间有蚊子,我在客厅就行。”

陆然本想说客厅里的蚊子不应该更多吗?

可纪寻说完之后就抬步下楼,一旁的沙发上还放着叠好的深蓝色的毯子。

他仅仅只是睨了眼,便避开躺在另一边沙发。

“我去给你拿个毯子吧,”陆然说道,“那个毯子是我哥......”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纪寻直接伸手将那条毯子拽过来盖在身上。

陆然:“......”

纪寻望向楼梯口的人儿,淡声询问,“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没事。”

陆然明明记得纪寻应该是有一点洁癖,从来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更不喜欢跟人睡一起。

所以其实昨晚一开始住在他房间的时候,对方是在地上打地铺来着。

只不过当时他耍了个小心思,将地上铺好的床单用水给泼了,这才让纪寻卷起新的被子睡在床的另一边。

纪寻对陆然说道,“没事的话,你回去睡觉吧。”

想到七点才出门,陆然打了个哈欠,点头回答,“好。”

说着就往回走去,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

陆屿是被微信视频给吵醒的。

他趴在枕头上,伸手到旁边的床头桌子摸索着发出声音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许谨】二字。

醒神了片刻,陆屿点开接听,手机上出现了画面。

连同许谨那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我靠,陆屿,你还在睡觉?”

“你他妈的是不是忘记我们今天约好了要一起去金沙滩看海啊!”

闻言,陆屿宕机的脑子在这一瞬间重新开机了。

他轻抬起昨晚被屮到懵圈的脑袋。

过了好半晌才想起来确实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操。

又一次地放朋友们的鸽子。

陆屿伸手捋了捋自己那凌乱的碎发。

“........”

沉默片刻,最后说道:

“.....睡过头了。”

许谨整张脸放大在手机屏幕,发出冷笑,“你真不靠谱。”

陆屿不敢说话。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

只不过是还没放假的时候就约好,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纪寻来往,都把其他的事情抛之脑后。

陆屿躺得有点累。

将手机拿开了些,单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坐稳,就听到许谨那大嗓门再一次传来惊呼声———

“我靠!陆小屿!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怎么身上全部是吻痕!”

陆屿:“..........”

他下意识地将音量键关小。

随即就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穿衣服。

明明记得昨晚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纪寻拽着他的手,帮他把衣服穿好。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身上穿着的T恤估计是在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地扯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凹陷的锁骨上布满细小的红痕。

暧昧交错,情况激烈。

衣服比较宽,他以高往低看,能看到被衣服遮住的也没一块没留下痕迹。

甚至是布料摩擦的时候,敏感的部位传来点点地疼痛。

就像是被人吮吸、轻咬过后而残留下来的痛感。

陆屿抬手半遮住自己的脸,“......”

这衣服还不如不穿呢。

对面的许谨还在喋喋不休地八卦:

“你说话啊!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

“谈恋爱有什么见不得的吗?还是说你......”

“你现在是不是在酒店?”

“该死的!重色轻友的家伙!”

陆屿讨饶,“您可以小点声吗?”

对面果然声音小了,“那你快回答我。”

闻言,陆屿有些无奈,可还如实地一一回答问题:

“应该不是谈恋爱.....就是睡觉的关系而已。”

“没打算瞒着你们。”

“没在酒店,在家里呢。”

最后许谨好奇地问:“所以那个男的是谁?”

未等陆屿回答,又悄咪咪地来一句———

“大不大,活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