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就这么满身痕迹的离开了酒店,在路边拦了辆车。

“师傅,去景川路34号。”

司机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后就抽回视线。

陆屿坐在车子上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安心。

他现在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一样。

一闭上眼睛就循环播放纪寻那张越发成熟的脸,眉眼的锐气与狠劲被岁月磨平只余下寡淡。

没变,但是瘦了。

本来以为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见面的,谁知道重逢的时候竟然是这种难堪场景?

明明对方现在应该身处国外,可今日却出现在他的面前。

似是感到烦躁,他闭上了眼眸,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酒店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陆屿摸了摸身上的钱包,发现居然遗漏在酒店里。

幸亏现在都是电子支付,否则他会被当做坐霸王车。

付了钱,陆屿就往小区里走。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洗手间。

褪去衣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平时喜欢锻炼,虽说算不上多频繁,但该有的一个都少不了。

腹肌、胸肌都线条流畅,适中的地步,并没有说十分的夸张。

后背的线条顺着肩膀划至臀部,小小的凹陷进去,上面现在落下大大小小只可意会的痕迹。

陆屿:“.........”

本来他不想多说什么,最后还是闷闷的憋出一句话,“纪寻是属狗的吗?”

以前怎么不知道对方那么喜欢咬人。

就连他的锁骨处都不放过。

似乎每一寸都要标记上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越看陆屿越心烦意乱。

他索性收回视线,给浴缸放了水后便进去准备泡个澡。

兴许是因为昨夜太累了,他竟然直接就在浴缸里不小心的睡着了,还做了梦。

陆屿梦到了第一次见到纪寻的时候。

那时候是他还住在陆家。

他大一上完暑假放假回家的时候,刚好就碰到跟着陆然一起回家玩的同学。

明明才十七岁,那男生比起同龄人看起来还要成熟、稳重、高上许多。

哪怕眉眼冷漠不爱笑,可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校服扣子永远从头扣到尾,一丝不苟,也就是女生口中常说的透着狠劲的高冷男神。

被热风吹的满头大汗的他,就拉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与客厅里的男生相互对视着。

从未谈过恋爱的陆屿在那一刻心跳的很快,仿佛有东西就要跳跃出来了般。

“.....哥,”陆然从沙发上慌张的起来,有些拘谨又干巴巴地喊了声,“这是我的同学,叫做纪寻。”

陆屿听到怯懦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用余光瞥了眼陆然。

客厅里的人听到陆然的称呼后,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声招呼也没打就抽回视线。

这让陆屿有些心生不满,对那男生的好感瞬间就荡然无存。

可心里却感到十分的不得劲。

察觉到自己站在门口的位置可能有些影响两人的玩耍,陆屿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提着行李就往房间走。

既然是陆然的朋友,对方指不定在背后bb过多少句他的坏话,态度不好也正常。

毕竟谁的朋友有个同父异母又爱欺负人的哥哥,必然是会对对方持着痛恨的想法。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陆然,从小到大就被家里所有人所宠爱着,连司机大叔亦是如此。

那天过后,陆屿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纪寻。

他也知道第一眼的惊艳后,久久不能忘怀的悸动是心悦。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陆然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估计是因为是在纪寻的怀抱里。

在那个他曾经试图从对方身上渴求到半分爱意却得不到施舍的纪寻怀中。

-

“喂喂喂,听到我说话了吗陆屿?我问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啊,群里都不放个屁。”

电话对面许谨一个劲的叽叽喳喳。

正在吃早餐的陆屿本来就因为那天某个地方使用过度后又泡澡,而导致发烧不舒服。

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把早餐放在桌面上,“你恶不恶心啊?”

被骂的许谨懵圈,“你骂我做什么!我又没让你真的去群里放屁,就是说个话而已。”

“我知道你不喜欢陆然,但是你看看他发的什么东西啊?陆家公司明明是你不要的东西,他现在在群里一天到晚在显摆什么!”

“我当初就不喜欢那个陆然那个心机鬼.....”

许谨还在哔哩吧啦的骂陆然,说对方出个国就差把全身器官用英文来代替了。

陆屿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形容也太夸张了,不过他确实极有可能是故意给我看的。”

他翻出手机,打开群聊随意看了看。

无非就是说近段时间要接手了陆家这件事。

陆屿不以为意,“没事,别搭理他。”

他知道许谨这是替他打抱不平,可他也确确实实厌倦了陆家的一切,包括陆然。

“对了,”对面的许谨音量下意识放小,试探性地询问,“纪寻回国这件事你知道吗?”

陆屿沉默,倏尔没有半点的胃口,含糊地应声撒谎,“不知道。”

何止知道,两人还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觉。

说到这个,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便说道,“上次酒吧喝酒,我怎么走的?”

“啊?”许谨回忆片刻,“你上厕所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先走了.....”

闻言,陆屿不由轻啧一声。

两人同穿一条裤子长大,喝醉撒尿的时候都需要彼此扶着鸟。

许谨既然这般说,那铁定是那间接性歇菜的酒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准备回去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纪寻。

见人没有回答,许谨稍稍好奇地问道:“怎么了?那天你咋了。”

陆屿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摸着锁骨那还未消退的痕迹。

随即面无表情地说,“没事,就是被狗咬了。”

许谨困惑,“流浪狗?”

“不。”

“别人家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