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扶苏本想叫尉缭陪在秦王嬴政身边的,但因为他,他没有叫。

他已经陪在秦王嬴政身边了,尉缭要是再加入其中,便显得碍眼,会让他与秦王嬴政都不自在。

所以扶苏便任由尉缭在咸阳民间瞎逛。

但现在的扶苏,却无比期待尉缭立刻出现,秦王嬴政也不拖沓,他也想询问一下尉缭,直接对扶苏笑道。

“扶苏,那你便与父皇一同去寻国尉吧!”

对于尉缭,秦王嬴政总是特殊的。

扶苏也笑了起来,他正想去寻尉缭,跽坐着,脚都有些麻了。

“正好,父皇,儿臣也正想去寻国尉。”

秦王嬴政寻尉缭的方式很是不同,他不是立刻去拜访,而是令人先去通知,紧接着再前往尉缭府邸。

实在是不事先通知不行,实在是尉缭不一定在府上,他时常出去聊天,或是做其他事情。

而在秦王嬴政与扶苏到了尉缭府上时,尉缭果然不在府上。

……

咸阳,酒巷,尉缭正在这里喝着小酒,忽然有家仆告诉他,大王与长公子来访。

尉缭一下奇怪了起来,紧接着便笑了,他已明白了是什么事。

但他没有立刻回府邸,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公厕,笑道。

“且等我去如个厕先。”

现在,咸阳中人已无比热衷于公厕。

公厕里的水,有专门的人提,卫生也有专门的人搞,这都是扶苏提的,并不耗费多少财力,但却可让整个咸阳与大秦都耳目一新。

尉缭已经从不少渠道收到了,凡是建公厕的地方都在夸奖公厕。

公厕,保卫了人的隐私,也同样让路边的粪便与尿味减少。

秦人,已自觉上公厕。

公厕里面,也已有了专门的标语:如厕冲水,文明之人。

凡是要脸之人,都不会在人前便后不主动冲水。

小便还可,大便是真辣眼睛,但这样的情况在咸阳是不会出现的,太败坏咸阳的名声了。

尉缭在舒舒服服的如了厕,冲了水后,便立即往住处赶去。

而在尉缭府邸,秦王嬴政与扶苏正在慢慢等待。

但他们并没有跽坐在待客房内等待,而是站在待客房外,慢慢地看着尉缭府邸内的景色。

至于乱逛,自是不可能,主人不在,私自在主人府邸里乱逛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在先秦时期更是如此。

两人等了一小会了,秦王嬴政看向扶苏,笑道。

“看来,扶苏,你与父皇还要等一些时间。”

“国尉事先并不知,父皇与扶苏也正好无事,无妨。”

这是扶苏为尉缭寻的托辞,秦王嬴政却是径直笑了起来,他并没有怪尉缭,他只是随意吐槽一下,可他没有想到扶苏如此护着尉缭,挺好。

就在秦王嬴政还要吐槽几句时,尉缭已急匆匆地向他们走来了。

秦王嬴政立即闭嘴,看向尉缭,大笑道。

“国尉,走慢些,寡人之事不急。”

在疾走到秦王嬴政身边时,尉缭才喘着气行礼道。

“实在是尉缭不知大王与长公子来访,还望谅解。”

秦王嬴政在扶起尉缭后,便与尉缭扶苏一同进入了待客室内。

一入内,仆人便立即把新鲜的茶水换上。

紧接着,有专门的人试喝,没事后便立即退下。

尉缭看向秦王嬴政,大笑道。

“大王,长公子真有功于秦啊!”

“自公厕建立以来,咸阳与大秦都文明了,溺粪之人也大减,几乎消失,此功德无量。”

“臣还记得,以前的公厕,小孩甚是畏惧,生怕掉入其中溺死,孩子的爹娘甚至嘱咐孩子,万不可去公厕如厕。”

“一落入粪坑中,爹娘救之不急也,但如今,都不同了。”

“自长公子提出新型公厕以来,孩子爹娘以及孩子,都爱上公厕,此乃文明之风。”

有一句话,尉缭不想说出,在家里拉挺臭的。

秦王嬴政脸上的笑,浅浅的,可以看出他很开心。

扶苏知道尉缭是在为他说话,也不打扰尉缭,尉缭接着道。

“除此之外,还有踏碓、凳子椅子桌子、新型算术与盐,这些都给秦人带来了巨大的变化,秦人欢喜无比,高呼大王与长公子之功。”

“踏碓,让妇女不再害怕舂米,小儿也可舂米,并以此为乐。”

“这在以前可是不敢想象的,妇女之手舂米,可是大多会废掉啊!故爹娘大多不让小孩舂米,但现在不同了,有踏碓了。”

尉缭看向扶苏,满是赞许之色,在这些天,他深入咸阳民间,了解地很清楚。

尉缭接着说道。

“至于凳子椅子桌子,此举让秦之百姓,再也不用拿着碗坐于地上,或是门旁吃饭了。”

“可直接坐于桌前,有礼仪有礼貌多了。”

尉缭看向秦王嬴政,秦王嬴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些他都知道,但听尉缭再说一遍,他更是欢喜,尉缭接着道。

“而新型的算术,更是让小儿朗朗上口,不入学堂,也可知乘除之法。”

“其爹娘,更是对此倒背如流,一些老人更是常说,当年要是有此便利之法,学算术也不至于被夫子骂了。”

说起这事,尉缭也不自觉笑了起来,谁没被老师骂过啊!

秦王嬴政与扶苏,也微笑附和着。

尉缭接着道:“至于盐,更是功大无比了,谁喜欢吃带着沙子与苦涩味的粗盐啊!”

“纸张,虽未彻底推广开来,但民间已在期待了。”

“大王,长公子之功,可让大王允诺其一件事啊!”

这,才是尉缭真正的目的。

而扶苏在这时也才发觉,尉缭布的局很大。

尉缭所说的这些,秦王嬴政清楚,也尝试过,但他还是说了,所为的就是最后一句话。

秦王嬴政笑了起来,他看着尉缭与扶苏,笑道。

“你们啊!都学会合伙了。”

“但寡人已允诺扶苏一件事,不动原则上,可答应他一件事。”

这样,尉缭便不再提这事了,而是直接询问秦王嬴政。

“不知大王此来,寻尉缭何事?”

尽管猜到了,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于是,秦王嬴政便把王翦与李信要伐楚的具体士卒和说辞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