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说我不学无术?7
王德发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不少已经开始皱眉了。
倒不是他们都站在沈云青这边,而是王德发好生无理取闹。
不说他们这些普通读书人,就算是当世大儒,也没有说随随便便在短时间里作出两首名篇来的道理。
沈蔚言已经准备开始替沈云青说话了,他不是想帮沈云青,只是看不惯王德发这个人罢了。
嗯,就是这样!
“王……”
“看来王公子对我的水平已经有了些认知。”
沈云青赞同地点了点头,打断了沈蔚言的话。
沈蔚言转头看向沈云青,脸上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沈云青这吹嘘自己的毛病就不能收敛点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万一被架上高台,他还怎么全身而退?他真当自己能连作两首好诗吗?
“再作一首诗,对于我来说确实不成问题。”
沈云青缓缓扫视了在场每个人,最后,目光停在王德发身上,在对方一脸奸计得逞的神情中,又补充了一句话。
“但若是王公子让我作诗我便作,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哼!”
王德发得意一笑,“沈公子作不出来直说便是,何须如此借口?”
沈云青缓缓叹了口气,以手扶额,一脸无奈的样子。
“本来想给王公子留点儿面子,但既然王公子不珍惜机会,便罢了!”
王德发正准备再说两句,沈云青已经转身望向远处的高山,沉声道:“笔来!墨来!”
在场众人摸不清情况,但作为诗会举办人的温公子已经吩咐下人准备纸笔了。
诗会本就有专门负责记录诗作的下人,所以下人们很快就在凉亭里的桌子上备好了笔墨。
沈云青整个人气势一变,如利刃出鞘,锋芒尽显。
他抬脚向桌子边走去,众人不自觉跟随着他的脚步。
沈蔚言看着沈云青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刚刚他也被沈云清的气势所震慑。
现下清醒过来,心中纳闷:沈云青那狗爬一样的字,他怎么好意思展示出来?
“唉!”
沈蔚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事情既已到这个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云青来到桌子前,直接提笔就书:
《望岳》
岱宗夫如何?
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
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当沈云青第一个字写完时,众人瞬间注意到他大气磅礴的字体,不禁赞叹出声。
沈公子之前从未在人前展示他的书法,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行家。
沈公子既有如此一手不为人知的好字,想必才华也是不容置疑的。
随着沈云青笔下的诗句一句接着一句,众人已经把注意力从字迹上放到诗作本身上。
有人不自觉念出了声,待到最后一字落笔,全场鸦雀无声。
王德发面色苍白,已经隐隐有些站不住。
沈蔚言则再次对沈云青产生了怀疑,先不说这诗,就是这字,也跟沈云青素日的字迹对不上。
其他人没见过沈云青的字,他可是见过的。
再者说,字迹见心性。能写出如此大气磅礴字迹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从小以欺负他为乐的人?
“各位,如何?王公子,在下这首拙作,可还入得你眼?”
一首诗写完,沈云青放下笔,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众人的幻觉。
但是桌上的证据又明明白白地提醒他们,刚才那个摄人心魄的人,确是沈云青没错。
沈蔚言看着眼前这个他熟悉的沈云青,暗道自己多疑。沈云青既然隐藏锋芒,当然是连字迹一起隐藏。
王德发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沈公子过谦了!在下自是比不过沈公子。”
王德发拱手向众人行了一礼,“诸位,在下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
说完,在众人的目光下,强撑着走了。
04588:“大佬,他就这么走了?”
系统还以为王德发会坚强地与大佬再战几个回合,然后落败,灰溜溜地逃走。
没想到这才两个回合,他就撑不住了。到底是大佬太强大,还是对手太弱小?
沈云青:“留下干什么?自取其辱?”
对王德发来说,这时候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看来他还不算太笨。
04588:“还是大佬厉害!”
沈云青:“这才哪儿到哪儿?”
王德发一走,众人开始品鉴沈云青的诗。
“沈公子的这首《望岳》,全诗紧扣一个‘望’字,从诗人的角度远眺、近看泰山的雄浑景象,既有宏观概括,又有细节描绘,最后都落笔于诗人的主观心理活动。”
李公子率先出口。
“一、二句自问自答,从远望角度描绘了初见泰山时的情形;三至六句,从不同角度反复描绘了仰望泰山时所见的雄伟、壮美和磅礴的景象,侧面烘托了其高大和生机盎然的特点。”
赵公子发表自己的观点。
“要说最妙的,还是最后两句。”
孙公子也不甘示弱。
可是,还没等他继续,温公子就顺势接过话茬:
“没错!沈公子将群山与泰山相对照,进一步刻画出泰山的高大、雄伟,并表达了自己登临绝顶的雄心和壮志,表现出一种高瞻远瞩的雄伟气魄。”
“沈公子好志向!真是我辈中人之楷模!”
前面的人都把诗赏析完了,后面的人只好赞叹诗的作者。
“沈公子大才!”
“沈家一门出了两个天骄,真是可喜可贺呀!”
“……”
沈蔚言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万众瞩目的沈云青,心中有对其才志的震撼,有对其往日行为的不解。
沈云青在沈家及外部并未有威胁,为何要隐藏锋芒?为何选择这时候显露于人前?
能写出如此诗句,拥有这般字迹的人,又岂是心胸狭隘之人?那为何从小到大要如此对待自己?
沈蔚言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又一个谜团。
诗会结束时,沈云青在众人相送中坐上马车。
沈云青瘫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沈蔚言则一直盯着他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沈云青睁开了眼睛。
“你看着我做甚?没见过才华横溢的俊朗少年睡觉吗?”
沈蔚言眼角不自觉抽了抽,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
“只是敬佩兄长才华,忍不住多看两眼罢了。扰了兄长休息,倒是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