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欺人太甚
风平浪静了几日,江昭把齐老夫人的铺子换了一遍,跟沈宥齐也签好了契约。
因着能频繁出入将军府,她取出查娜在钱庄里的钱,重新买回卖的铺子,又购入一个势头好的客栈,一间大宅子。
买完这些东西,她身上一分不剩。
但先前以“夕颜”名义购入的铺子,开始见回头钱了。
林云丰经常出入将军府,他伪装的很好,最起码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还把齐清姝哄的一愣一愣的,一刻不见就想念。
就目前而言,前方形势一片大好。
除了齐宗衡不肯碰查娜。
江昭想起前几天查娜一脸担忧地跟她说这事,心里烦躁的同时,还有点感慨。
齐宗衡还挺专情。
她拿出先前林管家整理好的,齐老夫人这些年支取的银子明细,叫上知晏,一起去了寿悦居。
寿悦居里,齐老夫人一脸忧愁。
面前的书桌上堆了一个箱子,箱子是打开的,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银子。
江昭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钱。
居然都准备好了。
她着实讶异,想着齐老夫人那性子,她都已经准备好打一场恶战了。
“祖母。”江昭简单行了个礼,给知晏递过去一个眼神,“查查钱数。”
“是。”知晏应了声,立马去查那箱子里的钱。
齐老夫人见知晏走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嘴也不停歇,叭叭着骂了起来:“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孙媳,逼着祖母去向别人要钱。”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嫁进来,天爷呦,你嫁进来这么多年宗衡都没碰过你,要不是老身,你当年嫁都嫁不进来!”
“没见过是吧?”江昭冷哼一声,她可不惯着齐老夫人,“那你今天就见到了。”
“你,你!”齐老夫人被她这话气得一梗,脸涨的通红,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回少夫人,这里一共是五百两银子。”知晏清点了下银子,回道。
这里大多数都是银子,看起来满满当当,其实值钱的银票并没有多少。
“五百两?”
江昭皱紧了眉,齐老夫人居然打算拿五百两来糊弄她?
呵,果然,齐老夫人还是那个齐老夫人。
“祖母,孙媳说过,是三分之二,您就算糊弄我,也不该把我当傻子吧。”
江昭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要是这样,还是孙媳亲自去找您那些亲戚,亲自要。”
“江昭!”
齐老夫人再也受不了了,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如今全爆发出来,“你别欺人太甚!老身能去把钱要回来已经是给你脸了,五百两你还嫌少!”
“啪——”
江昭甩出藏衣袖里的账本,眸子阴沉,“这是这么多年您的支出,每一笔都在上面记录着,要不,咱们一笔一笔,好好算算?”
什么!
齐老夫人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账本,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啊,江昭为什么会有记录,她可是从四年前就开始取银子了,如果江昭早已发觉,不可能到现在才来找她。
可若是最近才发觉的话,江昭怎么可能真的翻那么多的账本?
难不成……是林管家!
齐老夫人握紧双拳,肯定是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初林管家就是江昭非要请进来的,他们肯定早就串通一气,故意坑害她!
“你,你故意害老身!”
“故意?”江昭冷笑一声:“祖母应该知道将军府当年是何情况,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将军府平日吃穿用度全是我嫁妆,您不跟我说一声就支取这么多银子,到底谁故意啊?”
齐老夫人被噎的哑口无言,这件事本就是她没理,只不过她想不到,江昭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还记得刚进府时,江昭明明不这样啊。
江昭将齐老夫人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微扬,“这样吧,上回是孙媳没说明白,孙媳再给您两天时间,两天后,两万五千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两万五千两!”
齐老夫人猛地站起身,“你疯了吧,怎么可能有两万五千两!”
江昭早想到她会质疑,抬手指了指账本,“这些年您的支出一共三万两银子,我问您要两万五千两银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不是说三分之二?”
“那是之前。”江昭淡淡地扫了齐老夫人一眼,“若是今日能还上,孙媳就当白送您那些亲戚一万两,但都到这时候了祖母你还骗孙媳,孙媳可不依!”
话已至此,江昭也懒得再废话了,“知晏,把这五百两拿上,咱们走。”
“你站住!”
齐老夫人大吼一声。
江昭只当充耳未闻,见知晏拿上银子,直接大踏步往前走去。
“江昭!你,你,你欺人…欺人太甚……”
“噗通”一声,江昭听到身后传来摔倒声,扭头去看,只见齐老夫人双眼紧闭,跌倒在椅上。
“要去看看吗?”知晏犹豫着问道。
“不去。”江昭冷着一张脸,仍迈步向前走去。
踏出寿悦居,江昭让知晏先回去,自己则去了书意阁。
齐清姝这几天天天往后院跑,基本不在书意阁里。
看了眼头顶,书意阁上方空空荡荡的,自从牌匾被自己摘了后,书意阁上方已经空了许久。
她不拨钱,齐清姝也没办法再弄个牌匾。
“母亲!”
齐清姝刚从屋里走出来便看到了她,立马欣喜地叫了声,快步往她身边跑来。
“近来可好?”
“好着呢。”齐清姝笑了起来,下意识地想伸手揽她胳膊,可还未碰到,齐清姝忽然一愣,又悻悻收回手。
“只不过母亲近来好像并不喜欢我。”
说着,齐清姝瞬间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赶忙垂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多虑了。”江昭笑着看了她一眼,“将军府近来情况不好,母亲的嫁妆也都快用尽了。
母亲和祖母近来总是有矛盾,是以心情不太好,迁怒到你身上了。”
“清姝理解。”齐清姝心里虽不忿,但她知道,不能再惹母亲生气。
克扣月例,不为她做主,摘掉牌匾,她都可以忍受,这些都是小事。
马上她就要及笄了,及笄就要嫁人,这才是顶顶要紧的大事。
“母亲,你先前找女儿,是不是为了女儿的及笄礼呀。”
“嗯,”江昭点了点头,“及笄过后便要讨论婚事,母亲想先问问你,你在京城,可有喜欢的儿郎?”
喜欢的儿郎……
齐清姝一愣,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脸颊,“母亲决定就好,女儿都听母亲的。”
都听她的?
江昭心底不屑冷笑,前世可没见齐清姝这么乖巧啊。
“不,婚嫁这事对于女子而言,可谓是重中之重,我到底不是你亲生母亲,实在做不了主。”
“母亲?”听她这话,齐清姝皱紧了眉,“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母亲没把清姝当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