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夭烧了神农军的粮草,神农军隔三差五就要到阵前挑衅一番。
小夭不急不恼,在帐中嗑着瓜子。
阿念气的火冒三丈。“你还有空在这吃?你知道外面骂的多难听吗?”
“急什么?”小夭吐出瓜子皮。
“你不急?军中已经有人说女子领兵就是不行,女子天性懦弱,不敢出去和人对抗。”阿念气的摔了杯子。
小夭站起身,一边溜达一边嗑瓜子:“打仗,首要的是什么?”
阿念道:“精兵强将呗。”
小夭摇摇头,“此乃其一,却不是首要的。”
阿念问:“那是什么?”
小夭道:“攻心。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小夭撩起帘子,往外面瞧了一眼:“小夭,急得不该是我们,是洪江急了,他没粮草,坚持不了多久,他想速战速决。”
阿念道:“那就和他打呀!”
小夭轻笑一声,正巧有士兵带着一个木头盒子进来,说是洪江送的。阿念打开一看,是一件艳俗的女装。
洪江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他是想激怒小夭,让小夭派兵和自己作战。
小夭抖开那条裙子,眼里笑盈盈的。“走吧,是时候去回回洪江了。”
阿念凑上前:“开打吗?”
小夭没理她,换上裙子,跨上灵兽,领兵去了江边。神农军和西炎军隔江相望。
小夭一身绯红衣裙,犹如浮在三军之中的一片火烧云,耀眼,夺目。
相柳坐在洪江身边的云辇上,他曲着一条腿,双眼微眯,看着远处的小夭眼里还有愤恨。
“将军送我这条裙子,我甚是喜欢。”小夭扬声道。对面一阵哄笑。
洪江轻笑摇头,看着相柳:“还是女儿家姿态。”
相柳微微偏头,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幽深明亮,安静沉稳,一直落在小夭身上。
小夭挥挥手,前排军队散开,只见岸边,一盆盆新鲜的鸡鸭鱼肉,仙草灵芝跟草垛似的堆了好几堆,酒缸排的都快有军队长了。
阿念将酒杯斟满,递给小夭。
小夭举起杯,笑着说:“将军送我衣裙,我无礼相还,只能以此薄酒敬将军。”
说完小夭举起酒杯,饮尽杯中酒。随后下令,架火烤肉。灵芝仙草不要钱似的往锅里丢。
对面洪江变了脸色,粮草被烧,神农军虽然不至于吃糠咽菜,但也好久没碰荤腥。
小夭就在神农军的河岸对面架火烤肉,神农军纵然军纪严明,也架不住这种诱惑,都在暗暗吞口水,仙草炖鸡,灵木烧鸭,这谁能忍得住?
“神农军的将士们,若有心降我西炎,我西陵玖瑶在此保证,日日然后你们琼浆玉露,山珍海味。”小夭高声喊道。
洪江有些恼怒,“呵,口气还真不小。”
相柳眼中染着层层叠叠的笑意,满眼都是对面放大话的张狂女子。
江风把灵芝炖肉的香气吹向神农军营中,神农士兵看着自己手中的菜饼子顿时没了胃口,吃不下去。
吃饱喝足的小夭回到帐中,突然身后一阵劲风,脖颈一凉,一只冰冷修长的手腕遏制住小夭的脖子。
“夫人今日于千军万马中,美得我都要认不出来了。”相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夭曲肘向后击去。被相柳轻松化解。
相柳微微偏头,似笑非笑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小猫。“身手有长进。”
小夭默不作声,张口就朝相柳手臂咬去。相柳稍稍撤手,小夭双手拧开那条手臂,转身挥拳,飞身屈膝攻击,动作连贯,招式狠厉,令相柳都为之侧目。
相柳没用妖力,很有耐心接招,躲过一记记重击,他挑眉笑道:“下手这么重,真打算要了我的命?”
小夭的脚腕被相柳一把握住:“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谁教你的?”
小夭单腿跳着,步步后退。另一条腿被相柳举到身侧,他每俯身靠近小夭一点,小夭的大腿筋上的撕裂感就痛上一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会玩弄心术?你把义父气的不轻!”
小夭靠在支撑军帐的柱子上,额头冒了一层细汗,笑道:“怎么,洪江让你来找我算账?”
她啧啧两声,有些嫌弃说道:“统领三军的人,如此不磊落?”
相柳笑问:“你烧了我的粮草库就磊落吗?”
小夭面不改色:“洪江说我是小女子姿态,如今还要我一个小女子磊落?兵不厌诈,你们不过是输了一句。”
相柳笑意加深,放下小夭的那条腿,一阵酸痛,小夭抱着柱子勉强站稳。
“战场之上,我可不会对你留情。”
“你报你的恩,我救我的国,你不留情,我也不会对你手软。你的脑袋迟早为我三军祭旗。”
“是嘛?那你还是要把刀磨锋利一点。我等着你。”
小夭看着相柳离去的背影,喊道:“想要粮草就直说嘛,干嘛偷偷摸摸的,日后若还想要,只要你来,我定给你。”
小夭从不远处过来,手里掂着兵器。“一部分粮草被相柳劫走了。”
小夭揉了揉腿:“知道你们打不过他,不过就算他拿回去也不会吃。”
阿念不解:“为什么?”
“他知道我会在里面下毒。”
“那他为什么还来抢?”
“他在示威,在告诉所有人,只要他想,西炎的粮草他想劫就劫,西炎帅帐,他想进就进。”
“他是为了给洪江找回面子?”阿念问。
小夭摇摇头,坐在案前,看着前方的沙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是为了振奋军心,洪江等不了了。”
阿念高兴凑上前:“那是不是可以开战了?”
小夭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