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帮我包一束花。”提纳里踌躇犹豫半天还是踏进了这家花店。

“请问是送谁的呢?是爱人、朋友还是长辈呢?”花店的小姐姐热情的迎了上来。

“嗯……是爱人。”提纳里红着脸,选择这样去定义赛诺和他的关系。

于是在半个小时后,提纳里抱着一束洋桔梗走出了花店。洋桔梗的花语提纳里很喜欢——永恒的爱,他无法定义永恒,但如果要把哪一个瞬间封存起来变作永远,他会希望是在居兰书斋的初夏莲池边的那个月夜。

提纳里下午便借口说有事出了门,其实是去取了礼物,又去卡维家换了衣服。因为订的法国餐厅有着装要求,所以提纳里今天穿得不像他平时的风格——白色的西装外套,内搭了一件墨蓝色的衬衫,在卡维的强烈建议下,没有打领带但是精心挑选后戴了一对黑曜石袖扣,正式以外还多了几分休闲,整个人都显得非常俊雅。

他到餐厅时,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快一个小时,但提纳里坐在餐桌旁,满心都是期待和紧张,他用手轻轻摸着洋桔梗的花瓣,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表白时的流程。

提纳里抬手看腕表,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

赛诺午休醒来,只见桌上摆着的便笺,是提纳里留的言——说他下午有事,晚上直接在餐厅见以及需要他正装出席。

赛诺挠了挠头,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身不常穿的黑西装。赛诺正给自己不熟练的打领带时,电话铃声响了,是顿宏。

“下笼了,南十字街。”顿宏简明扼要的说道。

“……”赛诺来不及再换衣服,从衣领下抽出打了一半的领带,半敞着衬衫领口,抓上车钥匙便冲出了楼。

南十字街。

寻常的老街巷,冬日下午,寒风凛冽,但街上行人依旧不少。报刊亭前的中年男人不时翻阅着报纸和杂志,或和报刊亭老板交流最近生意如何;巷尾一对情侣似乎在吵架,女孩子脸色难看,而男生低声细语的哄着;在卖糖水的铺子前,也有不少人在排队买冰糖雪梨……

一辆不起眼的货运小车停在水果店前,车斗里装满了应季水果,等着被老板码好,放到货架上供人们挑选。赛诺随意挑了个柚子,趁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拉开了副驾的门,坐进了货运小车里。

“呦,您今天这身儿够骚包的啊?”顿宏打量了赛诺一眼,评价道。

“……现在什么情况了。”赛诺已经习惯了,选择性忽略顿宏的话。

“中午刚收到的消息,说灰耗子今天会在那儿交易。”顿宏边说边指了指街旁一家茶室的招牌。

“上次在松阳让他溜掉了,这次看他往哪儿跑。”顿宏啐了一口。

突然,赛诺拉下了遮阳板,轻声说道:“来了。”

只见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向他们走来,走到茶室门口,装作不经意的边点了根烟,边环视了一圈四周,看向水果店门口的货车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想要倾身一探究竟,却突然被茶室的老板娘喊住了。

“啊呦,宗哥啊,好久没来了,老样子哇。”老板娘年轻美艳,边说着话边用手将垂落耳边的发向后一别,尽显妩媚。

“娇姐啊,那肯定老样子的。”阿宗被叫住,便也不再探究,向茶室里走去。

被唤作娇姐的老板娘,却颇有深意的向赛诺他们这边的方向投来一眼。

……

“收到!”顿宏按住耳边的隐形对讲机,回复道。

“头儿让我们按兵不动,等他们交易完成,抓个人赃俱获。”顿宏期待的摩拳擦掌。

只听得茶室二楼吵闹异常,但对讲机里始终没能传来行动的指令,两人只好原地待命。

“行动!”对讲机里下发了指令。

只见刚刚在街上好似各不相关的行人——报刊亭前的中年男人,巷尾吵架的情侣,糖水铺子前排队的年轻男孩女孩,此刻都按住耳里的对讲机回复“收到。”赛诺和顿宏也都下了车,众人一齐迅速向茶室走去,刚还和阿宗热络交谈的娇姐,此刻表现得十分镇静,走在众人之前带路。

“就是这间,他们每次来都要订这间包厢。”娇姐将众人领到二楼一间包房跟前,小声说。

“敲门。”赛诺轻声,示意娇姐。

“宗哥啊,是我啊,阿娇,我给你们拿了点小食啦。”娇姐甚至擅长无实物表演。

屋内并无回应。

“宗哥?宗哥开开门啊。”娇姐继续敲门。

屋内仍是一片寂静。

“不好……”顿宏暗道。

赛诺和他对视一眼,随后抬脚将门锁踹掉,再一脚踹开了房门。

众人将娇姐拉到身后,掏出了手枪,依次进入了房间。

进入包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扇竹子屏风,透过屏风之间的缝隙,赛诺隐约看见人影攒动,他迅速推开挡在路中间的屏风,只见阿宗几人正打算跳窗逃跑。

顿宏带领众人一拥而上,将几人反剪着双手按在了地上或墙上,离窗户最近的阿宗动作也很快,见状不妙,推开玻璃窗正要往外跳,赛诺反应迅速,立马钳住阿宗的胳膊,使劲往回拖,但阿宗整个人大半身体都已经挂在窗外,但赛诺死死拖拽着他,两人竟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突然,阿宗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瑞士小刀,挥舞着扎向了赛诺的手臂,赛诺吃痛,但并没有放轻一丝力度,死死的拖拽着阿宗,而阿宗挣扎更盛,瑞士小刀狠狠钉进了赛诺的手臂,赛诺再无法忍受剧痛,只一瞬,赛诺被阿宗拖着一同从二楼窗户掉了下去。

……

平良市公安局

警务人员正忙碌的清点着,刚从南十字街的行动中缴获到的新型毒品。

赛诺刚从二楼掉下来,阿宗垫在赛诺下面伤较为得严重些,已经被急救车拉到医院了,而赛诺除了手臂的伤以外并无大碍,简单处理了以后赛诺马上就来局里报道,等着给马局长汇报。

“赛诺!”马局听说赛诺回来了,会议暂停,特地出来和他聊聊。

“马局。”赛诺一向很敬重这位在一线干了快二十年的老警察。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现在距离收网只剩下最后一个阶段了,还得再让你隐姓埋名做一段时间的赛诺老板了啊。”马局很久没见过赛诺了,很多相关的情况都是听顿宏的报告。

“只怕得加快一点进度了……”赛诺开口,依旧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