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雯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去吃了个席,居然被老总抓包。

原本以急事为由请假的话,公司是不扣绩效的。但是当场被瞿总抓包,这损失有点大啊。毕竟一个月的绩效,够她买一条名牌裙子的了。

“你还没有弄明白,问题的关键不是你去吃席——”

庄雯晴呆呆看着瞿总,他的神态和表情,一言难尽。

说生气也不是,说不生气吧,他又显得很激动。

“你为什么不叫我?”

“啊?”

庄雯晴一脸疑惑。“这种活动,你、你会参加?”

庄雯晴想,老板你自己社交多闭塞、心里没点数吗?我叫了你去吗?你不去再怼我一顿、我是冤大头?

“为什么不?”

瞿凌霄信誓旦旦说道:“这是一种传统文化的体现。可以结交朋友、拓展社交圈子,享受美食,传承文化,还能放松身心,是一种让人感到愉悦的放松活动.......”

庄雯晴见鬼似地看着瞿凌霄,一脸的难以描述。

“这.......呃.........”

“今天是月末最后一天,你这个事假.......”

庄雯晴一脸警惕看着老板。

“你给我调查一下这个事情,月底前搞定,算是事假......”

月底?庄雯晴想了一下,今天不就是31号吗?瞿总真的,越来越过分,她突然有种想要辞职的冲动。

看了一下交代的内容,眼睛突然睁大,里面带着欣喜和满满自信。

“瞿总,这个不用调查,我知道啊!”

于是庄雯晴坐在总裁办公室的会议区,旁边瞿总帮她烧茶。她开始吃瓜一般娓娓道来。把柏嘉集团小柏总欧洲的“捡崽事件”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爆炸之前引发骚乱,孩子的父母在店里,婴儿车在外面。小柏总人帅心善,以为匪徒要抢婴儿车。第一个冲到外面把孩子抱起来.......没想到室内突然爆炸!”

“父母双双离世。说起来,孩子和小柏总还是互相救赎,两人天生的缘分。”

瞿凌霄听完感慨万千。

他从前是不相信好人好报这种论调。现在无比相信,像柏潇这种善良的人就该有好报。

让柏潇清洗标记,是他做过的最残忍的事情。

那时候,帮派的人已经追过来。

他们会对自己动手,也会对身边最亲近的人动手。

柏潇带着他的标记,极易陷入危险。而且如果自己被帮派的人害了,柏潇带着他的终身标记,也将痛苦一生。

他替柏潇选择了一条短痛的路,也让他恨之入骨。

柏潇选择了一条极端的路子,连omega腺体都不要了。这代表他这一辈子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瞿凌霄还记得,当时柏潇躺在病床上,流着眼泪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那种绝望和惊恐,让他感到心痛。

那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连打个针都会哭唧唧怕疼的人。

最后在他手里栽了个大跟头,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内心无比苦涩。他过于自信了,以为自己能够给他最好的一切,却成为他最大的痛苦来源。

“呃.......瞿总,我可以走了吗?”

庄雯晴已经安静好大一会儿了。

“嗯,出去吧。”

“那.......”

庄雯晴还在幻想这个月的绩效。

“我给你批个事假,你去帮我买几本书,关于育儿的、做营养餐的、还有童话故事.......买最受欢迎的就行。”

庄雯晴刚刚还在迟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呃,好的,瞿总。”

庄雯晴迟疑道:“如果我现在去书店的话,可以在您下班之前,把书送到桌上——”

“赶紧去——”

“哦哦,好的!”

于是,庄雯晴又获得了半天的自由时间。公司不远的商场里,正好新开了一家大型书店,先逛个商场。在下班之前把书一送,完美!

瞿凌霄坐在办公室,看着落地窗外华灯初上,心里无尽感慨。

柏潇带着小团子,回到香菱山别墅。

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栋半山别墅载着柏潇美好的童年记忆,也是他人生的避风港。从小他的家庭优渥、父母恩爱,是家里最得宠的唯一一个孩子。

他在这里度过人生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父母还在,他们在宽敞豪华的大客厅,享用温馨的晚餐。

偶尔也会撒娇和父母同躺在一张床上,在上边进行枕头大战,或者挠痒痒游戏.......

他的童年太幸福,想把这份幸福传递给小团子。

小团子的人生远远比不上自己幸运。虽然他也想努力学着自己的父母那样,给他好的条件。

有些东西天生就没有,比如恩爱完整的家庭。

因为爆炸后遗症,小团子晚上经常会惊醒,睡不着,大哭大闹。

柏潇对带娃根本不擅长,请的保姆,小团子也不亲近,只往柏潇怀里拱。

这天晚上,小团子半夜醒来坐在床上哭。

柏潇实在困得不行,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动静。打起精神来哄他。

孩子白天很好哄,一到晚上特别难搞。

小团子哭得抽抽搭搭的,柏潇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着。

小团子的眼泪鼻涕都蹭到了柏潇的睡衣上,柏潇倒不在意这个。只是长期性的彻夜闹腾,柏潇的精神也快崩溃了。

这天晚上,孩子又闹了半夜。

柏潇实在又困又乏,自己都快被整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求助帖。

凌晨大家都睡了,根本没有帮忙的人。

半个小时候,只听见电话响了。

“喂?”

“柏潇,给我开个门。”

竟然是瞿凌霄,凌晨跑到香菱山别墅,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香菱山别墅平日保姆不住家,晚上只有两人。半山别墅方圆一两里才有人。

小团子还在哭,柏潇被哭得心里发慌,只好按下门禁。

瞿凌霄走上楼,走到卧室门口。看到的是一个手足无措的青年,红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办,身上挂着个唧唧呜呜哭着闹着的小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