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霜学院美术老师,王成。”
杨天怀将自己的发现投影在公安局安全科办公室内的大屏幕上。
“结果显示是这个人,可实际上,他是个被收容在养老院的完全不相干的老人,根本不是老师们口中所说年轻俊美的白发男子。”
“他的履历被篡改,用来冒充老师,履历上并非完全造假,这一点上真是既恶劣又巧妙啊。”申学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资料,心中对罪犯的胆识和才智感到钦佩。
杨天行看着资料不解的对众人说:“但是他竟然选择老师这种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该说他大胆还是愚蠢的。”
文望舒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
“关于这一点,影像资料全部无法读取,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只是非常短的一段录音,剩下的手段,只有过去的人相组合和模式画像这两种了。”
“当然,两种都尝试过了。”
文望舒看向了杨天行。
杨天行看着文望舒,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听你这口气,两边都没收获吧?”
“是的。”
杨天怀看了看天花板,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伙伴,发出了一声叹息。
“结果线索还只有和天拍下的模糊不堪的照片。”
天色已晚,夕阳西下,朱云雀和凌霄与达赫教授道别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车上凌霄看了看稍显疲惫的朱云雀。
“对你有帮助吗?”
“是的!”朱云雀立刻打起精神肯定的回答。
“很有帮助,好厉害的老师啊!竟然没被归档在公安局的数据库里,太不可思议了。”
“他的经历是不可能被归档的。”
朱云雀听到凌霄的话,不禁有些惊讶。
“发生了什么事?”
凌霄抬起头,凝视着窗外的风景,诺有所思的跟朱云雀讲着之前的故事。
“那是安文系统和大学制度共存时代的事了。”
“达赫教授为公安局的搜查官开设了特别课程。”
“可是有一次发现了大问题。听课的学生色相浑浊,犯罪系数上升,不过不是所有人。”
“像今天这样一对一的授课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你个人色相本来就不容易浑浊。”
听完凌霄的解释,朱云雀不解的询问。
“但是...光是听课,犯罪系数竟然也会上升?”
凌霄转过头看了看单纯的朱云雀,接着给她解释。
“有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沼泽,想调查他就只有跳进去。”
“教授为了调查潜入过很多次了,所以习惯了。”
“可不是所有学生潜入后都能平安回来,存在能力差异,也有单纯适不适合的原因。”
“凌霄先生,你应该能潜的很深吧?而且平安能够平安回来。”朱云雀好奇的问。
凌霄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
“这个,可不好说。”凌霄举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警用手环。“至少安文系统做出了我无法回来的判断。”
一处古堡内,泉清志不断擦拭保养着手中心爱的双管猎枪,问坐在桌子对面看书的白发男子。
“你认为最狡猾,无论猎杀多少都不用被担心灭绝的动物是什么?”
白发男子放下手中的书籍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人类吧。”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太简单了点。”
“如今,普通的狩猎已经得不到批准了。”
“我很感谢你呀,玄阙。”
白发男子并没有回复,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丝深意。
泉清志细心地擦拭完他心爱的猎枪,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一个精美的盒子中,盒子看上去十分精致。
接着,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只烟斗,在里面装满了烟丝。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烟丝,细细品味着。
白发男子好奇的看着泉清志手中的烟斗。
“那不是象牙作的吧?”
“还没给您看过吧?”
泉清志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缓缓打开,展示着里面摆放的各式各样大小形状迥异的烟斗。
他将盒子转向白发男子。
“这些烟斗除了烟嘴以外,其他全是王林华子的骨头。”
“摸着它就像。”泉清志抽了口烟,摸着手中的烟斗,自豪的看字白发男子。“内心就能回归年轻。”
“因恐惧而颤抖的猎物们的灵魂会赋予我活力。”
“克服了肉体的衰老,接下来是心灵是吗?”白发男子问道。
“就是这么回事。”
“所谓生命,就是通过牺牲其他的生命,才能保持健康。”
“可是,若只追求肉体的年轻,而不知滋养心灵的话。”
“当然,只会增加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死人。”
“这不是太愚蠢了吗?”
白发男子轻轻地从口袋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剃刀,他手中不停地转动着它。目光注视着剃刀缓缓地展开。
他缓缓地说道:“因为刺激性而产生的活力,那可是与死亡相伴的回报。”
泉清志笑容用僵硬的面部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白发男子。
“没错,追逐的猎物越难对付,越能得到鲜活的青春。”
白发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下次我应该为您准备一个出色的猎物。”
“公安局执行官。”
“公安局?”泉清志的嘴角疯狂地上扬,透露出他极度的快乐,然而,她的笑容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名字是...”
朱云雀和凌霄回到了公安局。
朱云雀跟在凌霄身后小声的喃喃道:“结果,达赫教授的学生名册也是竹篮打水呀。”
“没办法,但是只要玄阙是个活人,就肯定会留下痕迹。”
凌霄说完走进安全科的办公室。
杨天行注视着凌霄的归来,眼神中透着陌生而冰冷的气息,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凌霄。
“听说你带朱云雀去见达赫教授了?”
“是的。”
“是我拜托他帮忙引荐的。”朱云雀赶忙上前解释。
杨天行盯着凌霄,冷冰冰的说道:“你想干什么?想害她受牵连吗?变成像你一样误入歧途的潜在犯?”
“请等一下,你在把我当小孩吗?”朱云雀不满的反驳。
杨天行转头看向朱云雀,愤怒的大声训斥道:“事实上,你就是个小孩子。”
“还分不清东西的小鬼。”
朱云雀也被眼前愤怒的杨天行吓了一跳。
其他人好像见怪不怪,并没有上前劝解,各自忙着各自手中的事情。
“你以为区分监视官和执行官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回避正常人因犯罪调查使心理测量值变浑浊的风险。”
杨天行指了指身旁的凌霄。
“正因为有那些无法回归社会的潜在犯当挡箭牌,你才能维持身心健康,履行职务。”
朱云雀听着杨天行那些令人无法认可的斥责,她毫不胆怯地站直了身子,坚定地对杨天行说道:“那样不就是不是团队合作了!消灭犯罪和保护自己的心理测量值。到底哪个重要更重要?”
“你想一下自己的职业生涯吧!你打算牺牲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吗我?”杨天行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我...”
朱云雀犹豫了片刻,但是还是眼神坚定的看着杨天行说道:“我的确是新人,杨天行监视官也是我值得尊重的前辈。”
“可是请你不要忘记,我们在职级上是完全相同的!”
“我可以管理好我自己的色相,即便您是前辈,在工作场所,在执行官面前,这种质疑我能力的言行,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杨天行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而是转身默默走出了办公室。
在他离开的一刹那,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朱云雀似乎还是不解气,双手紧握着,嘴里喃喃道:“他竟然那样说我...”
说完,她也转身愤愤地走出了办公室。
杨天怀跟上朱云雀,走在她身边。
“你要去哪里?”
“我要向局长提出抗议!”
“还是算了吧,小姑娘。”
杨天怀说完拍了拍她地肩膀,朝着公安局地阳台走去。
“但是...”朱云雀叹了口气,跟在了杨天怀的身后。
杨天怀来道自动售货机前,“杨天行监视官他父亲是个潜在犯。”
“啊?”朱云雀震惊的发出一声惊呼。
杨天怀从售货机中取出了两瓶矿泉水,将其中一瓶递给了朱云雀。
“他小的时候,安文系统才刚刚投入使用不久。”
“世间对于潜在犯的过度误解,谣言横行。”
“仅仅因为父母兄弟被测量到了犯罪系数,就连家人也会被当同类。”
“想必他一定有一段痛苦的回忆吧?”
杨天怀打开手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接着说:“警察查案要是过于投入,最后就会被安文系统标识为罪犯的同类。”
“犯罪的一方也好,维持治安的一方也好,无疑都是在直面同样的罪行。”
“像现在这样有执行官这个职务之前有很多警察都被诊断为潜在犯,杨天行的父亲也是其中的一名。”
“是这样啊。”朱云雀低下头喃喃道。
“所以他无法原谅主动犯险的人。”
“结果,曾经的同事的凌霄也...”
“背负着背父亲和搭档两次背叛的痛苦经历,所以对你的态度才会变成那样。”
“但是就算那样也...”朱云雀正准备反驳,然而杨天怀却打断了他的话。
“他并没有错,小姑娘你也有家人朋友的吧?”
朱云雀低下了头。
杨天怀走到了朱云雀的身边,看着远处的景色。
“要是你的心理测量值浑浊了,下次轮到他们背负和天行一样的痛苦了。”
“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才有了我们执行官。”
朱云雀文杨天怀,“凌霄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吗?”
“以前是,但是现在...”
“他的眼里可能只有那个叫玄阙的家伙了。”
在那座僻静的古堡内,泉清志取出了自己猎枪的子弹,对着身前的白发男子说:“我可不会活捉哦!”
“可以吗?”
“当然,为什么要活捉?”白发男子不解的问。
“你好像还没有发现,所以我先提醒你。”
“凌霄。”
“你说起这个名字时,看起来开心极了。”
白发男子不置可否的用微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