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霜学院内。

郑霜月急忙奔到卢淑芯面前,气喘吁吁地对她说道:“原沙月的尸体在公园发现了!”

“是啊。”

“韦歌从昨天开始就没来学校啦!”

“是啊。”

卢淑芯淡定地翻阅着手中的电子书,她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些,因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郑霜月感到愤怒,她提高了音量,表达自己的不满。

“喂,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我在听啊!”卢淑芯放下手中的电子书,一脸淡然的看着郑霜月。

“不仅是她,三班的周婉儿也一直没来学校。”

“大概,这个学校里正发生着一些不好的事吧。”

“既然是不好的事情就不要接近,不要传播谣言。”

“什么意思...”郑霜月不解道。

卢淑芯低头看着桌子,愣愣出神,她的眼神透露出对其中隐藏的危险的明悟。

“贸然行动的话,可能真的会有危险。”

郑霜月凝视着面前冷漠无情的卢淑芯,内心充满了不解。

“韦歌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是吗?”

“王华子。”卢淑芯冷冷的说出三个字。

“周婉儿同学似乎对她很狂热呢!对方好像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

“你去问问她吧,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好吧。”

郑霜月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烦恼。

在病房内,心电监护器发出蜂鸣般的警告声,宛如在诉说着生命的消逝。

医生和护士黯然地围绕在王振国的床边,他们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

而王华子则亲手为他摘下了那紧贴在脸上的氧气面罩,仿佛释放了他的最后一丝束缚。

他注视着死去的父亲,面容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或许在他眼中,父亲的离世才是最好的解脱。

而死去的王振国微微睁着眼睛,仿佛他的灵魂还托着一份未尽的心愿,不愿离去。

王华子回到宿舍后,静静地站在父亲生前的画作前,凝视着它们,仿佛在寻找某种答案。

这些画作虽然带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氛围,但她却深刻地理解其中蕴含的意义和它们存在的价值。

深夜时分,王华子一丝不挂地从床上坐起,将被子紧紧地护住胸口,不断与身旁的人交谈。

王华子的身旁那个人用被子完全包裹,只留下双脚露在外面。

这个人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仿佛沉浸在某种无法言喻的静谧之中。

她就静静的听,不做任何回应。

“父亲的画作中,题材多为被肢解的人体。”

“这是自我仪式中存在矛盾的象征。”

“我很尊敬父亲。”

“他有作为艺术家的责任感。”

“他的创作一直致力于启蒙大众。”

“直到现在我也认为他是非常了不起的画家。”王华子起身下床,看着房间墙壁上挂着的父亲的画作。

“也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容忍他中途放弃自己的职责。”

“今天,父亲他去世了。”

王华子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人。

“其实可以说早就死了。”

“只是今天心脏也停止了跳动而已。”

“不过没关系。”

“我一点也不难过。”

王华子走近那个人,她轻轻用手指触摸着她的身体,纤细的手指穿过被子感受着她的柔软。

“父亲的职责会由作为女儿的我,和你们一起继续履行下去。”

“不觉得很棒么?”

“真是让人兴奋不已。”

“韦歌同学。”

王华子缓缓掀开被子,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正是那天去美术社团找她的韦歌。

此刻的她赤身裸体,身体紧缩成一团,双眸紧紧盯着前方,仿佛无法移开,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在一片浓密的森林中,一座壮观的豪华古堡耸立在群山之间。

古堡的外墙由古老的灰石构成,每块石头都被精心雕刻,展现出岁月的沧桑和辉煌。

灰石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仿佛是大自然的亲吻,为这座古老的建筑增添了一丝生机。

在这座古堡里,主人名叫泉清志,此刻他正与一位白发男子坐在壁炉边炉火旁,温暖的火光映照着他们的面容,两人正轻松地交谈着。

白发男子静静地注视着壁炉中燃烧的火焰,开口说道:“正面压力缺乏性脑梗,由于过度的减压治疗导致的压力耐受度降低,缺少活下去的动力。”

“据说大部分被认定死于心力衰竭的人,其实都是这个病因导致的。”

泉清志从橱柜中取出一块布,一边走着一边回应,“听说过。”

“这就是过度减压治疗的弊端。”

白发男子接着说:“以前,还说适度的压力可以激发潜能和动力,并且大部分人都认可。”

“可以说是,人生的价值所在,甚至可以说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但是,心理测量诊断常规化之后带来的结果,就是对压力感到麻木。”

“甚至出现无法正常认知刺激的患者。”

“活成这样,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就是神经丧失功能,无法维持生命体征。”

“真是可悲啊。”泉清志听着白发的话,不由的感慨。

“人类太过爱惜自己,作为生物链的顶端,反倒退化了。”

白发男子站起身来,为燃烧中的火堆添了一把柴火,接着说:“事实上,尽管现在的医疗水平如此发达,统计数据中的平均寿命,反倒有缩短的倾向。”

“虽然,这些都是没法公开的数据。”

泉清志点了点头,微笑回答道:“那是当然。”

“这个时代,称得上是生命意义的东西全部都枯萎殆尽了。”

“已经没有人会认真谈论生命的理想状态了。”

白发男子不由的感慨,“就连王华子的父亲,也是正面压力缺乏性脑梗患者。”

“王振国。”

“他可是曾经风靡一时的插画师。”

“您没听说过吗?”

泉清志摇了摇头,“真是不巧,我在艺术领域没什么造诣。”

白发男子看着泉清志客厅内悬挂的壁画,惋惜道:“他是个天才,擅长以少女的胴体为主题,绘画残暴且逼真的噩梦。”

“但是他本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道德论者。”

“不过,作品印象和作者本人相距甚远的情况也并不罕见。”

“但是振国他有坚定的信念。”

“他认为,人类只有对自己内心隐藏的残暴,有正确的认知,才能培养与之抗衡的良知,理性与善念。”

“他将自己的创作活动,定义为该信念的启蒙运动。”

“听上去简直是一个了不起的圣人,但是心理测量判定的普及彻底终结了他赋予自己的使命。”

“人类无需自律,只要根据安文系统的指示决定自己的人生就好了。”

“振国他当时还曾对这个技术表示支持。”

“毕竟无论何种方法,他的理想已经实现,人人看似身心健康。”

“结论上来说,他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他的人生,也就变得毫无价值。”

泉清志从身后取出一把闪亮的双管猎枪,不停地用细致的动作擦拭着。“真是让人震惊,我一直以为所谓的艺术家都是些俗不可耐的家伙。”泉清志一边忙着手中的动作,一边回复着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一脸惋惜的说:“恐怕,振国的内心也不是没有做过斗争。”

“为此,他也尝试了各种运用先进技术的减压治疗。”

“他对治疗的依赖程度简直可以说是沉溺。”

“她女儿王华子这么跟我说的。”

泉清志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结果卧床不起,变成了活死人。”

白发男子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眉头微皱,思绪万千。

他凝视着那一片洁白的墙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终于,他转向泉清志,口中轻轻地吐出凝重的话语。

“对于仰慕自己父亲的女儿来说,恐怕无法接受吧。”

“王振国就好像被杀死了两次。”

“第一次是被科技杀死了才能。”

“第二次是被社会杀死了灵魂。”

“也就是说,王华子的犯罪动机是为父报仇吗?”泉清志不解的询问。

“谁知道呢。”

“我倒是还想让她在挖掘出更深层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