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茶杯在沈译脚边落下,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裤脚,他没有躲开,平静的和沈父对视。

沈怀怒气不减气呼呼的说:“今天你不去也得给我去,苏家小女温婉贤淑哪一点配不上你。你现在多大了还不收心,我怎么敢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谁说我要继承你公司?”沈译冷笑,“从小到大你什么都管着我,现在连我自己的婚事都是你们商业的筹码。”

眼见的被气的面红耳赤的沈怀,沈母一边帮忙顺气一边眼神责怪沈译说话太冲:“阿译你少说两句,你爸爸也是为你好。”

又是这句话,从小到大都是用这句话来搪塞,为我好?

就能不顾我意愿的选择我自己的人生,为我好就篡改他高考的志愿。

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能。

高考完那年他志愿不顾他们反对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摄影,不知道为什么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却成了金融专业。

他拿着录取通知书质问他们为什么把他的志愿改了,他们却说都是为了他好,以后能继承家业。

继承什么狗屁家业,他一点都不稀罕。

“要去你们自己去见那什么苏家小姐,我是不会去的。”沈译看了一眼还在顺气的沈怀,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个家他是一秒都都不想多待,回来的这几年越发催的紧,弄的他都不想回家。

坐在驾驶座上,想都没想的驱车来到林宜年的公寓。

只要待在这里他的心好像没有那么的焦躁。

林宜年不在家,他径直的往房间去,躺在满是林宜年身上味道的床上。

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夜晚林宜年下班回来便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团。

他满脸疲惫的捏了捏太阳穴,他走过去轻轻晃一下沈译。

床上的人很快就醒了过来,眼睛半眯的望着林宜年嗓音嘶哑的问:“你回来了?”

“嗯,你吃饭了吗?”

“没有,你给我下面条吧。”突然好想吃林宜年煮的面条。

“好。”他转身就去了厨房。

见他出去后,沈译才慢慢的爬起来,此时的天空已经黑了一片,弯弯的月亮高高悬挂着,窗外的路灯格外的亮。

他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走到饭桌时林宜年回头看了一眼便说:“你先坐一会儿,面很快就好。”

“嗯,最近公司很忙吗,都早出晚归的。”沈译掰了一条香蕉剥开塞进嘴里。

林宜年现在已经接管了他家的公司,每天忙的沈译都难见他一面。

“还好。”他把面放到沈译面前,“吃吧。”

其实就是一碗很普通的清汤寡水的面条,沈译吃的津津有味还夸林宜年做的好。

没三两下子沈译就干完了,看来是饿坏了。

“又被伯父伯母逼着相亲了。”林宜年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他,为什么来这的原因。

沈译手一顿,很快又一副习惯的样子轻松道:“是啊,烦都烦死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沈译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说客了?”

“没有。”

看着他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林宜年起身往房间走,“记得把碗刷了。”

思绪回到那天下午,沈母一脸憔悴的来找他,他们面对面坐着。

没等林宜年开口沈母却开口了,“小林,阿姨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能不能帮帮我。”

林宜年为难的看着沈母:“伯母,你不别这样子,我不一定能帮的上你。”

“你帮我劝劝阿译就遂了伯母的心愿,让他和苏家小姐见上上一面。”沈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他微微叹了口气:“伯母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沈译这么快结婚呢?”

沈母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最后松开,“阿译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么大了还不收心,他爸也是担心他一直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要成家了才会稳重些。”

“其实,伯母沈译没有……”你看到的样子。

这些年他除了弄自己喜欢的摄影还会和他一起帮忙管理陆榆的公司。

若他们真的想退休了把公司交给沈译都是完全没问题的,真的不用逼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但这些他都没有说,被沈母的一句话扼杀在了喉咙里。

“阿译他爸爸确诊了肺癌晚期,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了。”

他最后一句说了什么。

好像是答应了沈母的要求。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不想沈译结婚,不想沈译旁边睡的是其他人。

但是他不能,他是弯的,沈译不是,还有沈译恐同。

他都有些不记得他是怎么喜欢上沈译的了,好像是高中,或许更久。

记得那高一入学那年,沈译长的白白净净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很让人怀疑他是个女生。

在学校大家都喜欢调侃他,有天他自己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黑皮高大的体育生学长拦了下来。

他那时候比人家生生矮了一个头,他仰着头问:“同学你有事吗?”

黑皮男生脸上浮现不明显的红晕,手里递过来一封粉红色上面还有爱心的情书。

沈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脸刷一下爆红,磕磕绊绊的说:“我是男生。”

“我知道。”黑皮男生觉得眼前的人连脸红都好可爱。

沈译听到顿时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不喜欢男生。”

“没事我喜欢你就好。”黑皮男生并没有因为沈译的话而尴尬。

直接把情书塞到沈译手里,把他吓了到退后了一步,情书也因为没拿稳掉在地上。

他慌乱的看了一眼黑皮男生,慌乱的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黑皮男生脸上刷的一下变了脸色,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比较好面子,而且不远的暗处还有他兄弟看着。

面子突然挂不住,上前一步抓紧沈译的手腕,恶狠狠的开口:“长的娘里娘气的,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现在装什么。”

沈译从来没见过这阵仗,拼命的挣扎想甩开这只弄疼他的手,现在的他力气自然是比不过每天训练的体育生。

见他反抗黑皮男生就想把他往巷子里带,沈译害怕的用全身的力气反抗。

最后还是有一批学生路过,沈译赶紧的向他们求救,才得以脱身。

回去以后他把头发剪短了,每天锻炼身体,打打篮球,肤色也没有以前白净。

但每次遇到两个男生亲密一点他都会忍不住皱眉的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