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份

共振者？

林栖转头去看严子逸，严子逸也在此时看了过来。

疑惑同时于两人心中浮现。

有其他人在，宋秋犹豫着要不要接着说，谢又鸣颔首，示意他直说。

宋秋便接着说道：

“那是一片独立存在于戈壁滩上的现代住宅建筑群，我很确定，先前我经过那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我怀疑是共振者能力的遗留物”。

“好，我知道了”，谢又鸣回答完宋秋后，却直接看向林栖：“你之前不是要向我介绍你的朋友吗？不如趁这个机会介绍大家认识”。

谢又鸣自看到严子逸拉着板车出现，以及林栖在他出现时露出的惊讶表情，就意识到，他似乎误解了什么。

沙制的伞、棍子，以及模样奇怪的沙制板车……这些都不是林栖的能力，而是那个叫做严子逸的青年的能力。

也就是说，对方也可能拥有筑梦碎片，或者，还有一个可能，他是——共振者。

在谢又鸣几乎已经看穿一切的目光下，林栖拉过一脸茫然的严子逸介绍道：“他叫严子逸，似乎……是这个梦乡的共振者”。

在宋秋说完后，林栖现在也不敢笃定严子逸的身份，只能使用一个不确定的前缀，他想：一个梦乡中会出现两个共振者吗？还是说严子逸骗了他？

然后他看了眼中闪烁着智慧之光的严子逸一眼，光速地否决了他的第二条猜想。

说不定，宋秋发现的遗留物是其他拥有筑梦碎片的人的能力 。

果然，宋秋惊讶地看着他们，重复了一遍林栖的话：“他是共振者？”

说完，他下意识地看向谢又鸣，想看他怎么说。

谢又鸣则将目光落到他们谈论的青年身上，对方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神色有些紧张。

看到他的模样，谢又鸣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两者在外貌上并不相似，但表情、动作乃至神情等很多地方都有共通之处。

于是，他脸上再度挂起了微笑：“严子逸是吗，别紧张，能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吗？”

严子逸从未见过谢又鸣，也从未和他接触过，眼前的人微笑着，看似十分好说话。

但不知为何，严子逸见他的第一眼，总感觉心中有一股惧意，这股惧意不知源头，反而令严子逸更加不安。

严子逸看向林栖，却见林栖表情平静，似是在等待他开口，他心下稍安，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的能力是可以利用身边的材料，将想象的内容在现实中复现”。

林栖肯定了严子逸的话，对谢又鸣道：“鸣哥，之前的伞和棍子，也是严子逸能力的产物，包括段风躺的板车”。

说起段风，林栖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实在不清楚对方的另一个声音是怎么得知自己的名字。

同时，在他人还未出现时，就笃定自己会去救他，以及那些听起来像是“示爱”的话……

即便段风是个真女人，他估计也很难消化“她”的热情，更何况段风还是一个大男人，只能说感谢审判监狱磨练了他的耐心。

“至于段风，我和严子逸走散前，恰好救了他，对他并不太了解，也许让他自己介绍更加合适”。

段风此时还因为女声的大放厥词而羞愧不已，听见林栖这么说，当即鞠躬道歉：

“实在是对不起，你就是林栖吧，谢谢你救了我。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我身上有筑梦碎片，那个女声大概是筑梦碎片搞得鬼”。

严子逸大吃一惊：“原来你不是人格分裂啊？”

段风的女声立即从压制中冒了出来：

“哎哟，你可不要乱说，我要是他的另一个人格，那我岂不是成了‘断袖’，虽然他姓段，也不代表我‘断’啊”。

“她”的话听起来还有几分文化，导致此方面知识严重不足的严子逸呆呆傻傻地问：“‘断袖’是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本来因为段风说的筑梦碎片齐齐看过来，表情还有些微严肃，但严子逸这一问，大家的表情或多或少都变得不自然。

林栖看出来了，一般段风上半张脸的神情开始与下半张脸对不上时，就是“女声”在说话，或者马上要说话。

他假笑着打断“女声”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好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重点是段风说的筑梦碎片，谢又鸣刚刚还在跟林栖讨论，有人正在通过杀死超凡能力者的方式获得筑梦碎片，现在又多出一个拥有筑梦碎片的人，不得不令人产生联想。

按照段风的表现，林栖笃定：“段风，你不是解梦者吧”。

万幸的是，这次回答的人是段风本人。

他苦笑道：“我的确不是解梦者，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筑梦碎片，也从来没有进入过梦乡。”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林栖有了不详的预感：“你的筑梦碎片是怎么来的？”

段风回忆起自己进入梦乡前的经历：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自称梦神教信徒的人，说是来给我提供进入梦乡的钥匙，非逼我和他猜硬币。我原以为只是一个梦，没想到我从梦中醒来后，手中就捏着那枚硬币”。

“现在想来，那枚硬币应该是传说中的筑梦碎片”。

段风曾经试图扔掉那枚硬币，但无论他把硬币扔到哪里，他一回家总能看到它静静地躺在自己的书桌上。

直到进入梦乡，那枚硬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时不时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喉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喉咙内部，操控着他。

正因为如此，造就了段风身上，他人看来仿佛人格分裂般的“自我”对话。

段风的话恰好又验证了林栖的猜想，他心中起疑：又是梦神教？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还没等林栖细想下去，只见段风突然嘴巴蠕动，压着嗓子，用尖细的嗓音说道：“‘断袖’就是同性——”

段风的女声竟然还没有放弃解释“断袖”是什么，林栖反应过来，大喝：“住嘴！”

“……恋”。

严子逸懵懵懂懂，将段风女声的话一组合，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同性——”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林栖幽幽地看着他，顿时住嘴，严子逸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林栖才放过他。

林栖暂时放弃思考梦神教的事情，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待解答，他盯着段风，仿佛在透过他看清楚他身上的另一个人：“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

段风知道林栖不是在问自己，很明智地没有说话，很快，他的嘴巴果然开始自己动起来，捏着嗓子回答：

“林栖，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们以后会认识的。至于我是谁……”

段风甚至从自己的嗓音中听出了忸怩，他顿时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反抗不了，以及他十分想搞清楚他身上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会允许那东西抹黑自己形象的。

不过，好在段风的形象已经够黑了，抹不抹都没有什么区别。

女声接着道：“人家还没有名字，你不如起一个像‘小艾’一样的名字给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