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球赛二班最终以人数不够而弃权，乔言是睡醒后和乔放一起吃饭时从魏莱发来的消息里得知的这件事。
虽说很可惜但没办法，光是打了一场他们班就荣获两个伤员，能上场的人少了一个，就这么被迫的直接抬进了紧张刺激准备期中考试的日子里。
总觉得上次月考也没过去多久，期中考就这么一路冲着他们奔腾而来，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等待着期中考试来的时间里，除了因为上次球赛，谢怀炤背他去了医务室因此传出的一些谣言外，乔言的生活过得算是一帆风顺到有些无聊。
每天被试卷和知识填满的日子过得还算快，谣言传出的事情乔言和谢怀炤谁也没去管，倒是魏莱有跳出来为他们辩解几句。
不过这谣言的影响也并不大，关于他们是否在一起这件事真正有心想要得知真相的，只要真的来了解过他们或者主动来问过他们的就知道这件事是假的，毕竟原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
更多的人也只是当一句八卦听过后就不再细究，作业多到写不完的一群人，谁有闲工夫去理会两个和自己并不熟的人有没有真的在一起，即使乔言和谢怀炤在学校有些名气，但说到底也只是两个普通的学生罢了。
之后的期中考在魏莱的唉声叹气里如约而至。
这次乔言和谢怀炤在一个考场，按照上次月考的名次来分，谢怀炤坐在第一的位置，乔言坐在第四个的位置。
乔言刚刚坐好，就看到教室门口走进来的人，是季承。
魏莱之前说过季承上次月考似乎是第五名，乔言看着他走向自己身后的位置坐了下来，心里默默想着，还真是巧。
上一次月考时，他和季承也是坐前后桌。
“好巧，”季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被乔言听到，“我们又坐前后桌。”
乔言微微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出来，“是，好巧。”
说完后就立马转身回去，看似有些忙碌地整理自己的笔袋。
季承看到他的动作，片刻后低头轻笑了两声。
乔言总觉得考试的时间比平常上课时过得更轻松更快一些，虽然魏莱对考试常有抱怨，但也在考完了全科后的晚自习里，趴在桌子上感慨一声竟然这么快就考完了。
这次的期中考不像上次月考后直接连接着放假，明天的周六依旧是需要上学的日子，所以他们考完还得继续上晚自习。
晚自习打铃后，乔言坐回座位抬手关上了窗户。
现在的天气已经一路冲着冬天狂奔，虽然也算不上那么夸张，但确实也算是彻底迈入了深秋。
乔言的校服外都套上了较厚的外套，早上的温度更低，上学的时间又太早，乔言今天早上进学校时，甚至还看到有人学生穿羽绒服的。
窗户关上后温度才缓缓爬升，乔言用魏莱刚从陶景那抄过来的刚刚结束的考试的全科正确答案对了一遍自己的试卷后，才感觉温度适宜到他可以在教室里脱了他的厚外套。
对完答案脱了外套后，乔言又把纸条递给了谢怀炤。
谢怀炤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乔言，他没有直接拿出自己的试卷开始对答案，先环视了一圈班级里安静的氛围觉得不适合讲话后，他撕下一张新的纸条，写了一句传给乔言
[怎么样？]
乔言接过纸条，拿笔开始回复他
[还行，可能和上次差不多]
毕竟这纸条上写着的只是选择题的答案，没法精准的得知自己的分数。
[三中的家长会一般都在期中考试后开，你知道吗？]
乔言挑眉，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会在这个周吗？今天已经周五了。]
谢怀炤拿回纸条，给他回复
[大概率是周天，把下午的周考取消，用来开家长会]
[杨哥估计过一会就来通知了]
纸条乔言刚刚看完，杨里就抱着手里的资料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通知个事啊。”杨里站在讲台中央，“有经验的同学想必已经猜到了哈，咱们呢又要开家长会了，就在这周天，也就是后天。”
话音一落，台下便传来一阵哀嚎，杨里了然一笑，继续说：
“都通知你们的爸爸妈妈来一趟吧，爸妈有事来不了的，请让你们的爸爸妈妈自己打电话向我说明情况。觉得自己考砸了不敢叫父母来的，也别给我学什么损招去雇一个假爸妈来。”
“放心，咱们也开过这么多次家长会了，有哪次你们回去挨打过？”
魏莱趴在桌上颓废地讲，“那是我妈打我的时候杨哥你根本没看到啊。”
杨里不理他，说：
“今天晚自习结束后，就都通知一下你们的父母吧，时间是本周周天下午两点半。”
“好了，家长会的事情就说到这里，下面把今天的考卷拿出来，我讲一下卷子。”
翻卷子时，乔言还在想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谁在z市，如果都不在，叫乔放过来应该也可以，只不过要给杨里提前说一声。
谢怀炤则是微微出神，拿卷子时就有些心不在焉，杨里开始讲题了他才堪堪回神，把注意力放在试卷上。
乔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放学气氛有些不对劲，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就是感觉好像有点过于安静。
魏莱是因为考试的事情而颓废，但谢怀炤不知道为什么也在频频走神。
“你怎么了？”乔言背好书包，走近在教室门口边等他边发呆的谢怀炤。
“嗯？”谢怀炤看他。
“感觉你闷闷的，怎么了？”乔言问他。
谢怀炤立马扯出一个如常笑容出来，“没事啊，我就是刚刚在想事情。”
“哦哦......”乔言不怎么信他这句胡诌的理由，但他看谢怀炤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开心，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魏莱也收拾好了书包走了出来，冲着两个人说：“走吧，我好了。”
乔言点了点脑袋，三个人像往常一样并排走在一块。
谢怀炤兴致不高这件事魏莱也发现了，只不过魏莱似乎知道其中原由，并没有问谢怀炤怎么了，而是问谢怀炤了句：“后天家长会，阿姨能来吗？”
这个阿姨自然就是在指谢怀炤的妈妈了，乔言脑中飞速闪过他上次见过的那位漂亮又年轻的女士。
“不知道，”谢怀炤说，“一会我…问问。”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些奇怪的乔言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谢怀炤和魏莱身上，他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他好像并不了解谢怀炤。
他不是认为自己和谢怀炤的关系不好，而是刚刚看着魏莱问出的问题和谢怀炤看似平常其实有些情绪波动的回答。乔言突然发觉，他对着突然有些沉默的谢怀炤，只能问出他最刚开始的那句“你怎么了？”这样最浅薄的问题。
而面对这句问题，谢怀炤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就全盘托出自己的理由，只能找出一句最平常的回答来回复他。
魏莱和谢怀炤很熟悉，他们对彼此的熟悉和了解程度绝对像是他和程裴一样。他们是全然了解对方的好朋友。
乔言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缓缓收回，谢怀炤是个看起来十分好接触的人，事实就是他确实很好接触，礼貌温柔又阳光，想和他亲近起来大概是件容易的事情。但等你真的亲近后才会发现，谢怀炤大概是最难亲近的那一类人，大部分的人去接近他，接触到的永远都只会是他想要展示出的那一面而已，距离真正的他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乔言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被那层玻璃隔离在外的人，但只是一想到这件事，他突然就有些沮丧。
“到了。”
一直走在乔言身边的谢怀炤突然说。
乔言这才回神发现自己乱想一通的时候，已经走到他们该分别的地方了。
“哦哦，拜拜。”乔言像往常一样冲着谢怀炤摆手说再见，准备转身和魏莱一起离开。
“乔言。”谢怀炤却突然叫住了乔言。
乔言一愣，抬眼去看他，想知道他叫住自己做什么。
谢怀炤看了眼正低头玩手机没关注他们这里情况的魏莱，向前靠近了乔言一些，抬手放在乔言的脑袋上，揉了两把他蓬松而软的发顶。声音很轻，是专门说给乔言听的
“我真没事。”
“有机会一定讲给你听。”
“别担心。”
谢怀炤从刚才起就发现乔言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没法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乔言有关他情绪变化的理由，这件事也没办法三两句讲清楚，在魏莱问过他有关家长会的事后，乔言又看了他一会儿就低头发自己的呆去了。
只是这呆发的似乎有些不愉快，谢怀炤就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眉头都拧在一起。
没法立马解释，要是突然就拉起乔言开始讲他自己的事情也未免有点太奇怪，但又不能看着乔言自己纠结到皱眉。
他从不愿意和被人过度分享自己的事情，正常的朋友只要是普通的交情就够了，除了魏莱和汪衍知道外，他从未主动和别人分享过自己的事。
但乔言不太一样。
谢怀炤和乔言分别时，他总算满意在乔言的脸上又看到了舒展放松的表情。谢怀炤跨着步子朝家走，想来想去，总觉得松了口气，他不想让乔言觉得自己是被他隐瞒秘密的人。
其实要讲的事，无非就是关于他父母的事。今天他答应了乔言，以后就一定会找机会告诉乔言。只是不知道以后的这个机会，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开门时，谢怀炤有些意外地看着竟然开着灯的客厅。
自从上次十一放假他在小区门口见到过沈姣一次后，其实后来他都没什么和沈姣见过面的记忆。沈姣最近只是偶尔回来住，但那时候要么他已经睡了，要么就是他还没下晚自习回来时沈姣已经睡了。
“回来了？”沈姣坐在沙发上，捧着一袋薯片在看电视。
谢怀炤看向她的方向，点了下头，然后换鞋。
“你今天没出去？”谢怀炤换好鞋后，看向沙发上的沈姣。
沈姣轻嗯一声后没了后文。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了下去，只有电视里的人对话的声音。
谢怀炤站在原地，双手攥了下衣角，犹豫再三后才说：“周天下午有空么？学校开家长会。”
沈姣一愣，立马回话：“家长会啊？周天？我有空的。”
听完她的回答后，谢怀炤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点点头，说：“周天两点半开，你两点十五到校门口，给我打电话，我去校门口接你。”
说完后，他便拎着自己的书包回房间去了。沈姣看向谢怀炤的房间门缓缓合上，手臂机械地继续拿出薯片喂进了嘴里。
愣神了许久后，才匆匆关了电视，跑回房间开始在衣柜里找衣服。
她是个漂亮女人，衣品也不差，经常被别人夸人长得好看穿搭也很时尚。对于这一面来说，沈姣从来都是自信的。但现在对着她这一整个衣柜的衣服，沈姣竟然犹豫了起来。
上一次给谢怀炤开家长会，沈姣已经想不起来，只能大概记得是谢怀炤小学的时候。后来谢怀炤上初中时，正是他们关系最僵硬的时期，她不知道是谢怀炤没有叫她去参加过家长会还是她压根不记得这件事。
后来谢怀炤上高中，每学年一次家长会，在之前的高一和高二，沈姣都因为有事所以错过了。最多只和谢怀炤的班主任杨里通过电话。
沈姣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关起卧室门后对着镜子一件又一件的比对，直到床上铺满了她的衣服她也没选出一件心仪的。
想来想去，坐在件件衣服中，她决定明天出门买一件新的。
谢怀炤此时正瘫在床上，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对面的楼，属于乔言家的那盏灯正亮着，客厅的灯亮着，乔言卧室的灯也亮着。
谢怀炤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对面地光亮处，在安静的房间里，谢怀炤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声音，还听到了自己的轻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