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考试稳步进行，最后一门是英语，乔言写完作文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距离考试还剩半个小时。
合住笔盖，活动了下手指。他的答题卡满满当当，字工整规范，是最讨老师喜欢的字体，前面选择题的答题框也用铅笔涂得十分规范。
乔言只是粗略扫一眼答题卡，就合了试卷，他从来不会在答完题后再去检查，接下来的时间一般都是用来发呆。三中提前答完试卷也不能离开，只能等考试结束的铃声。
乔言一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一个空处发呆，在想一会和谢怀炤还有魏莱他们去食堂的话要吃点什么。他的想法刚刚冒头，就突然想起来今天他应该不用去纠结这个问题，明天学校安排高三春游，连今天周五的晚自习都取消了。
消息是中午考试前通知的，连带着整个高三都闹哄哄得兴奋成一片。
乔言又想了下他似乎没告诉阿姨今天下午他回家吃饭，一会家里应该是没有饭的，他得自己出去吃。明天春游，今晚也得去买点需要的东西。
考场里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答题了，最后一个考场，人能坐齐都是奇迹。乔言放空，像是有意一般无视掉所有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铃声一响，老师下了讲台开始收卷子，乔言等他收完，就从座位上起身。转身朝季承说了声“我先走了”就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
考完试总归是有种放松的心情，乔言往楼下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步子都轻了些。
出了楼梯口，乔言转身往班里的方向走，还没跨出两步，就被人用试卷轻轻敲了下后脑勺。
“走这么急干什么？”
乔言回头，是谢怀炤。
“可能是考完试太开心。”乔言笑着回他。
谢怀炤挑了下眉，偏头看了一圈发现乔言是一个人下来的，问：“这次怎么不和你的朋友一起回来了？”
说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
谢怀炤的语气带着莫名的控诉，乔言却是满脸的坦然
“是朋友也不用每次都一起，而且我是着急下来找你。”
谢怀炤一愣，“找我？”
乔言点头，“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买明天春游需要的东西。”
“春游能需要什……”谢怀炤看见乔言转头看向自己的目光，说了一半的话瞬间停下，立马又说到：“好啊一起去超市吧，买点零食什么的，明天春游应该需要。”
两个人此时已经快走到班门口，谢怀炤一手揣着试卷一手拿着笔，乔言走在他身侧略前一点的地方，他偏偏头就能看到乔言的侧脸，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就抬了手，用手里卷成筒形的试卷挡了下乔言往前走的动作。
“嗯？”乔言回头看他，脸上挂着不解。
“你上次不是说关系敏感不适合做朋友吗，”谢怀炤莫名有些心虚地看着乔言“我是说你和那个季承。”
乔言眨眨眼，他没想到谢怀炤会问他这个。一时间也有些尴尬，“我原本确实是那样想的。”
“可他说他把我当朋友。”
乔言两句话解释完，这下反而轮到谢怀炤不解了，他问：“嗯？所以你突然把他当朋友了的原因是因为你知道了他把你当朋友？”
乔言抬手用指尖扫了下自己额前的头发，回答了他一句：“嗯。”
“噗…”谢怀炤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啊。”乔言皱眉，微怒看他。
“我笑你真有礼貌。”谢怀炤还在笑，“你一直都是这样交朋友的？”
乔言看他笑，扁着嘴回他：“…不是，我之前不怎么和别人交朋友。”
谢怀炤笑着拽他进教室，原本在心头绕了两天的乔言怎么就和季承突然成朋友了这件事被乔言的反应完美解决。谢怀炤怎么也压不住自己的嘴角。还不忘转头安抚乔言。
“好嘛，你就这样挺好的啊，感受到别人的善意就回复同等的善意嘛。”
乔言挑着眉看他，“你的表情分明是在嘲笑我的交朋友观。”
“怎么会！我可认同你了。”谢怀炤摊手做无辜状，乔言最终也只是多瞪了他两眼就没再提这件事。
“不过你这样也不太好，你这个方法大概只适用于朋友之间。要是有天突然跳出来个人说喜欢你，你可不能出于礼貌立马去也喜欢那个人。”谢怀炤说。
乔言的脸瞬间红了大半，转头就抬起自己的试卷往谢怀炤身上打
“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这点道理我当然知道！”
谢怀炤也不躲，几张轻飘飘的试卷打在身上压根不会痛，他现在只想继续逗乔言
“哎，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考完试就直接是放学，乔言收拾好书包的时候，魏莱已经拽了书包一个箭步飞出教室。乔言看着他的动作，问谢怀炤：“他又去上网吗？”
谢怀炤摇摇头，说：“不知道。”
虽说是放学时间，但这次班里的人还剩很多，刚考完试，有像乔言和谢怀炤这种不会去对答案的，就也有像陶景和姜姚那种一定要对一遍答案的人。
姜姚是个女性Alpha，留着利落的齐耳短发，正坐在陶景边上的桌子上，一脸认真用陶景传说中刚获得的全科正确答案对着自己的试卷。
乔言往他们那人堆里多看了几眼，跟着谢怀炤一起往外走。
“怎么？你也对对答案有兴趣？”谢怀炤看他朝那边看，就问了这样一句。
乔言摇摇头，“没，只是想起来之前在一中的时候，那时候班里没有陶景这种情报王能在考试结束立马有答案，班里的同学就都和我后桌的朋友要试卷去对答案。”
“场面太乱了，那时候我那里经常被围起来，就和这样差不多。”
谢怀炤挑眉“这么厉害？”
乔言想起每次考完试程裴被人群淹没的样子，轻轻笑，说：“嗯，他学习非常好。他同桌也是，两个人一直都是市里的第一第二。”
谢怀炤眯了下眼睛，问：“听起来你们关系特别好？”
乔言突然偏头看了他一眼，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慢悠悠地说：“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停顿了一会，等到谢怀炤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时，才接了一句：“他叫程裴，是个特别可爱的Omega。”
谢怀炤提起的心突然落下，他避开乔言的眼神，哈哈两声，“哇，那挺好的。”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谢怀炤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说：“我们直接去超市吗？”
乔言想了想，说：“直接去吧，现在还早呢，去完一起吃饭吗？还是你要回家吃？”
谢怀炤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里没有他妈发来的消息，抬头说：“逛完超市一起吃饭吧，正好我家里今天没人。”
乔言点点头。
“你有好好逛过这附近吗？是不是还不知道该去哪逛超市呢。”谢怀炤看着乔言笑着说。
乔言回想，他确实没怎么逛过这里，唯一了解的地方也就是从学校到家的那点距离。超市他也只知道一个离家不远的不算小的24小时便利店。
“哎，今天给我们乔乔当个临时导游吧。”谢怀炤看他的表情就猜到被自己说中了。
乔言被他的说法逗笑，乐着回他：“行啊，走吧谢导游。”
谢怀炤带着乔言左绕右绕绕到了一个商场面前的时候，乔言是真没想到原来离家不远的位置还有这么大一个商场。
不过虽说离得不远，但他也没记住谢怀炤刚带他是怎么走过来的。北城是老城区，小巷多，路也多。乔言原本并不路痴，可要是在北城可真不容易不变成路痴。
“走吧，商场一楼就是超市。”谢怀炤说。
乔言连忙点点头跟了上去。
显然谢怀炤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乔言跟着他熟练地找到了超市入口，又熟练地推出小购物车来，然后转头冲他指着电梯说说：“你打算买点什么？我们先上去吧，入口这层全是生活用品。楼上才有零食。”
乔言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那就上楼。”
他又问：“你好像经常来这里？”
谢怀炤点了下头，把购物车推上电梯，自己和乔言并排站着，说：“这里开很久了，我记事起几乎每次逛超市都是来这。”
楼上零食区的场景逐渐显示出来，乔言扫了一眼，眼神微微发亮。他很喜欢逛超市的感觉，尤其是看到大面零食框架摆在一起的样子，穿梭其中会让他感觉到一股很舒适地生活感。
谢怀炤拿出手机扫了两眼，低头回了句消息。刚刚放回手机，电梯就到了头。
零食区的另外一头是菜品区，谢怀炤的眼神落在那边。乔言转身去看他，就看到他冲着那边好像在思量什么。
乔言凑过去问他：“你要去那边吗？”
谢怀炤轻嗯了一声点头，“家里没菜了。”
谢怀炤的回答让乔言有些惊讶，他问：“你家里是你在买菜吗？”
谢怀炤点头。
乔言看着他，有些新奇，微微睁大了眼睛，问：“你会做？”
谢怀炤笑了笑，突然提议，“正好我家今天没人，买完零食去买菜吧，带你去我家，请我做的菜。”
“真的假的？”
乔言的表情还有些迟疑，做饭这项技能和谢怀炤怎么看怎么不相符，乔言没办法想象到谢怀炤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
“看你那满脸写着怀疑的样子。”
“我家里经常没人，我要是自己不会做饭早饿死了。”
谢怀炤挑了挑眉，继续说：“要不要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