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新发现
前往通州的路上，巨无霸房车里。
驾驶室中控台上插着钟识从自己家电脑上拷贝出来的U盘，车厢内响起轻柔的音乐。
“I wish that I could turn back time 真希望能让时光倒流
cos now the guilt is all mine 因为我现在满心愧疚
can't live without the trust from those you love 如果失去了所爱之人的信任，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I know we can't forget the past 我知道，我们放不下过往
you can't forget love and pride 而你也放不下爱与尊严
because of that 就因为这样
it's killing me inside 才让我心如死灰”
钟识完全沉浸在音乐里，嘴里不自觉开始摇头晃脑，跟着轻哼。
冯平突然伸手调低了音量：“钟哥，这次我们会顺利吗？”
钟识意外地扭头看了冯平一眼，在他印象中，冯平总是无条件支持他的，这一次，是没有信心了吗？
“怎么？没信心？”
冯平苦笑道：“之前都是对付一些小规模的弱智丧尸，就算是那次我被困在车厢里，我也没觉得自己会死，哪怕是在没有灯光的完全黑暗中，感知不到时间流逝，我也坚信自己能逃出生天。
只是这一次，实打实的好几万丧尸呢，至少也会有上千跑尸吧，我们就不到十个人啊，钟哥。”
“刚才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去，为什么现在又怕了？”
冯平下意识的抱着步枪，开始不断拉动枪栓，似乎这个动作能让他解压，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几万丧尸的压力了。”
钟识低垂着头，让刘海遮挡住眼睛，语气出奇的平静，说道：“是你一个人这么想，还是大伙儿都……算了，这种事情，直接问好了。”
钟识拿出对讲机，调到队内公共频道，问道：“有没有人对这次行动有顾虑的，直接说出来没事的，不要有任何道德压力，我们可以选择帮，也可以不帮，没人能指责我们，光是给出情报就足够救下很多人了。况且他们也不是不能自己派人去执行计划，说不定还比我们专业很多呢。”
对讲机里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杂音，钟识也不追问，只是一只手拿着对讲机耐心等待，另一只手继续正常驾驶。
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是蔡展鹏。
“可能大家都觉得挺绝望的吧，意识到连军队都无法控制住丧尸，这还只是第一阶段。”
钟识：“毫无疑问，丧尸在现代火力面前根本不会有悬念，但是……”
蔡展鹏：“但是，没有任何国家的军队是以十几亿丧尸为前提准备战备计划的。”
钟识：“其实我推衍了一番，假如我们成功救出通州所有幸存者，再靠这一千左右幸存者启动通州附近的战备军区，那么我们能肃清通州市所有丧尸吗？有机会，但也困难重重，这还是在所有人团结一心的前提下。实际上，等到亲眼见识过二阶段跑尸以后，还有多少幸存者能保持斗志也是未知数。”
蔡展鹏：“有但是吗？没有但是的话，我们可以通知江上校终止计划了。”
钟识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突然抬起头，自信朗声道：“有但是！但是，人类还有胜算。
第一，现阶段还没有启动真正的现代火力。
第二，那位德国科学家说的不对，不需要百年，甚至不需要一年，人类已经在明显进化了。这一点大伙儿都应该心照不宣吧，蔡医生，你的视力恢复了。汪羽，你的手指是不是已经能动了？关瑜的手臂那么纤细，都可以一刀斩断丧尸颈椎，猴子，你的那种预感。还有我，我觉得我离所谓的超能力就差一步之遥了。”
“超能力？”
公共频道里突然异口同声的响起来这句话。
钟识嘴角上扬，甚是得意道：“本来我想先藏一会儿，等掌握一点头绪了再告诉你们，结果现在士气这么低迷，大伙儿都感觉要死要活的，那我只能讲出来了。
对，你们没听错，就是超能力！
末世发生后我醒来那天，当我握着一根钢管的时候，我觉得手感不对劲，似乎在握着一根橡胶管。
当时我还以为是高烧昏迷后的错觉，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直到最近……突然我又有了那种感觉。
可能你们觉得我在胡思乱想，但结合你们最近的变化，我已经有把握了。
如果还没有真正出现的所谓超能力不能给你们信心，那我就再祭出压箱底的定海神针。
之前我跟你们讲过，我和猴子第二次去柔弗医院的时候，遇到了一只会指挥的丧尸，可是我没有告诉你们，那天我身上带了运动相机，那丧尸指挥时的叫声我记录下来了。
经过剪辑以后，就存在我现在驾驶室里的U盘里，我去外面偷偷实验过，效果拔群，只需一个手机的音量便能吸引上百米内的全部丧尸。
最后，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在这次的计划里，我似乎把大伙儿都当成随时可以为陌生人牺牲的铁血军人了，其实我们并没有那么坚强，我们只是平静生活了几十年的普通人，我们还没有做好为别人而战的准备。
只是可能我们心里有那么一丝自毁倾向，所以大家才会提出，去正面应对数万丧尸。
但我突然发现我很自私，我不想带着大伙儿为了不认识的人牺牲。
所以，我决定跟江上校沟通，引爆加油站的工作就交给他们的专业人士，我们只负责开车引诱一部分丧尸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话音落下，频道里鸦雀无声，半晌后又突然嘈杂起来。
杨怜雪：“好哇，队长你藏得好深啊！哟哟哟，超能力喔，了不起喔。”
马兴武：“队长你也太阴了，俺老马第一个不服气，除非你等下表演一波。”
蔡展鹏：“哼，超能力，我看你是喝大了。冯平，你看着点方向盘。”
冯平微笑着应了下来，却从蔡展鹏的语气里听出一丝酸意。
关瑜：“我手臂真的很细吗？可是你也没打赢我啊。”
关瑜软嫩的声音突然响起，频道里所有人都愣了一瞬，下一秒，集体开麦爆笑。
“喂，队长，你什么时候跟小鱼儿较量过啦？不会吧，不会有什么自称超能力者的人打不过一个体重不过百的软妹子吧？”
不用想就知道是大阴阳师倪禾在挤兑他，钟识顿时气得牙痒痒，这群人偷笑就算了，还要开麦嘲讽。
结果大的还在后面。
赵宇樊好奇道：“小瑜姐姐，钟大哥怎么输给你的啊？”
关瑜呢喃道：“嗯~不好形容呢，就3秒左右吧，他击中我之前，我的刀就停在他脖子前了。”
钟识心如死灰，感觉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只能一脸麻木地关掉了对讲机。
旁边的冯平更是憋到整个脸都通红，整个人瘫在座位上不断抽搐，但就是不敢笑出声。
打闹过后，钟识跟江上校重新讨论了一遍计划，江上校欣然接受，不知道是故意在安慰钟识还是原本如此，钟识甚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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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时后，车队在通州城外的一个农家乐里停下了。
马兴武第一个跳下越野车，走到巨无霸房车面前，开始拍门说道。
“喂，队长快出来啊，快出来让我见识下超能力啊！”
反而是从另一边下车的冯平嬉笑道：“队长说他肚子痛，需要先上个厕所。”
其他人也聚了过来。
杨怜雪调侃道：“哦，经典的尿遁术。”
倪禾更是大声喊道：“队长，上厕所可以，给你3秒够不够？”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农家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见躲是躲不过去了，钟识只能铁青着脸，从房车上下来。
只见他头戴棒球帽，下巴被深灰色口罩覆盖，鼻梁上还有一副墨镜，像是在躲避狗仔的大明星。
众人收敛笑意，不敢再继续刺激钟识了。
大大咧咧的马兴武有意无意的开口帮他转移话题。
“队长，超能力呢？展示一下啊！”
钟识梗着脖子，瓮声瓮气道：“……都说了还没有头绪。”
蔡展鹏却突然拿着一把三叉戟走到众人中间。
钟识疑惑道：“嗯？这……这不是我第一把三叉戟么，怎么在你这。”
蔡展鹏双手横握三叉戟，示意众人离得更近一点。
“你们第三次去柔弗医院的时候，冯平带回来的，你们仔细看握柄中央。”
众人都站得更近一些，瞪大眼睛道：“这是手印？卧槽，这是嵌进去的手印啊。”
只见钟识的初代三叉戟金属枪杆中央，有一道浅浅的印记，类似抹了滑石粉之后留在墙上的掌印一般。
但众人伸手摸上去才发现，这印记，是并非是留在金属管子的表面，而是略微凹陷进去一丝，因为十分轻微，所以看上去像是印上去的。
汪羽憨憨的说道：“哇，队长你力量这么大啊，这么厚的金属管子你都能捏成这样。”
曹蓉听完直接给他一个板栗，笑骂道：“你那什么木头脑袋，力气大最多把管子捏变形，怎么可能光是力气大就能把指纹都捏进金属里面的。”
其他人也轮流伸手去摸那道印记，用指甲轻轻刮过里面的纹路，能明显感受到指纹的那种细微凹凸。
蔡展鹏淡淡道：“我也是偶然握上去才发现的，曹蓉说的很对，光靠力气大，即使是液压机都不可能把指纹那么细的纹理压进金属里。
这是变形，在你那生死间爆发的时候，触动了你所谓的超能力，让你的手陷进去一丝。”
钟识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突然他奇怪道：“你……你怎么不早……呃，行吧，算你细心。”
话说到一半他才想起来，自己也隐瞒了自己的发现。
本来他想偷偷努力锻炼超能力，然后一鸣惊人，收获所有人的惊艳目光，结果没想到蔡展鹏这个老硬币早就发现了。
钟识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遐想。
“呃，不管是不是，有没有超能力，我现在都用不出来，先暂且放下吧，我们需要关注当下的事。”
汪羽：“什么事，不是都交给江上校了嘛。”
钟识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汪羽，刚夸他成熟了，又打回原形了。
“不用找挖机，不用炸油站，但我们可以引诱丧尸啊，我宣布‘派对计划’改名为‘Livehouse计划’，我们去找几台广场舞音响，布置到几个路口，播放指挥型丧尸的叫声，引开一部分丧尸，尽自己的一份力。
不需要面对大规模的丧尸，危险性降低了很多，虽然也不是完全没压力，但比之前已经安全很多了。”
钟识指向平板电脑离线地图上的一角，说道：“就是这里，这里有一家音像店，听幸存者居民说，附近的广场舞老头老太都是在他家店里买的。
那附近丧尸也不多，我们搬回江边公园就行，今晚我需要稍微改装一下，把音响自带电池改装成电瓶。
就是这样，这一次我们集体行动，不需要分队了，互相照顾队友的死角，小心跑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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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路可真宽呐！”
“哎哟，这路可真直呐！”
“……哎哟，你干嘛！”
钟识转头怒视一眼后排的倪禾，揉了揉自己被掐的腰部。
他正开着倪禾那辆越野房车行驶在宽阔的城区街道上，一路上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堵塞，即使有废车，也可以轻松绕过去。
倪禾脸上挂着仿佛吃了大便一般的痛苦表情，无奈道：“队长，一路上你都念叨十几遍了，能换几句台词吗？人家地势就是这么平啊，难道你是第一次见？”
钟识委屈道：“确实是第一次见啊，原来其他地方的城区可以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不是山城那样随便在哪都有高低起伏的建筑挡住视线。”
此时车厢里挤满了人，甚至地上都有人席地而坐，换成以前就是严重超载。
“到了。”
蔡展鹏开口打断两人。
不久后，钟识把车稳稳停靠在马路边上，但并不熄火。
周围的丧尸已经蠢蠢欲动，首当其冲的就是第一个下车的急性子马兴武。
一只丧尸狗仿佛一道闪电，从街边店铺里飞快冲出来，扑向马兴武。
只是马兴武比它更快，只是成竹在胸的稍微变换一下脚步，就侧开身子躲开了丧尸狗的扑击路线，不用等它落地，一斧头便接踵而至，利落干脆地砍下狗头，这还没完，马兴武补上一脚抽射，狗头又飞回了来时的店铺里。
“畜生就是畜生，明明有四条腿在地上会更快，非要跳起来送头……”
马兴武狞笑一声，右手一抖甩飞斧头上的血浆。
众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各自拿出近战武器，开始清理围过来的丧尸。
关瑜和卢昭也不甘示弱，一左一右踏步向前，冲进围过来的尸群里，一瞬间之内如同割草一般，就砍飞一片丧尸。
看着其他人驾轻熟重的战斗成果，钟识满意地暗自点头，放下心来转头看向对面街道的施工区域。
“嚯嚯，还有这种好东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