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说,李平安都还不知道明天就是冬至这件事了,想着冬至天气之冷,于是心生一计,索性他决定弄一口火锅出来得了。
他又开始忙碌起来了,月夜里,李平安的工作室再次传出敲打铁器的声音。
时间悄然无声的流逝,一声喜悦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成了!”
李平安放下手中的锤子,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滴,从工作台上拿起火锅炉仔细端详起来。
火锅炉通体暗黄色,由铜钱熔铸浇灌而成的,借着昏黄的灯光闪着微弱的光芒,它是李平安今夜心血的结晶。
明天是冬至,这是一个重要的节日,朝廷放假七天,大臣们会借着这个时候互相拜访,联络感情。
次日清晨,冬日的寒风拂过李平安的面庞,他踏出房门来到了院中,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洁白的雪花,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落在李平安的头发和肩膀上。
“蓝田县男在家吗?”一声阴阳怪气的响声从屋外传来。
李平安将火锅炉小心翼翼从工作台上抱起,然后用布匹将炉子牢牢包裹好,听见这般死动静,他的脸色露出微微狐疑的神情:“在的!你是什么人?”
宦官表明来意:说是来接李平安去秦王府上一聚的。
李平安闻言连忙把门打开,一吊铜钱从衣袖中滑落在手上,悄悄的塞入那阉人手里。
“劳烦了!”
宦官心领神会,转身准备带着李平安朝长安城走去。
“那谁!等等!我这里还有些东西要一并带过去,劳烦来帮我搭把手!”李平安在他身后呼喊道。
“男爷就不要折煞小的了!殿下邀请的客人咱家可不敢怠慢!”宦官惶恐道。
李平安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堆放在客厅中央的火锅等物件。
“哥几个搭把手,帮贵人拿东西啊,没点眼力见是不是?”宦官对身后的几位随从喊道。
冬日的阳光洒向大地,驱散了李平安身上的几分寒意,寒风像似刮骨刀般的划过他的脸庞,他缩了缩脖子,连忙用手搓热双手。舞动的雪花在空中飘舞,给李平安的身影增添了几分寒意。
有秦王李世民给的令牌,李平安等人漫天飞舞的雪花阻挡了几人的脚步,约莫上午十点左右,一行人到达长安城皇宫。
“这就是皇宫么?”李平安看着眼前的长安城皇城。
经过层层禁卫的盘问,一行人终于来到的李世民的住所——承乾殿。
“贵人,咱家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李平安身后的宦官低声道。
李平安点点头,拿出再次拿出一吊钱递给那位宦官“这大寒天气的,拿去给弟兄们卖点酒喝!”
宦官喜上眉梢,迅速接过铜钱,谢过李平安后就带着人退去。
走进秦王府的大殿,华丽的屏风和金碧辉煌的装饰让李平安感到宫中的肃穆和庄严。他走上台阶,脱下外套,递给身旁侍卫。
“来!喝酒!”
“来!来!来!”
“哈哈哈……”
………………………………………………
大殿中传来的吵闹的响声,李平安刚走进其中,一声熟悉的喊声忽的响起。
“平安小子,你来得正好,快给本王做首诗,作的不好,本王要治你的罪!”李世民突然喊道。
李平安浑身一震,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李世民,但李世民却给他投来一个你小子看着吧的眼神。
“好吧!”李平安耸了耸肩,无奈回道。
李平安抿了抿嘴,感觉到大殿中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心头涌起一股紧张感。
他迅速思索着诗句,在李世民身边的文人墨客纷纷倾听。李平安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创作。
“寒谷春生,熏叶气、玉筒吹谷。”
“新阳后、便占新岁,吉云清。”
“休把心情关药裹,但逢节序添诗轴”
“笑强颜、风物岂非痴,终非俗。”
“清昼永,使眠熟。门外事,何时足。”
“且团奕同社,笑歌相属。”
“著意调停云露酿,从头检举梅花曲。”
“纵不能、将醉作生涯,休拘束。”
李平安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将诗词的意境在心中咀嚼。大殿内一片静默,众人沉浸在这意境悠扬的诗句之中。
李世民抬手示意,在场的众人齐声鼓掌,掌声如雷,传遍整个大殿。李世民亲自走到李平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头上的溶雪。“看到没,本王就说嘛,这小子肯定能做出来!”李世民说的起劲,一把牢牢抓住李平安的肩膀,像是拎小鸡似的把他带到了一早准备好的座位上。
李平安微微一笑,忽然感觉到寒风似乎变得柔和了几分。
不知道李世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居然将他放在了两位书生样貌伯伯的身边。
“嘿嘿,两位伯伯好!小的蓝田男李平安给两位请安了!”
“哈哈,那老夫便谢过蓝田男了!”/“既然克明这样说了,那老夫也谢过蓝田男了!”
李平安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二位便是那传说中的房谋杜断——房玄龄和杜如晦了。
李世民像是打着吃定李平安的心思,急忙立马下令生怕李平安这小子转头就送给父皇礼物了:“快,速速打开蓝田男给本王带来的礼物!”
“嘿,殿下,这点事还是让俺老程来吧!拆东西俺可最在行了!”程咬金一听是李平安带来的礼物,瞳孔微缩,急忙走出来道。
李绩此刻也是有些好奇李平安带来的是什么东西,听着这小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的,该不会带了点违禁物来吧,想到这,他仰头喝完手中的酒,也走上前来:“殿下,还是让老夫来吧,程咬金那厮手粗,万一弄坏了东西可就不好了!”
“李绩老匹夫,你什么意思?”程咬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跳起来朝着莱国公李绩嘶吼道。
长孙无忌脸上挂着几分浅笑,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打量,眼神在微微涌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慢慢的喝着杯中的酒。
李世民许是喝的有几分上头,忽的大喝道:“本王的话二位是没听清楚吗?混账小子,还不给本王速速打开你的包裹!”
众宾客被李世民这一吼给震慑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呼吸的功夫,李平安急忙从座位上坐起,连滚带爬的跑到自己的包裹前,又故作神秘的打开了包裹!
無錯書吧“诸位且看!”
众宾客定睛一看,只见他手中赫然拿着一口形状怪异的锅。
李世民看着李平安的杰作,霎时间满脸黑线,尴尬的挥了挥手:“行了,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拿下去吧。”
“殿下再看看啊,这可是冬天的好宝贝!”李平安连忙出声道。
“哦?好宝贝,什么意思,这玩意还会是个啥?我看啊,你这东西就是一口锅!怎么,难不成你是要给殿下做饭吃的?”一位华贵衣容的男子此刻忽然叫道。
李平安顺着声音找去,赫然发现了此人正是那日在街上碰瓷他的罗寿。
李平安眯着眼,嘴角微微勾起。“你是何人?何故在此犬吠!”
“大胆!在秦王殿上,竖子尔敢辱我!你以下犯上,还请殿下治此僚罪!”罗寿一听李平安骂他是狗,立刻跳起来大喝道。
“好大的一顶帽子啊!张大汝的眼睛好好看看,陛下亲赐的男爵!尔又是何人?”说完李平安哐当一下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哐当一下砸在了他的面前。
罗寿此刻像是被一盆冷水浇淋,心底拔凉拔凉的,今天罗艺好不容易放他出来半刻,忽然想到了这次和哥哥出来是为了给自己谋个官职的,而李世民自大败王世充以来迟迟没有封赏,罗艺早言:陛下可能会在年会上大封秦王。
所以才有了今天他来拜访李世民这一幕的,那曾想又遇到了李平安,想到这小子衣着并非华丽,想来不是朝野中人,而他又敢在秦王面前辱骂于他,心中暗暗有数,这才跳了出来呵斥李平安。
然害人之心不可有,恰好碰到了李平安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男爵,而他顶天了算是个富二代,纨绔子弟罢了。
“殿下!小的错了……”大哥说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罗寿在看到令牌后立刻选择服软。
李世民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这罗寿打的什么心思,故而一直晾着他“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燕王的礼物既然都送到了,又可还有何事交代?”
罗寿听到这话,顿时感到心中一沉,他的眼神充满愤怒,几乎死死地盯着李平安,他缓慢地说道:“没了,既然礼物已然送到,那我就先退下了!”
罗寿的愤然离去并没有打扰到大家的兴致。
………………………………………………
李世民见气氛有几分尴尬,连忙打圆场道:“行了,混小子,快收起你的令牌,快快介绍你这......锅......是吧?怎么个用法!”
李平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人,面容带着一丝黯然的表情。或许是因为有些无奈,他的内心犹如被打碎的瓷器一般。不知不觉间,他仿佛看到了每个人内心中那丑陋的面孔。突然,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种另类的释然:“臣此物名为火锅,是本县男昨天连夜赶制的,殿下,还请借府上厨房一用!”
“真的是做菜用的!”在场的众人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李平安。
李平安不想低头,怕红润的双眼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李世民注视着李平安那副样子,心中感到有些奇怪,几次想要开口,但一直被内心的理智制约着。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将压在胸口的话语说出口的念头:“本王知道了”
“来人,带他去厨房!”李世民揉着额头,下令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