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时被音乐声惊醒了,他努力调整了一下状态,转回头努力笑着问我:“洛洛,明天的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我眉毛一皱,语气不善地质问:“你都没有提前准备的吗?”
“我,我还有四个小时就过生日了,你才想起来问我想怎么过,分明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你心里、眼里从来都没有我,只有,只有……”
我不理会小江在旁边疯狂地拉我胳膊,一个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终于说不下去,噗嗤一声笑了,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融时如果眼里没有我,还能有什么。
融时也被我逗笑了,除了还有些紧绷的小江,车内的气氛已经彻底松了下来。
我探过身去,扳着融时的脖子说,“明天就简简单单吃个蛋糕,许个愿好不好,我们最近都太累了,我想歇歇。”
8月22日,今天我32岁了,可是我要在32岁这天,给自己过25岁的生日,早上穿戴整齐,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里面突然窜出一张大脸,是我哥。
他脸上的肿已经消了,但是还有淡淡的淤青,看着很是滑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镜子里的两张脸上分别看到了“满脸沧桑”和“青春逼人”,还不待我愁肠百结地失落一下,我哥就悄悄地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问我,“你昨晚带回来的那姑娘,是你同学吗?”
我立马警惕性拉满,“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啊,别打她主意。”
“切~”我哥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甩甩手走了。
不过接下来的早饭,却让我大跌眼镜,用孟惑的话说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早饭,都被小江吃出了皇太后的架势。
这也不怪小江,主要是我哥自己乐意。
“小江,今天做的是杂粮粥,你能不能喝的惯啊?”
“江啊,你尝尝这个黄瓜,我早上现去菜园子摘的,可新鲜了。”
“江儿,你别动,我来我来,这个咸鸭蛋的壳很硬的,你当心劈了指甲,我帮你扒皮。”
“江江,给你吃这个,这个大枣我刚把里面的核捅出去,放心吃。”
……
我哥嘴里的称呼越来越简,越来越腻,再配上那一脸狗腿的笑,实在是让人倒胃口啊,连许佑那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坚持不住,直接将半碗粥倒进嘴里,撒丫子了。
饶是我妈脑子再笨,也琢磨明白,他儿子这是在往家里骗媳妇呢,所以咬紧了后槽牙忍住了恶心。
我吃着粥、憋着笑,腮帮子鼓得跟只松鼠似的,融时怕我一会儿憋不住,喷别人一脸,直接拉着我落荒而逃了。
我被拉走的时候,还偷偷瞥了小江一眼,却赫然发现,她一脸淡定,很是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哥720度的讨好和殷勤,真真令人佩服,难怪能被孟惑赞为是皇太后的架势。
我想想当初办成人礼的时候,小江对着孟惑吞口水,伺机揩油的举动,深深为孟惑鞠了一把同情的泪水,就算是皇太后,将来也得是你去伺候着。
我和融时坐在鸟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肩碰着肩、头抵着头,他轻轻把玩着我的手,问我,“洛洛,你今天过生日,想许什么愿望啊?”
“嗯——”我故作认真地想了良久,盯着融时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想给你过一次生日,就是不知道你是哪天出生的。”
融时瞬间读懂了我的话,如果融时的生日是在两个月后,我怕是等不到了。
融时仅用了片刻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道:“我跟你同一天生日,你连这也能忘吗?”
“我确实不知道啊,你也没告诉过我啊”,我一脸无辜地辩解,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我虽然很笃定融时没告诉过我,但我自己确实好像也没主动问过他,这么想来,我好像确实有失厚道。
融时一边埋怨我是小迷糊,一边又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乙亥年,七月二十七,亥时。”
“缘分啊,小融同志,没想到还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啊!”我激动得抓住他的手,左右摇晃,“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过生日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抬起屁股就跑,融时对我这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已经很是适应了,连声去哪里都没问,就跟了在我身后。
“妈妈妈妈,今天融融也过生日,你中午别忘了多煮一个鸡蛋啊!”我刚一冲进家门,就大声嚷嚷,生怕晚了一秒钟,融时中午就没鸡蛋吃了似的。
“我知道,那么大嗓门干嘛。”我妈正忙着给满院子的鸡鸭鹅喂食,头也没抬就回了这么一句。
我站在那里,左歪歪脑袋、右歪歪脑袋,然后看向跟过来的融时,“我妈说她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的?”
“妈拿咱俩的八字,找人给算过,我们不止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还是同一个时辰出生。”为了让我在满院子鸡鸭鹅的喧嚣中能听见他的话,他特意把嘴唇凑到了我的耳边。说完,还悄悄拿舌尖碰了碰我的耳垂。
我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红晕由耳朵逐渐蔓延到了脸上,这家伙,真是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我的命门在哪里,耳朵是能随便用舌头碰的吗?
“小洛、融子,打红十玩不玩。”我哥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我狼狈地应了一声“玩”,向屋里走去。心底泛上隐隐的高兴,我原本以为融时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骗我说是今天过生日的,我找我妈煮鸡蛋,也只是不想辜负他的好意,把戏演逼真点而已,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俩竟然真的是同一天出生!
好!太好了!我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走到屋里,才想起小江来,对于一大早自己跑出去约会,而把她独自一个人扔在家里的事情,我做了深刻的检讨,请她看在今天过生日的份上,别跟我一般计较。
小江竟然,竟然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地跟我说,没关系,还说舟哥把她照顾的很好,让我不用急着回来陪她!
有奸情!这绝对是有奸情啊!我就这么几分钟不在家,他们俩就私定了终身了?
我缓缓地转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融时,看到他给了我一个处变不惊的眼神:“这事儿我看行。”
“行什么行啊?小江不是跟孟惑是一对儿吗?”我向后退了两步跟融时咬耳朵。
“小江跟孟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融时显然也被我这话的突其不意给惊到了。
“就是成人礼那天啊,小江还偷偷摸了孟惑好几下呢,她说她喜欢孟惑那种型的。”我尽量压低声音,不被小江或者我哥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