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时见李镇长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主动开口:“李镇长,我大舅哥对家乡很有感情,这事儿,他找我说了很多次,说实话,我很犹豫。”

李镇长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没了笑容,心中暗忖:难道还有什么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答应,招商引资1个亿是什么概念,怕是连县长都招不来这样的商。

“这次没想到竟闹出了绑架的事,说实话,投资是要看营商环境的,这大白天的,本地人都能被绑架,我若真来投资了,怕是也难容得下我啊!”

“绑架?谁?”李镇长也一脸懵逼,这事儿他确实不知道,连小开都还不知道呢,他只看到了我哥肿的猪头一样的脸,自行脑补的结果是昨天喝多了,我哥自己摔的。

我冲我哥使了个眼色,他赶紧凑过去,伸着那张尚未消肿的胖脸给李镇长看,然后又将经过跟李镇长详细讲了一遍。

李镇长气得大骂没王法了,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吗?他竟不知道这罗沛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柔柔小小的一个女人,竟然还使得出这种招数。

李镇长骂了几句,眼睛扫到了融时,见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立马拿出手机,给办公室主任拨了个电话,交代他这件事要严肃处理。

然后才开始向融时介绍起本地的风土人情啊,自然资源啊,道路交通啊之类的,看来在招商引资这件事上,镇里应该是早有准备的,只不过还没引来而已。

介绍的差不多了,又着重强调了一下,许舟被绑架这件事纯属意外,镇上绝不姑息,一定从严从重处理,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融时却又缓缓地说出了第二个顾虑:“要搞旅游度假区的开发,各种审批啊、手续啊,办理起来估计麻烦得很……”

他话没说完,故意停住了。李镇长这次才认认真真打量起面前的小年轻来,刚才只听见他管罗沛喊“妈”,自己就自动把他归结为跟自己儿子一样的二世祖了,如今看来,这融时倒是没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还不到他一口应下,包办所有手续的时候,于是,他只挑了挑眉,看着融时,没说话。

恰在这时,融时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便没了与李镇长周旋的心思,直接了当地说道:

“我大舅哥一直在我面前夸他的好兄弟,也就是令公子,今天一见果然气质不凡。”

“这个旅游度假区,我初步计划投资一个亿,过几天会派专业团队来勘察,出方案,再做详细预算。”

“度假区我打算就交给我大舅哥管理,但是他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特别是这些手续啊、流程啊、审批啊都不熟,所以希望令公子能给他多帮帮忙。”

“当然不可能让令公子白忙活,我决定留8%的原始股份给他。”

融时的话重甲你都不带停顿的,一句接着一句的往外砸,当那8%的原始股砸出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静了,除了融时之外,包括我在内都懵了。

我十分想伸手摸摸他额头,不发烧吧?8%?一个亿的百分之八是多少来着?就这么白白给出去了?

我哥嘴巴张的老大,目光在我和融时之间晃了几个来回,最后又看向了小开。妈的,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毛钱不出,就占8%的股份?凭什么?

李镇长也懵了,他本来还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弄点好处呢,心下估计且得个几轮周旋才能捞着实惠,没想到,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怎么一下子就全倒出来了,刚才还觉得他不简单,现在看来,还是小年轻,没经验,太嫩。

小开兴奋得脸都红了,在所有人还在愣着的时候,他抢先出来表态:“小融总既然这么看得起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帮助许舟兄弟,把度假区建起来,让他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找我。”

李镇长瞪了儿子一眼,谁让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应下了,要懂得摆姿态懂不懂?

融时再添一把火:“李镇长不必着急,可以跟家里人再商量商量,我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

说罢,冲李镇长微一点头,牵着我的手,就走了出去,身后跟着我哥和许佑,却唯独不见孟惑的身影。

李镇长人都傻了,本来还想跟融时再深谈几句,摸摸这里面可有什么坑?却没想到融时竟是半句废话没有,直接抬腿走人了。

我既想问融时为什么白白给他们股份,又想问他为什么走那么急,还想问问他要不要等等孟惑,可是我被他拽得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哪还顾得上说话。

许佑开车,直奔神仙洞后山,融时终于为我解了惑:“孟惑刚发了消息,说罗沛去小木屋了。”

这个小木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罗沛如此大费周章?

车子带起一片尘土,在神仙洞后山山脚下停住,抬头不远处,能看到一排小木屋,大概有六七间房的大小,木屋很旧,但是一点也不显破败,看得出是一直有人在打理的。

融时刚一下车,孟惑就走了过来,原来他早就跟了过来,我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镇长办公室的。

“罗沛还在里面,只有一个人,她自己开车来的,没有司机,也没带助理。”孟惑言简意赅。

我对这小木屋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罗沛一个人驱车三个多小时,一个助手都不带呢?

所谓看山跑死马,那排小木屋看着抬眼就到的样子,我们一行人却足足爬了十几分钟。

要是放在平时,这十几分钟的山路,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但小太阳刚出来了一次,我这会儿感觉疲累到了极点,整个人都挂在了融时身上。

我哥在旁边,一会儿叨叨我“没骨头吗?爬山哪有这样挂别人身上的。”一会儿又说我“注意影响,一堆人呢,怎么就粘人粘成这样。”一会儿又说我“越来越身娇体弱,太过矫情。”

我气得想一脚将他踹下山坡,融时却已经先我一步,从身旁的树枝上,扯下一把叶子,塞进我哥嘴里,示意他闭嘴。

然后又低头轻声问我,“能撑得住吗?要不要歇歇。”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不用,还告诉他,我内心深处对那个小木屋,有些蠢蠢欲动。

“蠢蠢欲动”四个字明显让融时顿住了脚步,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连我哥在一旁大声的嚷嚷和控诉都浑然不知。

“洛洛,我们走。”说罢,果断转身拖我下山。

一群人都懵了,我哥最先挡在了面前,“为啥下山,眼瞅着就到了,为啥下山?”他一边用手从舌头上往下扒拉碎树叶子,一边语气不善地质问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