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黑战的信息发过来,是一份血常规检测报告单,里面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正常得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没多会儿,宋院长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再三表示了对血常规检测结果的惊讶,并反复询问融时,能不能请专家露个面,给医院的医生讲一讲整个手术过程。
融时刚应付了宋院长,廖主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内容基本一致,只不过他“廖老怪物”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真真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融时被烦得实在没辙了,只好拿出最后的撒手锏:“最近公司资金有点紧张,你那个研究项目要是不太急,就先放放吧。”
廖主任立马表明态度,急,很急,十分地急,一时一刻都等不了,他没空讲电话了,现在就得去实验室。
而紧接着肿瘤科主任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我严重怀疑这群人都聚在一个房间里,要不然怎么时间掐的这么准。
肿瘤科主任显然跟融时没那么熟悉,很是认真地汇报了病人情况,连带着感慨了下效果的神奇,又顺势问了一下,患者全身未见伤口,也未检测出放疗或化疗后的射线或药物残留,言辞恳切地询问融时,专家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进行治疗。
我看着融时一脸的苦瓜相,抢过他的手机,对着话筒喊:“主任,我当时看到万道金光嗖地一下没入到患者体内,然后就治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又絮絮叨叨地问:“那光芒是什么颜色的呢?不对啊,这种光不应该是肉眼能看到的啊,专家使用了什么样的仪器发出了这种光芒呢。”
我本来觉得说出一个所有人都无法相信的大实话,就能完美终结这场谈话,却低估了这群医学疯子的疯狂程度,连万道光芒都能相信,而且,还能就此发散出去,论证其可行性。
融时最后胡诌,说是朋友公司新研发的药物,疗效尚不稳定,还未投入市场,这次是被逼无奈,冒险使用的。
末了还郑重强调,这件事目前处于绝密阶段,千万不能传出去,今天用药也是跟人家签了保密协议的,要是有一丝一毫消息从咱们医院泄露出去,怕是把整个医院赔了都不够。
那边才渐渐减了热情,又建议融时,趁着药物还没投向市场,一定要尽早跟对方公司签订合作协议,这么牛的技术,一定得落到咱们医院才行。如果谈判过程有什么需要的,他愿意全力协助。
融时手挤眉头应付完这些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说他有点想念孟惑了,要是孟惑在,这些事就能直接推到他头上去了。
于是融时一个视频打给了孟惑,此时的孟惑正坐在酒吧里,怀里搂一个辣妹,大着舌头教她喊“小融总”,融时直接被气笑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孟惑就接到了航班出票短信,以及助理办小助理的电话,说按照小融总吩咐,已经帮孟助理订好了今晚0:10飞往滨城的飞机,提醒他准时去机场办理值机手续,并且还贴心提醒了一下,滨城此刻正下着小雨。
孟惑接到小助理电话的那一刻,酒就醒了大半,晃着脑袋怪自己浪大了,浪大了,遭人嫉妒、惹人眼红了。于是给融时打电话,哭唧唧地表示自己已经知错,马上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奈何融时只送了他四个字:“回来再说。”
18岁
我经常幻想着,我要是每天早上都能被钱砸醒,那么连头一天晚上做梦都能笑出声,但事实证明,当一个人严重缺觉的时候,被钱砸醒后,只会头晕和反应迟钝。
我和融时昨晚就我的第二人格展开了深入的研究和讨论,主要是柳姨这事儿,给我们俩的刺激太大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有第二人格,但如今看来,好像不是,我的第二人格好像有点不像人类。
我们俩从物种起源聊到外星人,从山海经聊到博物志,从聊斋聊到孙悟空,最后还专门跑到库房里,又端详了一遍被“我”发掘出来的巨型灵芝和太岁。
虽然最后毫无结果,但还是让我们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兴奋得睡不着觉,因为融时说,他决定尝试着与“我”沟通,看看能不能减缓我的生长发育速度。
他还鼓励我说,别担心,别放弃,事在人为嘛。浑然忘了下午的时候,他是如何不要脸地找了多少不靠谱的借口,都不肯去询问“我”一声,那些照片可不可以拿去评奖。
我们迷迷糊糊睡下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所以当黑战咚咚咚地在卧室门外砸门的时候,融时气得抓起床头柜上的纸巾盒就扔了出去,看来他的起床气比我的大。
要问为什么黑战能闯到二楼来,这只能怪融时自己,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素日里只有溪姨一个保姆,卫生都是叫小时工做的。如今溪姨不在,孟惑在归来的路上,许佑昨天被他派去买地种向日葵了,家里能喘气的就我们俩。
黑战一直都享有直接出入江南华里的特权,如今见楼下没人,自然而然就找到了二楼,不过还好在踹门之前,想起了如今融时是有老婆的人了,所以才没一头闯进来。
融时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一开门,就见到了一脸邪笑的黑战,转手就把他推下了楼,问他一大早不去医院伺候柳阿姨,跑这儿来作什么妖。
黑战对于自己能把融时吵醒,并且捉奸在床,表示十分得意,还问他伺候一个超人老婆是什么感觉,他还能不能撑得住,实在不行,他去帮忙搞点药来。
融时气得抬腿就想踹他,腿才伸出一半,就见到了门口一脸憔悴、两眼无神的孟惑,心里瞬间觉得平衡了不少。
黑战心情不错,抓着孟惑狠命地嘲笑了一番,才放他去洗漱换衣服,融时则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他这几天确实有些严重缺觉,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