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告别
南羽和秦霄宁回到抢救室时，时永良和许佩玲也等在了门口。
“小羽……”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一定是时彦通知的。
“我们怎么能不来，时彦暂时回不了国，你一个人怎么办。”
许佩玲瞄了眼南羽身旁的秦霄宁。
“佩姨。”
“妈，霄宁哥陪我去做了些特制餐。”
“霄宁，谢谢你陪着我家小羽。”
“别客气，佩姨。”
时永良介绍起身后跟着的一个中年男人，“小羽，这是秘书室的主任王潇，就由他陪着你处理医院里的事情。”
南羽颔首说谢谢。
抢救室门口一片肃静，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南羽感受着心脏的猛烈跳动，呼吸变得困难。
许佩玲拉着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抚。
又过了半小时，门终于打开，吴主任疲惫地走了出来。
“病人的状态不好，你们抓紧时间……”
等不及她说完，南羽就跑了进去。
其他人也快步跟在她身后。
南景峰的身上还留着使用仪器的痕迹，衣服略显凌乱。
氧气面罩罩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眼角是湿润的。
南羽俯身靠近他，替他拉好衣服，“爸爸，我来了……”
南景峰已经不能做动作，只能努力又缓慢地移动眼睛。
“爸爸，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了吃的，还热乎着呢。”
南景峰的眼睛露出欣慰和释然的神情。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朝着氧气面罩伸，却又无力地坠了下去。
“爸爸，你要和我说什么吗？”南羽已经满脸是泪。
南景峰吃力地眨眨眼。
南羽帮他取下了面罩，用手抚摸着他的脸。
“时……时彦呢……”南景峰只能发出虚弱的气音，不过能听清。
许佩玲闻声，站到了床的另一侧，弯腰说：“他出差去了，你好好休养，过几天就能见到他。”
话音一落，她就捂住了嘴，眼泪止不住地下落。
南景峰的眼神落到了南羽脸上，“羽毛……不要再……委屈自己……要开心……”
南羽不明白父亲为何这样说，也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爸爸，你别担心，我以后一定会快快乐乐的……”
南景峰的嘴动了动，却听不到什么声音。
南羽和许佩玲都把头凑了过去。
“不要……时彦……”
两人都是一头雾水，对视了一眼。
没想那么多，南羽抱着他，“爸爸，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回到随忆小院，我天天陪你赏花遛弯，做很多好吃的给你……”
南景峰眼角流下了泪水，眼神定在了一个地方。
“滴……”
床旁监护仪发出了平稳又尖锐的提示音。
“爸爸！”
南羽失声痛哭，不停地摇晃南景峰的身体。
“爸爸，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许佩玲泣不成声，时永良抹着泪，搂住她的肩带出去。
何聪潸然泪下，掏出手机给何爱云打电话。
秦霄宁红着眼眶，默默站在南羽身后。
他的喉结止不住地滚动，骤然抬头深呼吸，不想让眼泪滑落。
护士们已经走了进来，南羽还趴在父亲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秦霄宁使劲把她拉了起来搂在怀里，“羽毛，让护士给叔叔清理一下。”
南羽在他怀里挣扎，“不要，爸爸还没走……你们再等等……”
秦霄宁按住了她的手，“叔叔是个讲究人，让她们清理好了我们再来看叔叔，好吗？”
南羽泄了气，任由秦霄宁把她带离。
刚到门口，南羽又止不住哭出声，“我没有爸爸了……”
秦霄宁让她靠着自己的肩，给她发泄的时间。
南羽的哭声没有持续很久。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是真，不过事情发生地太快，让她措手不及，现在只能坦然面对。
何聪让护士等一会儿，亲友们马上就到了。
从随忆小院开车过来的人也赶到了。
秦震他们几位老相识走进抢救室，看南景峰最后一眼。
南羽默然地站在抢救室门口，听着他们悲戚的哭声。
护士推着盖了白布的南景峰出来，南羽一把拉住。
她握了握父亲还残留着体温的手，哭着挤出笑意。
“爸爸，你放心去吧，去到那边就不会再有疼痛折磨，我在这边也会活得好好的。”
她笑得很甜很美，却让人痛心。
抢救室门口回归了平静。
“羽毛，时总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你是不是……”
南羽瞥了眼肖婷还在接听状态的手机，摇摇头。
肖婷无奈地举起手机放到耳边，“时总，南羽她现在不太方便，要不待会儿您再打过来。”
许佩玲搂着南羽，“孩子，先回家吧。”
南羽垂着眼，“我想回我家，爸爸的别墅。”
许佩玲叹了口气，只能随她。
“爸妈，你们也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时永良叮嘱：“你大半天没吃东西，我已经让人送过来了，有事就联系我们或者王潇。”
南羽颔首回应。
何爱云已经哭肿了眼睛，“我送你过去。”随后将南羽落下的手机还给她。
“羽毛，你的电话一直在响，还有一条标题很奇怪的邮件。”
“谢谢云姨，你和聪聪哥快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们了，我待会儿打车就行。”
南羽的情绪似是已经完全恢复，说话的声音很平稳。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此刻有多悲伤。
打开了手机，未接来电基本都是时彦的。
医院的情况定会有人向他汇报，她没有着急回他电话，反而是点开了那封“你一定很好奇”的邮件。
里面是一条视频，时间是二十几个小时前。
时彦站在一个像病房的地方。
床上的女人，是吴静怡。
听不到声音，但可以看到她在哭着哀求。
南羽只是沉沉吁了一口气，锁上屏幕。
“王叔，我爸的手机在你这儿吗？”
王叔从兜里拿出手机，还有南景峰的手表，一起递给了南羽。
她拿着手表摩挲了一会儿，旋即打开了手机。
仔细找了个遍，都没有何聪所说的东西。
她又问了王叔一遍，他确定的确有人打过电话和发消息。
“云姨，麻烦你查一下今天下午打到我爸手机上的电话，并且恢复手机上的往来信息。”
南羽把南景峰的手机交给了何爱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