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后真言
南羽喝醉了，在她提出离婚的第三天。
这是南羽第一次在时彦面前失态，也是二人关系变化的开端。
南羽在演艺吧借酒消愁。
酒量不好的她才喝了两杯啤酒和一杯鸡尾酒就趴在了桌上。
屠颖不得已掰着她的头刷脸解锁，给时彦打去电话。
时彦虽有不悦，但还是安排了狄晟去接她。
狄晟把南羽接回了朗悦湾。
他抻直手臂，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态扶着南羽的双肩，尽可能避免两人有身体接触。
他知道，即便时彦不待见南羽，但也不愿见到其他男人和她有触碰。
之前拿补品给南羽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手，恰巧被时彦看到。
狄晟第二天就被安排去非洲出差了一周，当然他后面才知道原因。
以这种机械又刻意的姿势把南羽放到了沙发上，狄晟撒腿就跑。
从楼上下来的时彦看到南羽的醉样，眉心皱出了川字纹。
南羽歪坐在沙发上，双颊酡红，醉眼迷离，红唇一张一合。
一见到时彦，南羽便开始傻笑，眉眼弯成了月牙。
“时……你怎么会在我家。”
醉酒的南羽慵懒得像只猫，絮絮叨叨的。
她噘嘴问：“你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语气很天真。
时彦嫌恶地把她扶正，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去洗个澡？”
她身上的酒气并不浓。
时彦轻笑，笑她像个学大人喝酒的小孩。
“别碰……不喜欢……为什么不离婚。”
南羽嘟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低哼着。
语气很认真，姿态却很娇憨，小手胡乱挥舞着。
时彦坐到她对面，默默看着她自言自语。
这是她的执念吗，翻来覆去都是为什么不同意结婚这一句。
接下来是语焉不详的胡言乱语。
说着说着，南羽嘴角往下一撇，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下。
“我爸让我不要任性……可他不知道我已经千依百顺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人喜欢……”
时彦的眉头紧蹙，面色变得凝重。
“要是我爸爸走了，世上就没人……”
“呜呜呜……”
“以后只有我一个人。”
时彦抽了纸巾坐到她身旁，替她擦眼泪。
“既然这样，还离什么婚。”时彦淡淡道。
“可是我喜……喜欢时彦呀……十年了……他对我笑的次数……只有……这么多……”
她边哭边笑，抬起左手，绷开手指，笨拙地比划着，最后涣散的眼神落在五根手指上。
时彦一怔，黑眸紧紧盯着她。
十年，真的有这么久吗？
南羽傻笑着，放下了手。
“不怪他……只是我好……累……”
随着最后一个“累”字的蹦出，南羽的抽泣，变成了崩溃大哭。
她侧身倒在沙发上，泪水从眼角倾泻。
“从明天开始，时彦……我不想再迁就你啦！”语气坚决。
哭累了，南羽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静，像是睡着了。
时彦的黑眸变得浓郁且深沉。
虽然是酒后的醉话，但他知道南羽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反省起自己和南羽的婚姻。
以前太执着于吴静怡，一直以为会和她有重新开始的一天。
直到吴静怡开始作贱自己，为了爬得更高不惜出卖自己的感情和身体。
现在时彦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这段关系的无疾而终。
也开始试着慢慢接受南羽。
只不过给她的感情不多。
时彦从没主动追求过女人。
他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南羽一厢情愿的付出，却没花心思去想应该相应的为婚姻做些什么。
因为他从没想过南羽会离开。
而且随着与南羽开始夫妻之实生活的这一年，两人的关系确实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不过这些变化没来得及继续发酵，就要因为南羽提出离婚戛然而止。
这让时彦有很深的挫败感。
久居高位的他不能接受主导权被夺。
时彦的想法是不回应就不会离婚。
南羽的酒后真言却点醒了他，他感受到了南羽的失望和坚决。
时彦的内心萌生了强烈地愧疚感。
沙发上的南羽突然醒了过来，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时彦把趁她睡着时调的蜂蜜水端给她。
“喝点吧。”
南羽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举过杯子高高扬起。
“时彦，我敬你一杯，祝你……一生不得所爱，孤独终老！”
言毕，她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
时彦拧着眉苦笑，“你是在咒我吗？”
南羽往前一倾，额头抵在了时彦的胸膛上。
“说出来才痛快，你要是孤独终老，我也会难过的。”
语调是难得的娇软，却饱含爱而不得的酸楚。
时彦有些心疼，正想抱住她。
南羽倏然起身，“我干杯，你随意！”仰头喝下了一整杯蜂蜜水。
许是喝得太快，本来就翻江倒海的胃又翻腾了起来。
“唔……”
南羽捂着嘴跑向洗手间。
进去以后还不忘锁门。
时彦焦急地敲门，“没事吧南羽。”
里头的人并未回应，只能听见轻呕，然后是水流的“哗哗”声。
“开门，南羽。”
敲门声急促，门却还是紧紧关着。
时彦凑近听，只剩窸窸窣窣的水流声。
十多分钟后，南羽穿着浴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门。
她倚在门框上，眼神依旧恍惚。
浴袍并没有系好，散开的领口露出了优美的弧形。
南羽平时穿的都是最传统的系扣式两件套睡衣裤。
时彦僵着脸，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上前替她整理好衣领，系紧了腰带。
南羽顺势倚在了他身上，胸前的柔软贴着他。
时彦勾住了她的腰，“我帮你吹头发。”
目光柔得快溢出水来。
他把南羽抱进了洗手间，轻柔地把她放在椅子上。
地上是南羽一路脱下的衣服，从外到内。
顾不得地上的狼藉，时彦取来吹风机。
南羽疏懒地把脸靠在他的腹部。
时彦喉头一紧，局促地吞咽着口水。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柔软的发丝里，时彦的心绪也跟着柔软起来。
吹干了头发，时彦低头才发现南羽的浴袍因为在他身上剐蹭，早就滑落到了她的肩下。
时彦再次拉紧了她的领口，托着她的手臂让她站起来。
“还没醒吗？”
南羽抬头迷朦地看他。
“你是谁呀，长得真好看……”
时彦沉着眸看她。
“你身上的味道……像我……他也长得很好看。”
男人的眸色更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