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白德银一家三口才起床,大丫吃了一气奶,一点奶水也没吃到,两只大眼睛闭着哇哇大哭,白德银推了推张金枝“快起床,饿死老子了,起来做饭,还有这个小赔钱货,不许哭!”白德银面露不悦,大丫是个小孩子,以前也没被凶过,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德银被哭的心烦意乱“闭嘴,再哭掐死你!”这声有点大,大丫吓的小声啜泣,不敢大声哭了,小身子一抖一抖的,“要死呀,你吓到大丫了,大丫乖,娘做饭给你吃!”大丫见张金枝要下地,巴巴的爬过去要张金枝抱抱,张金枝没办法只能抱着大丫去了火房,三房走了,三房的小厨房正好便宜了他们二房,这段时间的养尊处优,突然又得做饭,对张金枝来说,实在不好受,但没法子,他家请不起。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张金枝和大丫被烟熏的不像个人样从火房出来了,大丫光脚在地上走,张金枝端一盆糊不拉几的饭菜放桌子上,“德银吃饭了,”

先盛小半碗稀饭放小凳子上,再往饭里拌点菜汤,“来,大丫,过来吃饭饭,大丫看看张金枝,又看看饭,还是不想吃。

张金枝又盛了两大碗饭,一盘子土豆炒芹菜,一个凉拌豆腐,这些菜是张金枝昨晩在白老太太厨房顺回来的。

两人是真饿了,一句话没说一人干掉两碗饭,吃的差不多了,“当家的,你今天去交银子,顺便买点米和菜,再买点肉回来,你儿子馋了。”张金枝装作害羞一笑,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满脸烟灰再那么一笑,简直太惊悚了,吓的白德银打了个冷颤,“金枝,一会你把脸冼下,我这就走。″

大丫是饿狠了,用小勺自己吃,吃的到处都是,真正吃嘴里的没多少。

张金枝是个没耐性的,根本没管大丫吃没吃饱,用手帕把大丫和自己擦洗了一下就上炕又躺下了,不得不说,大丫实在是听话,十五个月大将将会走,就知道到院子里拉粑粑和尿尿,屁股是不会擦,张金枝有时给擦,有时不给擦,好好的一个孩子,身上总是臭臭的,这才分家一个月,大丫就造的没了原来的灵性,浑身臭哄哄,小手脏脏的,大房原来可稀罕大丫了,现在都躲着大丫走,大丫成天光着脚在院子里玩,现在是夏天,就穿一个肚兜光腚坐地上,白德银在镇上打工,家里就她们娘俩。

张金枝自己不饿,绝不做饭,五个月过去,天冷了,大丫还光着脚在屋里玩,除非饿狠了,大丫很少哭闹,张金枝快生了,大房金豆还有五天就出嫁了,觉得大丫这般太脏了,怕丢了大房的脸,孙长英主动烧了热水,让粗使婆子把大丫好好洗洗,换了三次水才把大丫从泥猴洗回了人,大丫先前白嫩的小脸已不复存在了,现在是小脸满是冻裂,小手小脚也冻坏了。

孙长英不忍心,“金枝,你身量越来越大了,大丫这几天就放我家吧。"

张金枝挺了挺小山似的肚子,装作为难的样子“大嫂,我这身子重,那,那大丫就麻烦你了!”

李大夫给把过脉了,说子双生子,白德银高兴坏了,时不时买肉回来,大丫也跟着打打牙祭,小孩也盼着爹回来带好吃的,嘴也越发甜了,白德银也会带点小糖仁回来给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