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儿垂首看向自己怀中的琉璃花,赠了贴身之物,不就是许下姻缘吗?

所以安哥哥真的看上了百里厌。

想到这里便难过的直掉眼泪。

“你啊,怎能开如此玩笑?”杨氏沉声道。

陆予安神色平静道:“母亲,儿子觉得……”

杨氏还是了解陆予安,急忙打断了他的话,皱眉道:“行了,知道今日过节你必然冲动一些,下去吧!”

心下又十分不解,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安儿今日举动的意义何在。

陆予安微微叹了口气,只因自己是陆家嫡子,便要受尽约束。

他只能将真实的想法埋于心底,只道:“母亲,您别生气,儿子自会听从母亲安排。”

苏秀儿本还在一旁低头抹眼泪,闻言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向陆予安,道:“所以...安哥哥愿意与苏家结亲是吗?”

陆予安微微颔首,道:“自然。”

苏秀儿瞬间笑颜如花,欢喜道:“那便好。”

杨氏也松了口气。

虽然安儿今日举动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到底还是让人满意的,如此看来,安儿对秀儿应当是上了心的。

下面的人自是不再说话,只是还在猜测着那枚玉佩的含义。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陆子黔走了出来,跪下行礼道:“子黔有事央求母亲。”

杨氏斜睨了他一眼,不悦道:“何事?”

陆子黔跪的端正,他说:“子黔也将玉佩给了百里厌,兄长自是玩笑,子黔却不是,”

这下院中人又炸开了锅。

“这陆家二公子怎得也如此?”

“这么多庶女,偏偏看中了一个不得宠的。”

“呜呜,陆二公子也看不上我。”

“早说门当户对,武顺伯府不是还有一位得宠的庶女吗?”

百里瑶华刚回到廊下,便听到此话,心中又如火烧般,一股醋火油然而生...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庶女,百里厌就能入了所有人的眼,而我如此卑微却还是人人嫌之?

陆子黔听着众人的议论,微微皱了皱眉,又向杨氏道:“还望母亲成全。”

这下不只是院中庶女,便是杨氏也面色惊异,这陆子黔是发什么疯,竟要娶一个不得宠的庶女。

下人们也开始交头接耳。

“这陆二公子也真不挑,这么多庶女他不选,偏偏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

陆予安不解的皱眉,看向陆子黔问道:“子黔,这是为何?”

陆子黔抬头看向他,语气没有起伏道:“子黔的墨玉乃是定情信物,既送出,则表了心意,所以子黔斗胆,也请兄长成全。”

陆予安一愣,没想到陆子黔会这么说,他看向陆子黔,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子黔,你当真想好了?”

陆子黔没有说话,但他的坚定,从他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

杨氏终于反应过来,难怪今日这陆予安对那庶女如此上心,原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安儿为何要与陆子黔争呢?

她冷声道:“子黔,你当真看上了此女?”

陆子黔又看了陆予安一眼,声音不急不缓道:“当真。”

也好,如此倒省去了些麻烦。

杨氏声音慢慢拔高道:“好,我应下了,不日便可前去议亲。”

陆予安心里顿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反对的话哽在喉咙处却没有说出来。

他看着陆子黔磕头谢过,又看着他起身又往站到一旁,竟然第一次有些羡慕他庶子的身份。

杨氏接着又对众人说了一些客气话,算是过了此事。

这事却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过的,眼看众人都没了兴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只谈论此事。

陆予安便站起身躬身颔首道:“母亲,时辰已过,儿子先行告退。”

杨氏借此也向众人摆摆手道:“如此,你们也都回吧!”

“这陆二公子真的不想再进一步?侯爷对他可是疼着呢!”

“果然传闻中他不争不抢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看上百里厌那个庶女。”

“百里厌当真是讨人厌。”

“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众人私语着也一一散去。

他们刚走,杨氏便开始打探百里厌的来历。

“那女子是谁?”

“回夫人,她是武顺伯百里幽三女,唤作百里厌。”婆子低声答道。

杨氏眉头微蹙,“武顺伯百里幽?”

婆子点头,“正是,听说这三小姐的生母是一个舞姬,因此在府中最不受宠爱。”

说着又附在杨氏耳旁小声道:“陆二公子若是和此女在一起,夫人就不必担忧了,他们都是上不了台面之人,翻不出什么浪来。”

杨氏淡淡地道:“他倒是乖巧,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做了这样子。”

缓缓闭上双眸,又命令道:“差人去将安儿的玉佩要回来,除了秀儿绝对不能给任何人。”

“是。”那婆子颔首,差人四下寻找去了。

百里厌拉着芳菲一路疾驰,行到一处无人处,又低头解起玉来。

“这不是解开了?”

百里厌只轻轻拨动了几下就解开了,顿时有些疑惑。

原来顾澜之早已解开,但细想一下便更觉气愤,顾澜之又在拿自己取乐。

“顾澜之!!!”

“小姐,顾公子欺负你了吗?”芳菲又好奇又担忧的问。

百里厌心乱如麻道:“芳菲,先别管顾澜之,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府。”

又眼珠一转道:“有了,你这样……

芳菲点点头。

“小姐,你真聪明。”

回去的路上,百里厌还是和百里云瑶华同乘一轿。

百里瑶华一直板着脸,眼神恶狠狠地盯着百里厌,手中的丝帕都快要被她撕扯开来。

百里厌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手中的丝帕,依稀能看出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这针线比她绣的可好太多了,扯烂了就可惜了。

想了想还是先开了口,她陪笑道:“二姐姐,此事和我无关啊!那玉牌我根本不想要的。”

本是抽身之话,可听在百里瑶华耳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她嫉恨道:“你这是向我炫耀吗?你不想要的,却是我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