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厌眼里清明,语气平静对陆子黔道:“别人尚且不知,可你陆二公子又怎会不知?同为庶出,所求莫不过是那两三事,我没有生母需我护着,所以我只求能够自保。”

“名门世家庶出子弟有数人,为何是我陆子黔?”

“因为合适呗!”百里厌看着他,似乎在仔细地打量。

“我虽然不知你在侯府如何,但我从你的行事作风中,能看得出,你与我一样,或许也遭受过不公,甚至,你或许也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百里厌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想要自保。”

陆子黔看着百里厌并不言语。

不知为何,在她面前自己并不想伪装。

百里厌朱唇浅扬,又说:“陆子黔,我们约法三章吧!”

陆子黔皱了皱眉,等待她的下文。

百里厌竖起手指接着说道:“其一,我们不可行周公之礼,当然,你若想纳妾或者其它,都随你,我无二话。其二,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是如果我想离开,你必须要还我自由之身。”

陆子黔愣了愣,没想到她提出的条件竟是这样的。

百里厌说完瞪着大眼睛有些紧张的看着陆子黔,等着他的回应。

陆子黔低头沉思,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抬起头,看着百里厌,说:“好,我答应,不过这约法三章,还差了一条。”

“暂时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百里厌看着他神情,放下心后浅笑出声。

“你若同意,我们便一起出去。”

她话音刚落就伸出了左手。

陆子黔微微一顿,也伸出了左手与之反握。

“成了,你可不能反悔了。”

百里厌松开手,笑意嫣然。

陆子黔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手,浅咳一声道:“武顺伯府是没有规矩吗?”

“……”

百里厌顿时无话可说,只得低头将陆子黔给的墨玉也系到手上,低声问道:“出去吗?”

陆子黔侧身而立,看着她手中的墨玉,眼神翻滚。

“还未完成一圈。”

“你之前见到的是谁?”百里厌问道,只是还没等到陆子黔回答,就见流苏落下,立刻传来花莠转动的声音。

接着百里厌就觉得被人拉了一把,直接跌入一人怀中,闻到熟悉的清幽冷香,百里厌顿时目瞪口呆,挣脱开来。

“怎么又是你?”

不是说旋转中不会再遇到相同之人吗?

“旋转之后,我们再度重逢,也是一种缘分。”

百里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顾澜之说道。

若不是百里瑶华的纠缠,他早就可以找到她,如何会等到再一次的转动。

想着又有些不悦的道:“收了我的东西,还收别人的。”

他伸手就要去夺百里厌手上的玉佩。

百里厌哪里会给他,忙将双手背于身后,侧身躲开,笑嘻嘻的说:“顾公子,我自己解下来。”

其实背后的手已经在盲解起来,她要将顾澜之的玉牌解下还给他。

可谁知越急越乱,玉佩之间竟然缠绕起来,任她如何也解不开,只能又将双手拿了出来,更加仔细的解着绳子缠绕之处。

顾澜之将收回的手放在鼻间嘴角含笑的盯着她埋头苦干的样子。

百里厌解了些许,最后似是耐心用尽,有些烦躁的伸出手。

“我解不开了。”

顾澜之低头又看了一眼她被勒得有些发红的手指,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割刀就要动手。

百里厌心下一紧,急忙开口阻止。

“这可有上好的绸丝,断了我赔不起的。”

百里厌看了看还缠绕在一起的的玉佩,心下十分郁闷。

她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将他们的玉佩的系在一起了,现在可好,解不开了。

顾澜之见此,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了,他收起割刀看着百里厌。

“那好,你别动,我来解。”

百里厌虽然十分不愿,无奈自己用一只手确实难解,只能认命般的又伸了伸手。

“你解吧!”

顾澜之嗤笑一声,向她勾了勾手魅惑道:“你过来点。”

百里厌看他如此德行,便赌气道:“不解了。”

顾澜之扬眉,眸中带笑,一把拉过百里厌要抽回的手指。

“你确定?”

百里厌被他的行为搞得心惊胆战,生怕他做出什么荒唐之事,只能压抑着内心的不安,静静地看着他。

顾澜之这次没作妖,认认真真的解着玉佩。

只见他微微低下头,手指已经轻轻拉动丝线轻扯起来,动作十分温柔仔细,可不知为何,百里厌总能感觉到他在她手指上的温热。

百里厌看着他,神情复杂,这个场景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暧昧,可她却只能僵硬着身子,欲哭无泪的认命。

“痛!”百里厌拧着眉出声。

顾澜之难得的柔声细语道:“在忍耐些,马上就好了。”

百里厌嘴角一抽,笑容有些僵硬。

“顾公子还真是体贴。”

顾澜之稍稍抬头的回了她的话,“对你自是体贴入微。”复又低头轻笑道:“你知道贴身之物不是随便就给人的,更何况在花莠节上。”

“我知道,做做样子嘛!谁又能真的将贴身之物随便当信物赠人。”百里厌讪笑道。

“此玉牌便是我的贴身之物。”顾澜之轻拉了一下她手指上的玉牌,似笑非笑看着她说道。

百里厌嘴角微动,还没说话,就见帷幔缓缓打开,流苏轻摇,有些落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百里厌心下一惊,怎么打开了?完了完了,他们这个样子如果被看到,她还说的清吗?

顾澜之看着百里厌慌张的神情,不慌不忙的笑了笑,百里厌神情更加慌张了。

果然,一院子的人都朝着他们望了过来。

接着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声音。

有人疑惑,“那不是顾公子吗?他怀里那女子是谁?”

有人不确定回答:“是百里府最不受宠的庶女百里厌吗?”

“他们在做什么?”

“在花莠之中如此,成何体统。”

百里厌听闻,也不管玉佩有没有解开,拉开了和顾澜之的距离。

救命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百里厌条件反射般摆了摆手。

有人看到了百里厌手上挂着的玉佩,之中那玉牌最是醒目。

“顾公子将玉牌给了百里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