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儿有些不知所措,她喘息道:“我不喜欢你,我也不要跟你回北凛,这些年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做回无忧!”

如此绝情的话,任谁都会伤心失望,然后毅然离开。

楚凌定定的看着她,瞳眸深不可测。

“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沈蔓儿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和一丝别的痛苦,让她倍受煎熬!

可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无论是沈蔓儿,还是无忧,心内都从未有过你!”

楚凌大笑出声,“哈哈哈,是遇到风泾川之后吧?”

他感觉一股妒意凌空而起,令自己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状态中。

沈蔓儿感受到他的异样,急忙出口,“不是,跟别人没有关系!”

楚凌欺身上前,将她圈在台前,不断逼问她,“那是为什么?说啊?”

沈蔓儿不可置信的望了对方一眼,现在的楚凌真的像是一只发狂的兽王,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沈蔓儿试图安抚他,“楚凌,你冷静一点。”

“你要我如何冷静?你不喜欢我,你心里没有我,你要我如何冷静?”

楚凌仿佛没有了理智,赤红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儿。

沈蔓儿双手抵在他胸前,试图唤起他的理智,沉声劝慰道:“楚凌,你是一国之君,你不能沉溺于情爱之中。”

楚凌却突然埋进沈蔓儿脖颈,像是一只受伤的狼崽一般嗫啜道:“可是蔓儿,江山如画若无你作陪,君临天下又能如何?”

北凛安定,只差寸步,可蔓儿的心,却远比日月,明明感受得到,却总也得不到她。

“不管你是无忧还是沈蔓儿,你想是哪一个,我就爱哪一个。”

听到这话,沈蔓儿的心都快要碎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各种矛盾,这些情感正痛苦地绞缢着她。

她的眼中满是痛楚,抬起手心疼的想回抱他,可始终鼓不起勇气。

楚凌似是感觉到她的犹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如果你不敢,那就让我抱紧你。”

“楚凌,你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确认。”沈蔓儿在他怀中轻叹一声,尽量平和道。

半晌楚凌才慢慢放开她,语调温软道:“好,我等你。”

楚凌离开后,沈蔓儿才恍惚明白过来。

原来沈蔓儿比无忧更是爱他,只是沈蔓儿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北凛的往事不断地在她脑中浮现出来,她伏在桌上抽泣着,肩膀在明亮的光线下轻轻抖动。

沈蔓儿知道,到了此种地步,明白什么都是晚了的,也都是错了的。

她恨死了这种世事无常,这种身不由己。

昔日气势磅礴的皇宫,如今被一片白色笼罩。

殿外有几个临时搭建的灵棚,丧幡在灵棚外侧,随风飘摇。

在丧葬仪式开始前,宫里会举行盛大的告别仪式。

告别仪式上,朝臣百官会轮流向大皇子的灵堂行三鞠躬,表达对大皇子的哀悼之情。

满朝文武哭成一片,有的哭无人庇佑,有的哭倾尽一切,没有回报,有的是怕皇上责罚,也有的表面上在哭,实则衣袖下的嘴角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笑意,譬如安逸阳。

总之,全都在哭,只是没有一个人哭的是风洵。

告别仪式后,便是丧葬仪式。

风隆和皇后会亲自参与丧葬仪式,他们穿着孝服,手持香烛,亲自引导灵车。

灵车是由四匹黑马拉动的,车上摆放着风洵的灵柩。

在风隆的命令下,皇宫中的乐师开始奏乐,悠扬的哀乐声回荡在整个皇宫中。

百官也纷纷跟着吟诵经文,以示对大皇子的追思和祈福。

整个皇宫中充满了沉重的气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风隆站在高台上,目光凝视着前方,看着风洵的灵车缓缓离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失落。

风隆于上位引领百官,却因悲伤过度,身形有些摇晃,皇后见状轻轻搀扶住他,哭道:“皇上,请节哀!当心龙体。”

风隆再也忍不住悲呛道:“洵儿,朕的龙子。”

风泾川则站在后方,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他看着风隆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世人都知道风隆最是宠溺风洵,只是他没有想到,风隆竟然按照临安太子的礼制给风洵下葬。

既然如此,也不得怪他无情。

安葬典礼过后,官员们都纷纷回了。

一天下来,沈帜感到无比疲累和困倦,回到相府没有去见沈蔓儿,先行休息去了。

沈蔓儿听到阿忘说沈帜已经回府,沉思良久还是决定直接去问沈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但是她必须要知道真相。

沈蔓儿缓步走出院子,穿过长廊,走向沈帜的寝室。

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是她还是坚定地走了下去。

沈帜的寝室很安静,夕阳的余晖,照在沈帜沉睡的面孔上,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慈祥,仿佛一切罪恶都与他无关。

沈蔓儿等在床边,看着他,心中对真相的恐惧渐渐转化为犹豫和悲凉。

她知道,爹爹所做的一切都和她有关,也知道,这个她一直依赖和信任的人只是对她爱之深重。

父母恩,深如海;子女债,重如山。

所以如果是真的,她愿意替沈帜去还债。

沈蔓儿深吸一口气,准备唤醒他,然后直接问他。

但是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沙哑。

最终,她还是叫醒了他,沈帜睡眼惺忪,当他看到沈蔓儿的时候,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的表情。

沈蔓儿看着他,面露难色,但是她还是坚定地开了口:“爹爹,我有事要问你。”

沈帜有些疑惑,还是笑容依旧,说:“想问什么?爹爹告诉你。”

沈蔓儿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又迟疑了一会,才又端给沈帜。

沈帜拿过水杯喝了两口,笑着说:“蔓儿,是不是遇到难处了?告诉爹爹,爹爹帮你!”

“爹爹,您认识刘太医吗?”斟酌许久,沈蔓儿还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沈帜明显一怔,眼神有些闪躲。

“蔓儿为何会提及此人,爹爹不认识,只是知道他曾在宫中太医院任职。”

“爹爹,我想听真话!”

沈蔓儿一脸严肃,既然开口了,就一定要问出答案。

沈帜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水杯,一言不发!

“爹爹,刘太医是不是找过您?是不是他带走的我?”

沈帜顿时目瞪口呆,面色霎时毫无血色,灰白一片。

“果然是他?他用我威胁您,要您保他,他为何要让您保他?”

沈蔓儿焦急起来,她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面对沈蔓儿的质问,沈帜觉得焦躁难耐,心里忽而像火烧着,忽而像水淹着,忽而又像石头压着,竟没有一刻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