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棍子看着被砸的七零八落的饭店大声叫骂道:“赵山河,我操你祖宗。”

“让兄弟们准备好家伙,我今天就要抄赵山河的钢窗厂。”

“大哥,今天会不会太晚了?兄弟们有好多都回家睡觉去了。”

“一个都不能少,在家抄笔的也都给我叫回来。”

一个小时后,李老棍子这边聚集了五十几号人,纯正的西郊土流氓,身上大都裹着油吃麻花的军绿色棉袄,腰上挂着,手上拿着囊子,管叉,三菱刮刀。

冬天一个个冻的瑟瑟发抖,不住地抽搭着鼻涕。

李老棍子站在最前面。

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句走。

一行人悠悠晃荡地跟李老棍子走着。

很快,半个小时李老棍子等人到了。

钢窗厂由于技术革新,产能翻了一倍,但又没有更好的销路,所以只能实行了白天上班,两班倒已经被取缔了。

传达室只有一个年近五十岁的老大爷,戴着花镜,打着盹。

一行人虽然没有刻意地发出动静,但五十几人,声音并不小。

保安睁开眼睛,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赶紧打开大门,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别几把废话,把门开开。”李老棍子这边一个外号叫大喇叭的混子把大号卡簧往老头脖子上一架。

老头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了,只能任由李老棍子这帮人进去。

“钱是公家的,命可是自已的,为了公家的东西,赔了自已的命可不值,可不值。”老头心里想道。

李老棍子这边动静不小,赵山河的一个小弟喝多了在外面吐,看到了这一幕 ,硬压着自已的呕吐欲就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里,赵山河正和皮球等人吃火锅喝酒吹嘘自已今天的战果呢!

这小弟几乎是按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回来的,在外面吸了一肚子冷空气,一进屋,那股子煤炭味熏的他刚压下来的呕吐欲望又升腾到喉咙。

这小弟跑到桌子前面,刚要开口,一股混合着酒精的羊肉片,蘑菇,毛肚的混合物吐进了火锅里。

赵山河还正夹着一筷子鹌鹑蛋,看到这一幕,直接筷子一摔,一拳打在来报信的小弟脸上。

小弟倒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停喷射呕吐物。

最后小弟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李老棍子来了。”

这距离小弟看到李老棍子他们已经过去了一分半。

“草,那你不早说!喊人去!”赵山河骂道。

赵山河大声一吼:“抄家伙起来干仗!”

周边的几个屋子里的人,都赶紧出来了。

但还是晚了一步。

李老棍子带人已经冲到了这一层,从屋里出来的赵山河的人,见到这一幕,只能慢慢向着赵山河那边退过去。

李老棍子等人就这么慢慢地走着,但压迫感越来越强。

很快赵山河等人已经退到了最后一个屋子前面,已经退无可退了。

李老棍子这边各个手持利器,月光照在刀刃上,泛着阵阵寒光。

赵山河这边由于事出突然,手上几乎都没拿家伙,甚至有人连裤子都没穿上,现在已经被冻的开始打寒颤了。

“赵山河,唠唠吧!”李老棍子开腔了。

“李老哥,土豆的事当年真是个意外,不能怪我。”

“赵山河,你第一天出来混啊?”

“土豆的事是不是意外很重要吗?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你就应该解决,看是不是意外那是警察该干的事,咱们是流氓啊!”

“李老哥,你说个数吧!我今天绝不还嘴!”赵山河说道。

“要是老邪找你的时候,你有这个态度,多少钱咱们都可以商量,但是你不地道啊!你去偷袭志刚,那就没什么好聊得了!”

“草尼玛!”赵山河听到最后就知道今天没法善了,索性就不再继续躲了,直接冲了过去。

赵山河的号召力还算可以,他一上,身后的小弟也都跟上来了。

赵山河一拳捣在一人的眼眶上,那人立刻捂眼,赵山河擒住腕子用力一掰,手上就多了一把卡簧。

手上有了利器的赵山河像是开了挂,一连捅了四五个人。

身上只挂了一点小彩。

赵山河手下的小弟多多少少都跟着赵山河学了一手两手的,所以真打起来,西郊的土流氓还真不行。

李老棍子见形势有些不稳,瞅准机会,一刀扎在了赵山河的腰子上。

赵山河忍住疼,一拳头打飞了李老棍子的眼睛。

不过这一下之后,赵山河的武力下降了一半以上。

没过一分钟,赵山河就不行了,身上五厘米深的伤口多了七八处,不能再继续打了,皮球拉着他就往前面冲。

皮球本身的武力就没那么高,加个残血的赵山河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最关键的时候,皮球只能又拿出了那把六连响。

直接打开保险,朝着天上搂了一发。

在混战中,枪声依旧那么清晰。

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

“李老哥,给条活路。”皮球近哀求地说道。

李老棍子没说话似乎是在计算着胜利的概率。

“动了枪,但还没有死人,要是真的死人了,事儿可就大了李老哥。”

“让他们走吧!”李老棍子不甘地说道。

小弟们顿时闪开了一条道路。

皮球扶着赵山河,带着还能动的钢窗厂兄弟们,走下了楼梯。

大喇叭敞开了棉袄,然后说道:“李哥,今天就这么完了?要不我带人去医院补刀吧!”

“你特么小点声,人家还没走远呢!”李老棍子打了一下大喇叭的脑袋。

“兄弟们今天伤的也有七八个,今天就不补刀了,要不让别人笑话,大喇叭你带着兄弟们去老地方包扎一下,记账就行。”李老棍子说道。

人乌泱泱地来了,又乌泱泱地走了,地上多了些黑红的血迹,凝在地上。

这个老旧的宿舍楼,重新归于了平静。

赵山河在医院了躺了一个星期。

本来这帮人就没啥收入,出了事,只能赵山河给他们垫钱。

赵山河在南方带回来的钱也不剩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