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罪从书房出来,往客厅一瞥,就注意到蜷缩在沙发上的女孩,他拧着眉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闻楚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额头冷汗密布,几缕发丝粘在脸上,紧皱着眉。

时罪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叫了她一声。

闻楚其实没有睡熟,时罪过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不想睁眼,疼痛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发出一声极小声的音节,算是回应时罪。

额头被覆上一只大手,随即又听到时罪说去医院,她才勉强打起精神道:“不用去,只是肚子疼……”

时罪一愣:“肚子疼?”

闻楚没再说话,只是缩地更紧。

时罪眉眼凝重了几分,站起身,拿着手机查了会儿百度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过了半分钟才接通,然后传来有气无力的男声:

“时总,您是有什么急事在凌晨两点非说不可吗?”

时罪咳了一下,他忘了时差这事儿。

对方所在的国家,现在正是睡觉的时间。

象征性的道个歉,然后直接问道:“痛经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名叫萧水。

他本来还一脸的抱怨和迷糊,但当他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精神了。

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顶着鸡窝头,满脸惊愕:

“你痛经?”

时罪脸色一黑:“不是我。”

萧水又安详的躺回去:“那就去医院呗。”

时罪回头瞥了一眼,说:“她疼的厉害,没力气了。”

萧水打了个哈欠:“叫救护车。”

时罪没说话。

萧水困的头都要掉了,他边打哈欠边说:“没事我就先……”

“等等,那人跟跟你一起?”

萧水猛然清醒,他察觉到不对。

时罪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真遇上什么意外,他直接就打120抬走了,根本不会打电话专门来问他。

而且,听时罪的语气似乎有点奇怪。

不确定,再问问。

时罪声音很淡:

“是,现在在我家。”

萧水又惊坐起:“你家?”

“女的?”

“你还记得上次我回来没地方去,想去你那套房子里借住一晚上,你却让我住酒店的事情吗?”

“我可是你十年手足兄弟!”

萧水字字泣血:“那人是谁?”

时罪打断他给自己加戏:“差不多行了,你就说怎么办?”

萧水震惊了三秒,才回过神:“有情况?”

时罪“嗯”了一声。

萧水更是惊了,不过还是开口回复道:“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我把缓解方法发给你。”

“你啥时候有情况的?咋一点苗条都没有?”

时罪回了个好,没有回答他最后一句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远在异国的萧水还打算八卦一下,在时罪家里的人到底是谁,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挂了,他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大半夜打电话就为了这种事?”

“还挂我电话!”

挂了电话后,时罪按照萧水发来的方法,走向厨房。

萧水是全球著名医学院的高材生。

在医学领域有很深的造诣,时罪还是很相信他的专业水平的。

闻楚等疼痛稍微缓解后,慢慢坐起来。

走到厨房想倒杯水,正好看到时罪从厨房里出来。

他见闻楚起来后,招呼她来餐桌这边。

闻楚刚走过去坐下,面前就被推过来一碗红枣粥。

“有点烫,等会儿再吃。”

时罪的声音依旧冷淡,他坐在闻楚的对面,面前也是红枣粥。

闻楚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用陪我吃这个……”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

闻楚已经差不多知道时罪的一些饮食喜好了,他其实比较喜欢重一点的口味,但是这两天时罪都是陪她一起吃清汤寡水。

时罪头都不抬的说道:“不是陪你。”

“煮多了,浪费不好。”

她闻言深深看了一眼时罪,垂下眼睫,舀起一勺粥,慢慢吹凉。

等她吃完,自觉去洗碗,却被时罪叫住,带去一处房间。

“你睡这里。”

时罪家里每天都有家政打扫,所以客房还是很整洁,并没有落灰,里面床上用品、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谢谢。”

时罪可有可无的点头,手指了一下床。

“躺上去,裙子弄起来一点。”

说完他就出了房门,留下一脸迷茫的闻楚。

什么意思?

字都认识,为什么从时罪嘴里说出来就听不懂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时罪又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个热水袋。

见闻楚还傻坐那里,他有些不虞:

“躺下。”

闻楚没有听他的,她脸色依然苍白,因为疼痛,黑目被水浸湿,此刻紧紧的盯着他:

“为什么?”

她很不习惯在人面前躺下,这让她很有危机感。

昨天时罪守了她一晚上,她一直睡不着,后来因为输的液里有助眠的成分,她才睡着。

时罪扬了扬手里的热水袋:

“不是肚子疼?”

闻楚看向他手里的东西,不明所以。

她恹恹的垂着眼,有气无力道:“我不冷……”

没等她说完,时罪就已经走过来,站在床沿边。

他长得很高,又常常冷着脸,被他注视的人总会感到有压力。

他不容拒绝地把人按躺在床上,在闻楚迷蒙的目光下,把热水袋放在她的下腹部。

热水袋已经被充好电了,暖流从腹部迅速弥漫开道四肢百骸。

随即一双大手也覆上来,同样灼热,又和热水袋带来的温度不同。

这还是闻楚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触碰到如此敏感的地方。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干什么?”

她扭了一下身体,想脱开男人的手,时罪完全没理会对方的眼神和动作。

继续自己的动作,当手指勾着两边的扣环。

发出咔哒”一声后。

热水袋被固定好后,他才松开手,直起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床上仿若惊弓之鸟的闻楚。

这时,闻楚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想多,谁让时罪惜字如金,不肯作一句解释。

闻楚总是一个人,从小是这样,长大了也是这样,温和待人只是礼貌修养,独来独往才是她的性格。

很大一部分时间里,她对周围的人或事都是保持高度警惕的。

现在她在一个成年男人家,对方让她躺在床上,还把手放在她身上,这种情况下,换谁不害怕,更何况是她。

闻楚尴尬地抿了下唇,随即转移注意力,说道:“哥哥那么忙,就不用管我了。”

时罪准备离开的,听到她这句话,顿了顿,才说:

“闻楚,你应该要明白一件事。”

闻楚抬头看他。

“虽然我们是协议结婚,但总归是领过结婚证的关系,我必须对你负责。”

时罪神情严肃,语气有些凝重:

“你知道吗?我刚从书房出来,看到你的样子,我很担心你。”

他的话语非常直白,明明白白的告诉闻楚,他很担心。

太突然了,闻楚一脸的讶异,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他……

时罪又说:“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得重新找合作对象,而且,如果你在我家出事,我得负责。”

“很麻烦的!”

闻楚:“……”

她勉强扬起笑:“谢谢你无用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