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短短五日,大大小小的宴会,姜北烟已经参加了七场。她的亲亲姑母,身体力行的践行着嫂嫂信中的叮嘱:不要让烟烟整日待在屋子里。

每天都在院子里喂蚊子的姜北烟:所以就让我整日不待在屋子里是吧,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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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我的宝贝侄女小烟烟呦,这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在被窝里躺着啊,快醒醒,丞相府的百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快起来快起来,马车都在门外等好久了。”

姑母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就把姜北烟从床上拉了起来,力气之大,直接把姜北烟拉了个趔趄,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还好一溜的侍女紧跟着姑母进来,离得最近的侍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当侍女们麻溜的帮她洗漱穿衣,等把她摁在梳妆台前时,姜北烟还没清醒过来。

姑母亲自为她梳妆,长长的发丝被姑母挽成了现下京城最时兴的发型。当她的头上差一点就要被插满发簪时,姜北烟终于清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后连忙摁住了姑母的手。

在姑母不赞同的眼神下,姜北烟小心翼翼的一根根抽出,当只剩下六根时,姑母皱着眉摁住了她的肩膀。姜北烟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放弃了,姑母叹了口气,推着她出了门,路过花坛时,姑母趁姜北烟不注意,折了只粉白色的芍药花藏在袖中。

等在马车上坐定,姑母拉过了姜北烟,不顾姜北烟的挣扎,姑母将芍药花别在了她的耳后方,与另一侧坠株桃花簪遥相呼应。从正面看,只能看到一小部分芍药花,若隐若现的,但粉白色的芍药花很衬姜北烟,虽然姜北烟生在边疆,但除了骑马,姜北烟几乎不会出门,所以姜北烟同这京城的大家小姐一样肤白貌美。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在姜北烟决定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停了下来。作为小辈,姜北烟率先下了马车,伸手扶着姑母下车后,姜北烟才看清这次宴会的规模之大。

门外那络绎不绝的宾客,和大门另一边停着的黄顶马车,姜北烟心生退意。但她的姑母又怎么会给她逃跑的机会呢,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连拉带拽的把她拉进了大门。

“姜夫人,等等我等等我!”一个很是洒脱的妇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两步的走到了姑母的身边,看见一旁的姜北烟后,抬手拍了拍姜北烟的手臂,嘴上夸着姜北烟真漂亮。

姜北烟只觉得那几下的拍打后,手臂直接没了知觉,咬紧牙关忍住了呼痛,抖着嘴角职业微笑。

妇人见状直接拔下了头上插着的白玉簪,插在了姜北烟的脑袋上。姜北烟欲哭无泪,苦笑着推拒,可惜一句见面礼绝了她拒绝的路。

就这样,姜北烟顶着沉重的脑袋,跟着两位长辈去了花园。

花园里,除了百花齐放,还有各色的蝴蝶围绕其中。少年少女的谈笑声远远传来,姜北烟看着被紧抓着的手腕,叹了口气。

好想逃,却逃不掉~

“琛儿拜见姑母,姑母身体可还安康?”沉稳的男声响起,躲在姑母身后的姜北烟探出了脑袋,看到姑母身前站着的男子后,姜北烟红了眼眶。

“二哥。”姜北烟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她从记事起,就未见过二哥,只在书信中清楚的知道,她有个不曾见过的二哥存在,但二哥同大哥是双胞胎,母亲同她说过,二人长的特别像,只不过二哥体弱,只能弃武从文,走上仕途。

姜北琛望过去,有些迷茫,姑母看到姜北琛蒙了笑了笑,拉过姜北烟同他说道:“琛儿,这是你妹妹烟烟啊,烟烟和你母亲多像啊,你居然认不出,真是的。”

姜北琛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傻笑道,掩饰失落:“琛儿已经许久未见过父母了,实在是有些忘了。”

姜北烟看出二哥的失落,忍住泪意上前抱住了二哥:“二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母亲在骗我还有个二哥,没想到还真有,呜呜呜。”

姜北琛本想拍拍自家妹妹的后背安慰她,结果姜北烟这样说,直接僵在那了,尴尬的笑了笑,刚想开口。身后清冷的男声传来:“北琛真是见外,有个这样绝色的妹妹,居然都不曾透露过。”

姜北琛闻言,连忙拉开了姜北烟,刚要俯身行礼,来人便拉住了他的动作:“不必多礼,今日就当家宴,都是兄弟。”

姜北烟脸上挂着泪抬眼望去,那人感受到她的视线也望了过来,一时间,二人都愣住了。

‘好美。’

‘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