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内】

贾诩设计投尸,广宗大疫。

军民染病者过半,生产战斗能力锐减。

城中幼儿,十不存一。花甲无治,垂死街头。

……

“要是符纸充足,怎会如此啊?”

无计可施的顾台仰天长叹。

“难道……这就是天命难违吗?”

“报!!!!!!”

“皇甫嵩攻破西门,正向城中杀来!”

听传令兵这么说,顾台有些不敢相信。

“我昨天才视察过西门的防御,明明足够坚持两月,怎么今天就……”

话没说完,顾台突然舒展紧皱的眉头,径自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士兵哗变,我猜得对不对?”

传令兵默默点了点头。

纠结片刻后,他卸下头上代表黄巾军的黄布,对顾台深作一揖,辞别而去。

“走吧,走吧,都走吧!谁要赢,你们便跟谁去吧。”

任顾台千算万算,终归是忘了算计人心。

他绝望地站在原地,紧闭双眼,等待着官府军对他的审判。

“四弟!上马!!!”

听到张梁的声音,顾台赶忙睁开眼睛,见张梁正策马狂奔而来,他心中才添了一些对生的渴望。

顾台抓住张梁伸来的手,借力翻身上马,一屁股坐到张梁身前。

“四弟,你怕吗?”

“和三哥在一起,不怕!”

“相信三哥吗?”

“那还用说?”

“好,既然弟相信哥,哥就带你杀出城去。”

张梁带着顾台,直向广宗城北奔逃。

没跑多远,他们就撞上了带兵前来的贾诩。

“居然是你?”

贾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在黄巾军的大本营里碰上老熟人。

看着贾诩的表情,他的副将有些好奇。

“贾军师,你们……认识?”

想到自己坑过顾台一次,贾诩便没有说不认识,而是对副将撒了个谎。

“马前这位是我的同乡,与我颇有渊源呐,不知……将军可否行个方便?”

“这……”

见副将为难,贾诩继续为二人开脱。

“你们两个挺能耐啊,当个小卒子还能骑上马?”

看着贾诩不断地挤眉弄眼,顾台灵机一动,向众人做出解释。

“我们给领队的杀了,抢来了马。”

“此二人地位虽然低微,却能改邪归正,勇杀黄巾,将军你看……”

“唉,走吧。”

副将长叹一声,放走了顾张二人。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贾诩心中暗想。

“欠你的情,贾某人还完了,至于能不能活着出去,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吧。”

【广宗北门】

就当顾张二人即将出城之际,皇甫嵩竟亲自引兵追杀上前。

张梁翻身下马,拔出虎刃,径直挡在顾台身后。

“四弟快跑!”

看着自己三哥想要以命换命,顾台死活不肯离开。

“三哥不走,我也不走!”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皇甫嵩骑着快马追上前来,和下马的张梁战到一起。

刀兵交错,金石鸣响。

虎刃刀比不上皇甫嵩手中宝刀,随着两刀不断碰撞,虎刃竟崩出不少缺口。

见自己三哥落入下风,顾台赶忙催动仅剩的一张火符,点燃了皇甫嵩的裤脚。

皇甫嵩裤脚一着火,旁边马毛也跟着燃烧起来。火焰灼热的温度,使皇甫嵩胯下马匹突然受惊失控,瞬间便将他甩倒在地上。

眼见追兵越来越多,张梁抬脚猛踹顾台胯下骏马,这才让他奔逃出城门之外。

“三哥!三哥!”

皇甫嵩扑灭裤脚火焰,扶着副将,勉强稳住身形,询问起当下情况。

得知顾台要跑,他连忙让士兵放箭,不打算再给顾台留活路。

张梁听到放箭二字,丢下手中虎刃,几个箭步奔到城门之前,打算牟足力气把敞开的城门并到一起,为顾台挡下这片箭雨。

“顾台快跑!”

话音刚落,便听无数道箭矢鸣响,划空而过。

箭头陆续刺进张梁后背,穿过张梁胸膛,映到顾台的眼里。

“顾台快跑……”

“三哥!啊!!!!!!”

“顾台……快……跑……”

公元184年十月,张梁兵败广宗,为皇甫嵩乱箭所杀。

逃出生天的顾台来不及悲伤,他先是向附近乡镇的可信弟子,借来用于行路的盘缠,然后便连夜东走青州,准备让管亥引青州黄巾军兵出曲阳,营救自己的二哥。

【青州北海郡】

顾台管亥二人,于北海郡不知名村落汇合。

“我三哥他……被皇甫嵩杀了……”

“那冀州岂不是,就剩下了你二哥。”

“所以我才星夜兼程,来向管大将军求援。”

话音刚落,顾台双膝跪地,准备向管亥叩首。

“这是何故,顾军师不可啊!!!”

管亥赶忙把顾台扶了起来。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我二哥吧……”

“顾军师你可不能慌张啊,还得靠你想法子呢。”

哭了一会儿,顾台才勉强恢复一些状态。

正当两人商议如何营救之时,传令兵来报。

“朱儁、刘备等人里应外合,攻破曲阳,地公将军张宝率众退守阳城!”

听此消息,两人一致决定先行发兵,所有的事情路上在讨论。

管亥顾台引兵五万,西经兖州,赶赴阳城。

【兖州东郡】

顾台身着丧服,和管亥并排骑行在行军路上。

“我且想计,若是一路都想不出来,那便只好强攻了。”

思考半晌,顾台转头看向管亥。

“强攻也不怕,顾军师之符篆,可当万军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战术。

行至岔路,讨论被远处传来的一阵哭声打断。

顾台定睛一看,大哭的人竟是名黄巾弟子。

看见披着丧服的顾台,那名弟子迅速跑到他身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顾台心头。

“你因何而哭?”

“阳城……丢了!”

“人呢,人逃出来了么?”

“高升将军为张飞所斩,被朱儁吊尸于城门。周仓将军死战得脱,下落不明。严政……严政他……”

顾台虽然早就知道演义中的结果,可他还是不愿相信。

“说啊!”

“严政他斩下地公将军张宝的首级,投官兵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

听此噩耗,顾台口吐半斗鲜血,摔下马来,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