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诗词大比
【巨鹿县酒楼】
翌日黄昏。
顾台遣弟子包下酒楼，打算跟众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斗诗。
在顾台的细心指挥下，酒楼被众弟子装饰得十分喜庆热闹，再加之周边县城不少弟子前来捧场，竟将乱世之中的酒楼，烘托得如同盛唐的长安城一般璀璨夺目。
“诗斗共有七人报名，分别是顾台、波才、刘辟、廖化、周仓、张曼成、张宝、张梁。嗯？八个人？三哥？”
见自己三哥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诗斗名单里，顾台赶忙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一时眼花。
“三哥，你什么时候报的名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嘿嘿，昨晚我趁你睡着，悄悄溜进你的房间，亲自写上的。”
张梁挠头憨笑道。
“再说了，我张梁又不是不识字，咋就不能参加诗斗了？”
“好，那就捎带上三哥你。”
顾台实在无奈，只好继续走流程，开始下一环节。
“店小二，走菜了！”
“来嘞，各位客官，第一道菜，红烧大鹅。”
待每桌都摆上一盆大鹅之后，顾台才继续讲起诗斗的规则来。
“八位参赛者必须坐到一桌，依上菜内容轮流作诗，作不出来的人，便视为淘汰。本次比赛可用四字、五字、七字三种类型的作诗格式，对工整程度没有限制，只需押韵即可，还请各位尽情发挥。”
顾台考虑到在场众人，不是农民就是打工人，故而没把比赛要求定得过高。
“以鹅为题，不知大家可有思路？”
没过一会，波才站起身来，将作好的诗句展现给众人。
“大白鹅兮，褪尽其羽，烹为佳肴，千金难取。”
“红烧鹅兮，皮肉盈丰，嚼于吾口，天籁之声。”
“鹅骨架兮，食之无味，赠与犬只，大恩大惠。”
波才话音刚落，就听得众人喝彩连连，欢呼不绝于耳，甚至连顾台都忍不住感叹。
“原来波大哥并不只是武艺高强，竟连文学上的造诣也如此出众。”
众人吃完大鹅，店小二便端上来了第二道菜。
“清蒸赛凤凰，诸位慢用。”
“哎，好好说话。”
张梁对店小二厉声喝道。
“清蒸大鲤鱼，诸位慢用……”
“以鱼为题，不知刘大哥想好没有？”
顾台把压力给到波才顺位下的刘辟。
刘辟想了半天，一拍脑门，决定整点与众不同的。
“大鱼小鱼去尿尿，尿到水里找不到。”
“小鱼张嘴哈哈笑，不知嘴里进了尿。”
众人听完，发出一阵阵嘘声。
“你这也叫诗？”
“我上我也行！”
“就这？”
“咳咳，大家静一静。”
顾台了解完大家的意见后，犀利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屎尿屁的诗句，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敢问令尊……是洛阳著名文人吗？”
“不是啊。”
“那好，你被淘汰了。”
淘汰完刘辟，幸灾乐祸的廖化周仓两人，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只好把机会送给了顺位的张曼成。
“鱼？嗯……容我三思。”
“金鳞千片舞天光，星作帘幕水作床。”
“他日若得凌云志，飞上餐桌变凤凰。”
“妙啊，妙啊。”
顾台听完，连连拍手称赞，但大家的反应却和顾台有所不同。
看着不大理解诗歌含义的众人，顾台起身向他们问道。
“各位可知此诗之含义？”
“不就是鱼上桌了么？”
赵宏不屑一顾地做出回答。
“这还能有什么含义？”
“非也，非也。此鱼，非彼鱼也。”
“哦？”
听顾台这么说，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此鱼就好比我等，平日叱咤于天地之间，自由自在，无有不能为之事也。可要真为了那‘凌云志气’委身朝廷，争先恐后地前去致仕，那才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随意任人宰割啊。”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对张曼成刮目相看。
吃完鱼后，下一道菜端上来的是鸡。
只见张宝面色无比轻松，顷刻间就完成了一首佳作。
“雅，这鸡写得真雅啊。”
“美，实在是太美了。”
在场者纷纷夸赞此诗之华丽，直把压力给到排在下一顺位的张梁。
“各位客官，虾子厚粥来咯。”
店小二端来砂锅，轻放到桌子上。
“粥有些烫，得等一会儿才能喝，各位客官不要着急。”
张梁看着眼前的粥，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三弟，不必勉强。”
“三哥，要不我来？”
听张宝顾台两人在一旁不断叨扰，张梁赶忙挥了挥手。
“达官权贵食珍馐，吃不完的喂猪狗。”
“可怜天下老百姓，只得薄米煮清粥。”
张梁话音一落，整个酒楼鸦雀无声。
前来捧场的众弟子中，竟有几人哭了起来。
其中一名弟子强忍抽泣，起身对众人说道。
“我其实不大能听懂诗……这次来就是想蹭点饭吃，可仙师弟弟的这一首我听懂了，说的……就是我。”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在场众人竟全部起身，笔直的站立在桌前。
“唉……”
顾台见此情形，忍不住唏嘘长叹，化用起先贤诗歌来。
“将士边关死，美人帐下舞。”
家住并州北部，紧邻匈奴的裴元绍，缓缓淌下两行清泪。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荆州众人面露悲戚之色，痛哭不已。
“千里无鸡鸣，童稚汲血乳。”
豫州四人努力强撑，到底是没有憋住，止不住地落下泪水。
“犹怜蓑笠翁，咽尽枯山土。”
众人连同几名店小二，齐齐呜咽成一团，许久不能平静。
这次诗词大比，没有赢家。
乱世。
赢的是官，输的是民。
【近郊正房】
还没缓过神来的众人，团坐在正房之中，听顾台讲述起明天的安排。
“明天，我在正房给大家授课，内容非常重要，所有人都要来。”
“不知是什么类型的课程？”
彭脱好奇发问。
“考虑到在座各位，将来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所以顾某人决定，上午为大家讲解兵法，下午为大家讲解内政。”
“散了吧。”
待众人各回各屋，顾台来到庭院中漫步。
“身逢乱世，难呐！”
明月高悬，长照古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