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万然俯下身去,嗅了嗅陈清弦身上的气味。依旧是淡淡的百合花香,带着些许晨间清露的清芳和一种凌万然从来没有在陈清弦身上闻过的味道——野百合的香气。凌万然兴奋极了!
“清弦,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我好开心。”凌万然轻声说道。
凌万然吻了吻陈清弦的手。
夜里,微风徐徐拂过窗边,吹拢着这不久前刚刚交配留下的气味。
已是深夜,凌万然却丝毫没有困意。
他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处,继续处理事务。
第二日一早。
陈清弦醒来后便一直在练琴。
那把七弦琴上像结了些霜一样,有点点霜花装饰。
琴声娓娓动听,甚至将凌万然也引了过来。
静静地看着陈清弦抚琴的身姿。
曲毕。
“琴技又进步了。”陈清弦略带喜悦的小声说道。
“清弦,收拾一下,我下午送你回去。”
“好。”
路上。
看着心神不宁的陈清弦。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凌万然关切地问道。
“没事……”
“是在担心回去被你舅舅罚吗?”
半晌,陈清弦才回了一个字:“……嗯。”
“别担心,你舅舅那边我来便好,我会帮你瞒下此事的。”
“谢谢……”
回到烟雨境。
迎面走来了萧池羽。
“阿弦!”
“快跟兄长说你到底去哪了?”紧握住陈清弦的手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
“有没有受伤?”
“没有,多谢兄长关心……”
看到陈清弦好像没事,萧池羽才松了一口气。
“父亲召你去厅堂……,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一会儿去了说话要小心些。”萧池羽嘱咐道。
“嗯……”陈清弦硬着头皮答应。
“别怕,我陪你去。”凌万然安慰道。
到了厅堂。
“见过宗主。”
“见过萧宗主。”
“嗯,免礼吧。”
萧启烁抬头看了一眼陈清弦,无奈地问道:“弦儿啊,舅舅一向以为你是个乖孩子,不会像别的孩子那般乱来的,可你怎么能连句话都不说就偷偷和沈紫宸跑去了扬州呢?还把传信的东西弄丢了……”
看来凌万然帮自己瞒下了此事。
“是我不对,让舅舅您担心了,清弦自愿领罚。”
“既然这样,那我罚你一个月的禁闭,你可有异?”
“无。”
从厅堂出来。
“禁闭?禁闭不是在自己住所里禁足,面壁思过吗?”凌万然有些不解地问。
“不……你还是不了解萧家家规。我要去思过阁关禁闭了……”
“什么思过阁,在哪?”凌万然有些担心。
“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了,萧家的禁地之一,不可入内的。……你等我关禁闭出来就好。我在思过阁里也会看书学习的,放心吧。”陈清弦说道。
“……好。”凌万然答道。
回了听雨阁,陈清弦略收拾了一下课本和书籍就被萧宗主派来的两个内门弟子带走了。
凌万然看着陈清弦被带走,眼神里满是不愿与不舍。
“等等!”凌万然叫住三人。
“怎么了?凌万然。”
“把这个,带上。”凌万然递给陈清弦一支簪子。
“给我的?……好,我收下了。”陈清弦说道。
就这样,凌万然和陈清弦被强行分开了。
陈清弦来到了萧家深处的思过阁。
这里空无一人不说,景象萧条,连鸟叫声都没有,只有一片寂静。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大概就是用来描写这里的吧……
陈清弦走进思过阁,关上了房门。那两个弟子便将思过阁的门上了一道咒伽。
陈清弦轻轻跪坐在阁中央,开始抄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窗边飞来一只小雀盯着陈清弦。
不知抄了多久的道德经,陈清弦不由地睡着了。
陈清弦来到了幼时。
此时自己刚摔倒了,摔的生疼。
“唔……,好疼。”
一双绣花鞋印入陈清弦眼帘。
“弦儿?怎么又摔了……快,娘亲扶你起来。”
“阿璃,不准扶他,跌倒了,就自己站起来。”身后传来了父亲严厉的训诫。
可真的好疼……
迟疑了一下。
娘亲还是把自己扶了起来。
“下次小心就好了,别跟你爹过意不去,他也是为了你好。”
“娘亲……你是我娘亲吗?……”真的是娘亲!
哇的一声抱着娘亲嚎啕大哭起来。
“娘亲,原来你没死……真的没死!”
“怎么说话呢?没分寸。”爹又训道。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弦儿不哭了,娘亲不就在这里吗?娘亲和爹永远都会在你身后的,不哭了好不好?”
“娘亲,我们不大振陈家了好不好?我们回去,回你和爹隐居的小田园里住,再也不要出来了,好吗?”陈清弦央求道。
“不行,弦儿,不要胡闹了,陈家已建,要大振陈家,让陈家在仙门之中有立足之地才是眼下正事。”娘亲解释道。
“可……可那样,大家都会死的,都会被顾天齐杀害的,娘亲,爹,不能那样……”
“这孩子在胡说些什么?是不是发烧了?”把手放在陈清弦额头。
“不烧啊……”
陈清弦心里十分着急,越想解释便越乱,最后语无伦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突然,四周火光四射,血染成河,堆尸如山,喧嚣声不断。
“娘——爹——”
……
无人回应。
“你们在哪儿啊?我找不到你们了……”陈清弦轻声说着,便开始泣不成声。
“为什么不信我?……”
陈清弦绝望地朝后倒去。倒在了血泊之上,倒在了前朝恩怨之上。
眼前飞来一只小雀。
陈清弦慢慢伸出手,想触摸小雀,小雀像知道自己想摸它,便缓缓靠近陈清弦的稚手。
一道白光闪过,梦境——破碎掉了。
梦破碎了,陈清弦也醒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梦,除了那只小雀。
伸出手来。
“刚才……,是你唤醒了我吗?”陈清弦小声问道。
“啾!”
应该是吧!陈清弦心想。
“谢谢你。”陈清弦那万年冰块脸上居然有了一丝好看的笑意。
小雀飞走了。
……
不一会儿,小雀叼着果子回来了。
“这是……樱桃?给我的?”
小雀点了点头,示意让自己快点吃。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还在禁食,不能吃,你留着自己吃吧!”
小雀似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又叫了几声,像是在表达不满之情。
拗不过小雀强硬的态度,陈清弦赶紧把那颗樱桃吃了。
小雀看到后才停下了吵闹。
蹭了蹭陈清弦的手,又飞上了陈清弦左肩上站着。缓缓的靠近脖颈处,贴在脖颈上继续蹭着陈清弦,十分小鸟依人。
陈清弦有些好奇。
“门上都上了咒伽,你怎么飞进来的?”
……不作声。
“喂,醒醒!”
小雀已经睡着了。
算了,还是不问了。
就算它说了我也听不懂它的话。
陈清弦实在是困意上身,便也躺在草席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