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众弟子像往常一样上课。

窗下……似乎有个人影?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杜夫子叫一旁在桌上玩弹珠的徐千锐回答问题。

“徐千锐!你可还记得老夫刚才讲了些什么?”

“记得,呃……什么太圆,不可进,丢船入……还有……杀鸡……杀鸡敬酒!”徐千锐漫不经心的说道。

“说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杜夫子摇了摇头说道。

“哈哈,连这都没听见,真是个笨蛋

。”窗外传来一阵女孩的嘲笑声。

“哦?那你来背!”杜夫子对着窗外的人喊道。

“小菜一碟!晋太元中……”流利的将全文背了下来。

“嗯,不错。”

一旁的陈清弦面色异常。悄悄走过窗前将关着的窗推开。

还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那个女孩一个不注意便背朝后倒去。

“啊——”

像是提前就预判好了位置一样,陈清弦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个人接住了。

“哥!”陈清霜喊道。

待她站稳后,定睛一看眼前这个高自己快十寸的人便是自己熟悉的哥哥陈清弦了,看陈清弦冷着个脸,她便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我不是说碧玉堂里竟是些男人吗,你怎么不听劝还是来了?”陈清弦将她拉到堂外问道。

“一个人在朝露居太无聊了,舅母还不准我出远门,想和你一块儿住你还避嫌,恰巧今天是你生辰,我便来看你上课了。”陈清弦委屈巴巴地说道。

“好吧……总之别再扰乱课堂了,散学我便和你回去。”陈清弦说道。

此时,整个碧玉堂里的人都没在上课,而是趴在门上偷听兄妹两人对话。

徐千锐上面是沈紫宸,沈紫宸上面是凌万然,三人的身后是……杜夫子。

“咳咳……听墙角听够了吗?”杜夫子问道。

此时的陈清弦刚好推门而入,三人摔倒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在门后?”

“呃哈哈,是啊,我们怎么在门后呢……”徐千锐解围道。

大家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继续讲课中。

“清弦,刚才那……是你妹妹吗?”凌万然悄声问道。

“嗯。”

“你妹妹怎么有点儿呆头呆脑的?”凌万然开玩笑道。

“不许你这样说她,凌万然。”陈清弦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凌万然听后赶忙闭嘴。

“唉?清弦,等等!”

不理凌万然。

“好好好,清弦我错了嘛,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嘛~”凌万然凑到陈清弦耳后用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向他低声细语的说道。语气中稍带了一丝……撒娇?陈清弦只觉得耳垂边有人在吹着气,顿时感觉一阵不自在,就越走越快,想把凌万然甩在身后。无奈对方与自己的身高差距有些大,走起路来总快他一步,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走到了一处铭壁前。铭壁上是萧氏开宗之主萧麟的人生佐言: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看这个!”陈清弦想调转凌万然的注意力然后悄悄开溜。

“这是……”

“萧家名言!你可要好好看看!”陈清弦使诈道。

说完,陈清弦便想找机会跑路,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拉了回来。

“你要去哪啊?凌万然语气中带着几分拷问。

“我……是想去铭壁那边给你解释这句话的意思。”陈清弦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好啊,依你。那我们便去背面好好看看,也好让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不知为什么,陈清弦总感觉空气中有些莫名的压迫感。

“那你先松开手……”陈清弦看到铭壁上方有一棵很高的桃树,心生一计。

陈清弦走到那块铭壁的后方,刚要乘风一跃逃跑,突然身后的凌万然似乎早有预判一样一只手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肢使他没法用轻功。

“还想用什么花招来捉弄我,小骗子。”凌万然说道。

“腰腹突然被人搂住的陈清弦脸色微红,随后便异常的抗拒。

“快放手凌万然,啊……你干嘛掐我……”陈清弦感到有人对着自己的侧腰掐了一下。

“骗了我两次,还想骗我第几次。嗯——,小骗子?”凌万然问道。

“我……我没有……”陈清弦慌了。

“撒谎。”凌万然一针见血地说道。

“那又怎样?你要给我定罪?”陈清弦问道。

“嘴硬。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欺骗过我,你应该是第一个。”凌万然说道。

“那你到底想怎样?”

“当然是要你补偿了!”凌万然轻笑道。

“我一个寒门子弟,凌大少是看上什么我的东西了,尽管说便是,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凌大少想要的东西,我双手奉上便是……”陈清弦误以为自己是得罪了凌万然才让他这样对待自己,已经做好了与他绝交的打算。

“哦?当真是“双手奉上”?”凌万然坏笑一声。

“除了清霜……”

“谁说我对你妹妹有意思了?”说话间凌万然便将陈清弦抵在了那块铭壁上。陈清弦的腰身轻撞到石壁上,紧接着凌万然便取下腰间玉佩的编织绳来,没等陈清弦反应过来便迅速将他那双素手绑上了结。

“别挣了,此结名为“布结林”,恶鬼都挣不开,何况是你。”谈话间凌万然便将陈清弦那双绑着的手举过了陈清弦的头顶压在石壁上。

“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

“难道……你要割我舌头!”陈清弦猛然一惊。双眼紧闭,接着便听到了凌万然抽刀的声音。

早前便听说孔雀脾气暴虐,在古时还以人为食,何况自己现在就在凌万然手里,算是栽在他小子手里了……

接着凌万然便强行捏着自己的下巴将齿关撬开。

迎接而来的却并不是利刅,而是——凌万然的热吻?!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令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摩挲,陈清弦脑中一片空白。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子。

“哥——!是你吗?你在哪啊?”听到陈清霜焦急的声音。

“呜——”还没等陈清弦喊出声,凌万然就轻咬自己一口打断了自己“求救”。

“哥,你在这里吗?听到动静的陈清霜朝这里赶来。

凌万然总算松了口,在陈清弦耳边说道:“你也不想清霜撞到我们二人这个样子吧!”

“我当然不想了!”

“那就让她别过来,不然一不小心叫她看到了……”

陈清弦连忙喊道:清霜,我没事,你……”凌万然用眼神威胁道。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陈清弦十分激动的喊道。

陈清霜从没见过哥哥这样激动,只好听话走掉了。

随着陈清霜越走越远……

“凌万然,你别欺人太甚……呜……”没给他半点思考的时间,凌万然又吻了上去。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的唇才分开。

陈清弦喘着紊乱的气息说道:“凌万然你够了,快将我手上的法结解开!”

凌万然慢悠悠的将法结解开,这才发现陈清弦的手腕上被勒出了一圈红印,有些歉意地说道:“清弦,都是因为我没把控好力度才让你的手被勒成这样的……”说着便心疼地将陈清弦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间轻轻地揉搓着。

陈清弦立刻将手抽出,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别 碰 我。”陈清弦用沙哑的嗓音说着这句话一手捂着左肩被凌万然咬了一口的齿印有些后怕的说道。

理智刚恢复过来的凌万然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对陈清弦做下的“禽兽行为”。

“清弦,你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让我看看……”说着便抓起陈清弦的左臂撩起衣袖检查,只见陈清弦小臂上有一青蓝色的像诅印一样的刺青,心下一惊。

“别碰我!”陈清弦再一次后退,右手死死的按在凌万然咬过的那个地方,强忍着泪水默默走向烟雨阁的方向。欲上前的凌万然又被陈清弦赶到一旁。

“别跟着我。”

一个人回了烟雨阁,碰到了正在门口等他的沈紫宸。

“清弦,你……这是怎么了?”轻轻拨开陈清弦捂着的地方。

左肩上有一见血的咬痕。

手腕上有明显的勒痕,

脸上隐约能看出被掐过的浅印。

……

“谁干的?”沈紫宸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

“没人,是我被野狗咬了。”

见陈清弦不肯说,沈紫宸便不再追问,安慰着受惊的陈清弦。

这时,凌万然也回来了。

陈清弦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沈紫宸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清弦,我……”

“别再纠缠他了,你自己对他干了什么事自己还不清楚吗?”沈紫宸气愤地说道。

“走,这听雨阁不待也罢,跟我回忆墨阁!”

看着陈清弦与沈紫宸默默离去的背影,凌万然感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他握紧了拳头,连想扇自己的想法都有了。

“我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发情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