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卿抱着草药走了进来,看到萧璟元脸色苍白的坐在草席上,扔下草药走到他身旁紧张问:“萧璟元,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势恶化了?”

萧璟元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在他人面前嚣张跋扈,在他面前天真可爱的少女,若有所思的一言不发。

苏沅卿见他额头尽是冷汗,拿出手帕给他擦拭着。

“萧璟元,草药我已经采来了,待会就给你换药。”

萧璟元紧紧握住她擦汗的手,紧盯着她,还是一言不发。

苏沅卿看到萧璟元看她时那悲伤而又惋惜的眼神,惊诧道:“萧璟元,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还没死了!”

萧璟元回过神,莞尔一笑。

今世的苏沅卿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她没死,一切都还来得及!

前世他晚了一步,未能救下苏沅卿,今世若要救她,必须杀了苏怀民和陈仲,才能保她一生无虞!

萧璟元带着前世的心疼和惋惜,关切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查探地形了。”

苏沅卿扒开地上的杂草,捡起烧了一半的枯树枝,边说边在地上画着。

“你看啊,这里是一个山坳,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寒潭,我们要想走出这山坳,就得坐船从寒潭出去。”

萧璟元笑着问她:“哪有船?”

苏沅卿义正言辞:“造啊!”

萧璟元又问她:“你会造?”

苏沅卿理所当然的:“不会。”

萧璟元嘲笑她:“真蠢!”

苏沅卿不服了,“难道你会?”

萧璟元还真会,苏沅卿惊奇的看着他。

萧璟元嘚瑟道:“我,无所不能!”

苏沅卿扔下树枝,冷哼一声,“换药!”

萧璟元眸光似星辰般璀璨明亮的盯着她换药,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连几天,苏沅卿负责照顾萧璟元,而萧璟元则负责在山坳里寻找造船的浮木。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他们掉下寒潭的第十一个白日,萧璟元终于造好了一条浮木小舟,伤势也在苏沅卿的悉心照料下渐渐痊愈。

两人把造好的小舟拖到寒潭里,苏沅卿有些质疑的问萧璟元,“这能行吗?”

萧璟元打击她:“不行你造?”

苏沅卿要不是打不过萧璟元,真恨不得把他那张嘴给堵上!

萧璟元坐上小舟看向她:“还不上来,你要留在这隐居?”

苏沅卿气鼓鼓的坐在他身后,萧璟元拿上浆准备划水时,眸光深沉的看向身后少女。

“你离我那么远作甚?万一不小心掉进寒潭怎么办?”

苏沅卿忍无可忍的冲他大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还会落水!”

萧璟元忍笑,“你不是三岁小孩,但是你蠢!”

苏沅卿更气了,“我哪蠢了?!”

“不蠢吗?”,萧璟元鄙视她,“不蠢怎会被陈仲苏怀民害得掉落悬崖?”

一说这个苏沅卿就有理了。

“我掉落悬崖还不是为了救你!”

“还不是因为你轻敌,难道我不是为了救你,才被陈仲打伤的吗?”

苏沅卿言辞凿凿:“那这样我们扯平了!”

“扯平?”,萧璟元想,怎么可能呢?“在地宫我不也救了你一命,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说起地宫,苏沅卿思绪飞到九霄云外,问他:“你公然与陈仲苏怀民作对,就不怕他们对萧家下手吗?”

“还记得在李府,你跟我要的那份苏怀民和陈仲的罪证吗?”

苏沅卿想了想,问:“你说的可是你去锦州查的那份罪证?”

“嗯,那是陈仲苏怀民勾结晟国二皇子的证据,我去皇陵之前把它交给了大哥,只要他们敢对萧家不利,那份罪证就会公之于众。”

苏沅卿明了,“原来如此,难怪你敢公然与陈仲苏怀民作对。”

“就算没有那份罪证,别说公然作对,就是杀了他们我亦敢!”

苏沅卿不屑的“嘁”了一声,“别嘚瑟了,赶紧走吧,不然天黑了我们也走不出这寒潭。”

萧璟元气笑道:“那你倒是离我近点啊。”

苏沅卿无奈,只得紧挨在他身后。

萧璟元还是不满意,“抱着我!”

苏沅卿惊讶,“抱你?!”

“怎地”,萧璟元笑她:“你都看过我了,还不好意思抱我?”

“谁看过你了!”

“没有吗?”,萧璟元问:“那我身上的伤,是谁敷的药?

苏沅卿:“……”

萧璟元总有理,苏沅卿自知说不过他,也懒得说,就只好乖乖听话抱着他了。

苏沅卿怕碰到他腰间的伤口,伸手抱他时,稍微往上移了移,确定不会碰到他伤口,便紧紧环抱着他的胸膛。

然而这一抱,萧璟元身子不禁颤了下。

苏沅卿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袭来,充斥在萧璟元鼻息,让他的心“砰砰砰”跳的很快。

“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苏沅卿紧张的问他,萧璟元心虚的说:“……没有。”

若是苏沅卿坐在他面前,定能看到萧璟元那泛红的脸颊。

萧璟元边划舟边疑惑,为何苏沅卿抱他,他会紧张到心跳加快,甚至……甚至内心会激起一种欲念,对女人占有的欲念。

前世他对那些后宫嫔妃根本没有任何欲念,可苏沅卿不同,每当苏沅卿靠近他时,他总会莫名的心跳加速,还会有种想吻她的冲动。

苏沅卿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里总会滋生出一股无名火,这是为何呢?

难道是因为前世他对苏沅卿的心疼和惋惜?那也不至于心跳加快,还想吻她吧?!

想不通,不想了!头疼,还是先出了这寒潭再想吧!

然而萧璟元不知道的是,苏沅卿在背后抱着他时,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