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阳光穿过青山翠竹洒进林间,微风拂过绿草地,花儿娇媚、百态万千,鸟儿歌声谱写一曲悠扬,只道那,思念的人儿,在何方?

苏沅卿倚靠在窗边,眺望着树上的鸟儿,闻着微风吹来的野花香,静静发呆,余光瞥见一玄衣少女正向她走来。

白七走到苏沅卿身旁拱手道:“公主!”

苏沅卿看着前方,语气淡淡,“本宫要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回公主,属下已将太子这几年贪污税银、逼良为娼、强占良家妇女的龌龊事,派人传遍了岐京大街小巷,相信很快就能传到陛下耳中。”

苏沅卿转头看向白七问:“朝中几位大臣的罪证,都准备好了吗?”

“已备好,就等公主下令了。”

苏沅卿想了想,又问:“萧璟元最近在作甚?”

“萧六公子……”,白七瞅了眼苏沅卿说:“李绍将军从东南边境回京,萧六公子正陪着去宋国公府参加寿宴。”

“宋国公府?”,苏沅卿疑惑,“哪个宋国公?”

“宋宏宋国公,就是那个什么岐京第一美人宋琳琅的父亲。”

苏沅卿哼笑一声,自从上次萧璟元来公主府找过她后,就不见其踪影,“本宫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了,原来是去见美人了!”

白七见苏沅卿一脸不悦,小心问道:“公主,您不会是……”

苏沅卿语气冰冷,“是什么?”

白七忐忑道:“喜、喜欢萧六公子吧?”

“可能吗?!”,苏沅卿紧紧攥着拳头,心虚道:“本宫只不过觉得无聊,想找人消遣罢了。”

白七试探她问:“公主想消遣,属下去找几个俊美公子来陪公主,如何?”

“怎么,你还真当本宫想养面首啊?再者,那些人哪有萧璟元有趣。”,苏沅卿说,“走,咱们也去宋国公府凑凑热闹。”

白七:“……”

玄武大街酒肆茶楼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叫卖吆喝的小贩,无不彰显着岐京城的繁华景象。

而在这条街巷中的宋国公府门庭若市,宝马香车将街巷堵的水泄不通,朝中权贵、世家贵族、全都聚集于此!

白七撩开帘子扫了一眼宋国公府,对坐在马车里的苏沅卿说:“朝中文武百官差不多都来了,这宋国公寿宴果然非同一般。”

“这不正好方便本宫动手吗?”,苏沅卿拿上一旁玉扇,“走,去看看。”

苏沅卿正要下马车,白七突然拦住她问:“公主,您就穿这一身?”

苏沅卿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白色劲装说:“有什么问题吗?本公子如此玉树临风,难道还比不上那些装腔作势的纨绔子弟?”

白七苦笑,苏沅卿独自下了马车。

马车上的江城和白七见苏沅卿走进宋国公府,赶忙跟了上去。

来宋国公府参加寿宴的众大臣见到苏沅卿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就像石雕般僵愣在原地。

苏沅卿扫了眼众大臣调侃道:“各位大人,本宫不过来讨杯寿酒喝,怎得就把各位大人,吓成这般模样?”

一位穿着暗蓝锦袍、身形较瘦、满面红光的老者,赶忙走到苏沅卿面前拱手道:“公主大驾光临寒舍,令臣受宠若惊啊。”

苏沅卿用玉扇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笑道:“宋国公何必如此紧张,本宫今日给您带了份寿礼。”

话音一落,苏沅卿身后的江城走到宋国公面前,打开一个木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桃。

宋国公见状紧张说道:“公主如此贵重的寿礼,臣不敢收。”

苏沅卿不欲跟他多寒暄,直截了当的问:“宣平侯府萧家六郎萧璟元可在?”

众人一听是来找萧璟元的,不禁松了口气,听说那萧璟元文武双全、品貌不凡,岐京各世家小姐都对他芳心暗许,想必这位昭仁公主亦是看上了他,只要不是来找他们麻烦便好。

宋国公闻言立即带着苏沅卿来到庭院,在不远处凉亭里,坐着四位少年和两位少女。

苏沅卿对一旁的宋国公说:“宋国公,您先去忙着,本宫自己逛逛便可。”

宋国公看了眼苏沅卿身后的白七和江城,“如此,臣就不打扰公主雅兴了,臣先告退。”

苏沅卿挥了挥玉扇,宋国公便离开了。

宋国公府凉亭。

萧璟元瞥了眼不远处马场投壶射箭的世家子弟们,心中顿感百无聊赖,要不是萧大夫人啰嗦他,他才不来这无聊的寿宴,还不如去找苏沅卿……

奇怪?怎么想着想着,又想到那个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苏沅卿了?

自上次在公主府与苏沅卿不欢而散后,他就再也没理过那个蠢女人,时间已过半月之久,也不知那蠢女人……

正想着,忽听一个清澈甜美的声音叫了他一声:“萧六公子!”

萧璟元抬眸望去,正见苏沅卿穿着一袭月白窄身劲装、白玉腰带巧妙的修饰出她高挑纤细的身姿,乌发束起高高的马尾、腰间挂着一块红翡龙纹印章,手持精美雅致的玉扇,看起来就像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俏公子。

众人见到苏沅卿一身男儿装扮,简直目瞪口呆,平时看惯了苏沅卿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扮起男子来,倒颇有几分风流。

萧璟元想起苏沅卿在樱花林戏弄他之事,不悦的侧过头去,懒得搭理她。

坐在萧璟元身旁的秦弋,见到苏沅卿惊讶的大喊一声:“女魔头!”

苏沅卿微微皱眉,“秦弋?!”

秦弋苦着脸说:“你这女魔头怎么如此阴魂不散,本世子走到哪,你就跟到哪!”

苏沅卿看了眼秦弋身旁的萧璟元,讥讽他:“看来你跟萧六公子过得挺潇洒嘛。”

秦弋往萧璟元身后一躲,嚣张道:“女魔头我告诉你,你是抓不到本世子的!”

苏沅卿冷笑一声,走到两人面前,用玉扇拍了拍坐在她身前的萧楚云。

萧楚云猛的从石凳上蹦了起来,大步走到萧璟元身后。

苏沅卿坐下看着秦弋问:“秦弋,你这左一个女魔头,右一个女魔头的,本宫哪像女魔头了?”

秦弋反问她说:“你那么凶巴巴的,还当街追着男人跑,你哪里不像女魔头了?”

萧璟元:“……”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无视萧璟元的存在,萧璟元内心突然滋生出一股无名火。

就在这时,一白衣少年走到凉亭,对苏沅卿躬身行礼道:“符生见过公主。”

几人闻言纷纷看向少年。

少年一袭白衣温文尔雅、霁月清风,说话温声细语,一看就让人十分喜爱。

苏沅卿笑问少年:“符生?你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公子?”

少年答:“符生乃是礼部尚书嫡子慕容符生。”

苏沅卿赞赏道:“哦……礼部尚书慕容家的,难怪这么谦卑有礼,本宫记住你了。”

慕容符生惊恐的“啊”了一声。

苏沅卿意味不明道:“有时候被本宫记住,可不一定都是坏事。”

慕容符生尬笑着陪苏沅卿聊了一会,一旁的萧璟元脸色越来越难看,苏沅卿来找他,却与别人聊的火热,蠢女人就是蠢女人!

萧璟元准备起身之际,宋国公府庭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凉亭所有人好奇转头看去,只见陈仲穿着一袭既华丽又体面的深蓝祥云袍,在与众大臣笑语寒暄。

慕容符生惊诧出声:“哎,那不是前几日被关进大理寺狱的陈太傅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秦弋看着苏沅卿阴沉的脸色感叹道:“人家背靠太子那棵大树,坐牢跟回家一样,哪像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啊。”

苏沅卿见陈仲那副得意的嘴脸,大喝一声:“谁把陈仲放出来的!”

众人吓得一颤,一世家子弟忐忑回道:“是、是皇上亲自下令,让、让父亲将陈太傅放出来的。”

苏沅卿紧拽拳头,大怒道:“弓箭!”

身后的白七迅速跑到马场,拿来一把弓箭递给苏沅卿。

苏沅卿迅速拉开弓箭,瞄准陈仲的脑袋,众人瞬间屏气凝神。

萧璟元见状焦急的大喊一声:“苏沅卿!”

刚一喊完,箭矢直直朝陈仲射去,庭院瞬间传来惊恐的大叫声!

陈仲发冠被苏沅卿射成两半,一头花白头发倾泻而下,就像个疯子般在庭院大吼大叫:“谁?!是谁?给本官站出来!”

众大臣:“……”

苏沅卿扔下弓箭,咬牙切齿道:“本宫岂会让陈仲那个狗贼,死的那么痛快!”,随即大喊一声:“白七!”

白七上前一步拱手道:“属下在!”

“把本宫准备的东西,送到御德殿交给父皇!”,苏沅卿又喊了一声:“江城”

江城拱手道:“微臣在!”

苏沅卿愤愤道:“召集京卫司抄家!”

说完,苏沅卿转身看了眼萧璟元后,便带着白七和江城离开了宋国公府。

秦弋看着苏沅卿远去的背影,对萧璟元说:“你还别说,女魔头带京卫司杀人抄家的样子,还真有女将之风采!”

萧璟元看向秦弋嘲讽道:“你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这会又夸她有女将风采了?”

秦弋说:“一码归一码,再怎么说,她也是从西南战场上,九死一生归来的女将军,我秦弋从不吝啬夸人!”

萧璟元愕然,“你不会真看上那蠢女人了吧?”

“蠢女人?”,秦弋恍然大悟,“你说女魔头啊,不可能,要说看上……”,秦弋意味不明的看向萧璟元说:“她看上你倒有可能。”

萧璟元不悦,“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没胡说”,秦弋边说边比划,“她那双眼睛看你的时候亮晶晶的,就像看见心上人一样,她分明就是喜欢你。”

“秦弋,你自己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你怎么知道那蠢女人喜欢谁?”

“璟元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青楼那些女人口口声声说想你喜欢你,可她们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黯淡无光,还满眼厌恶,跟女魔头看你的那种眼神完全不一样。”

萧璟元无言以对,“秦弋,难怪那蠢女人要抓你,你居然拿她跟青楼那些女人比?青楼那些女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说完气愤的转身离去。

秦弋小声嘟囔道:“呵,还说不喜欢女魔头,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