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认识张起灵是意外的,他是被一个人交到她手上的,那一个人看不清面容,只是身着玄色袍子,威仪非凡。

他说只要她照顾好他,她就能有不一样的能力,保护哥哥的能力。

那时候父母意外身亡,她跟哥哥相依为命,年龄太小,所以哥哥才会去混社会,这样才能保住家里唯一的房子。

看到张起灵的时候,这个人很虚弱又失去记忆,但是,那个人说必须把他藏起来。

就这样,摇光把张起灵藏在老宅十几年,小小年纪的她发现这个人真的好纯粹,好澄澈,这样的人怎么有人忍心伤害。

在父母走的时间段里,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是人心冷暖和人心险恶。

她不能倒下,不能拖哥哥的后腿。

张起灵身上的伤口,她明白,那是电视剧里实验室的痕迹。

摇光很聪明,好像把哥哥的聪明都吸走了,妈妈说过要保护好笨笨的哥哥,不能嫌弃哥哥。

摇光怎么会嫌弃呢,嫌弃笨拙的保护她的哥哥呢。

哥哥不常在家,摇光很聪明,一台电脑足够她自学成才了。

她发现她比以前更聪明更冷静了,她知道不是她自己的能力,那是交易的能力。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好好保护张起灵。

但是这个名字不一样,不能叫,所以她叫他小哥。

在长达一年的进补之后,小哥才恢复过来。

他真的好单纯,明明是交易,他还是很认真的教导摇光,他感恩摇光。

摇光都要被他的真挚目光给烫伤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是他的存在救了她跟哥哥。

他才是救赎,是她跟哥哥的救赎。

摇光一直是跳级读书的,在她掌握了赚钱的能力的时候,就跟哥哥一起搬家离开了这个地方。

带上了小哥一起,还给他办了身份证,通过她的技术。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哥扮演者他们长辈的角色,家里的顶梁柱和大哥。

哥哥不记得的原因是,被摇光催眠了,但是再次见到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来,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哥哥喝酒吹牛说出去。

之后的日子平淡温馨。

直到有一天小哥说他要去寻找记忆,看看时间,跟那个人说的一样,她只能让他离开,准备了很多东西,最后筛检成一个背包和一张银行卡,希望小哥记得吃好一点。

离开的时候小哥把一个笔记本给她,说如果他在失忆了遇见他的时候就给他看。

所以摇光一直保管着。

直到那一个人再次出现,他给笔记本加上了很多的东西。

摇光问过他为什么不亲自照顾他,亲自告诉他。

他说他有他的人生,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擅自叨扰他的人生,如果有一天小哥能想起来他就会出现,如果他能安稳的度过他在与不在都一样。

他能做的就是告诉他一切,之后的选择是他的选择,他有选择的权利,他要尊重他。

多年以后的相见,果然,虽然不认识了,但是身体记忆不会出错。

他们再次相遇了,摇光查过小哥的事情,差点被人盯上,后来出国留学才消停,她觉得她的技术不行,继续学习,后来回国。

发现哥哥差点卷进去,也遇到了小哥,还好,一切都来的及。

小哥和哥哥的卡上她一直有打钱,但是这两个人愣是没用,小哥是忘了,哥哥是根本没看,好气。

反正她会给小哥和哥哥养老的。

九门的水很深,但是他说过很快就会解决的,契机就是吴邪。

摇光不认识吴邪,但是他的人生轨迹就是一枚棋子,跟她在国外看的楚门的世界一样,可怕,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果然是人心。

反正他的底线就是小哥和哥哥,谁都不准利用他,但是吴邪的爷爷奶奶,父母,二叔三叔,九门的那一辈全部都在利用他,不是自己的喜好,不是自己的样貌,不是自己的习惯,真的好可怕。

摇光从讨厌九门到厌恶九门,真的,拿至亲作为开路的祭品真不怕折了,九门三代的孩子还有一个解雨臣也是,一代作孽要三代来背,真是好长辈。

反正摇光理解不了。

吴邪来北京的时候抱着小哥哭,摇光就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被人摆布一生的,打着为你好,打着道义,打着解决一切的目的,让你成为一个提线木偶。

你不是真的你,你是被培养出来的,就像树木本该自由生长,而不是被固定在框架里长成了椅子的模样。

在那次之后,吴邪基本就不回吴家了,也奇怪,吴家也被查了,吴邪的钱反而多了不用吃泡面了,但是吴邪的笑容不在天真,带着一丝的阴郁和执拗。

他跟胖子住一起,经常来看小哥。

小哥恢复记忆以后对吴邪的感情是复杂的,但是也是叹息的,小哥自己都是苦水坛子还在同情别人就真的,摇光哭死。

解雨臣倒是经常来,有钱任性,后来跟瞎子在一起了,他被长辈也坑得不轻。

所以吴邪找上他的时候,他们两个直接釜底抽薪了,把棋盘全部掀翻了。

吴邪死的时候比摇光都早,解雨臣挺伤心的,或许是同病相怜,当初他还羡慕过吴邪,但是知道老一辈干的混账事情,他一点都不羡慕,至少解雨臣是解雨臣。

瞎子眼睛治好后,跟解雨臣差不多的时间走的。

摇光走的时候还不放心小哥,难道只能托付给傻哥哥吗,看着满头白发的拖把,摇光叹气都不知道谁照顾谁,两个都是问题儿童。

但是能安排的她都安排了,她死了也就真的没办法管不着了。

直到闭眼的那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一身的玄色长袍,她可以安心了。

这辈子她是国家的财政部点金小能手,死后也算荣耀,她大概是看不见了。

“你来了。”

“我来了。”

小哥和他走了,这一次真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