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苏说是玩手机,其实是在浏览这个世界的中医药技术是否和他自己曾经学的中医知识有没有出入。

他也想先浏览一下考研要选的学校。

毕竟本科毕业的医学生出来不好找工作,以他现在的学历,冯书蕴和纪天瑞不可能会放心大胆地把纪朗言交给他进行针灸治疗。

因而他得抓紧时间,做好相关工作。

原主目前就读的大学是帝都协和医科大学,学的是西医的知识,如果他要运用自己的中医知识,就得考研去中医药大学。

谢凌苏最想报考考研学校就是帝都中医药大学,因为这所学校离纪家最近,并且这所学校也是这个世界中医药方面的顶尖大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画室里极其安静,几乎只有纪朗言画画的声音。

或许是起来的太早,谢凌苏有些困了,靠着沙发睡着了。

画好画的纪朗言瞥见他睡着了,洗干净手,轻轻地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久,渐渐地,他也有点困顿了,于是坐在谢凌苏旁边,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照常上来看一眼纪朗言的冯书蕴走到画室门口,看见两人头靠着头在沙发上睡觉,微微愣了一下。

冯书蕴担心他们着凉,走到隔壁纪朗言的房间,拿了一张毛毯,蹑手蹑脚地靠近他们俩,给他们盖上。

看着两人睡得这么香甜,冯书蕴的眸子不自觉弯了弯。

看了一会儿,她就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余光瞥见了画架子上纪朗言新画的画。

画上画着一个人。

纪朗言从未画过带人的画,还是类似于自画像的。

冯书蕴走近一看,惊了一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谢凌苏,又看了看画上眉眼俱笑的青年,心里不免有些酸楚。

她的阿言画的第一幅人像画,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她和纪天瑞,居然是刚认识两天的谢凌苏。

说不心酸,肯定是假的。

冯书蕴默默叹了口气,有点沮丧地走出画室。

……

谢凌苏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压着自己,喘不过气,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低头看了看。

只见纪朗言不知何时紧紧抱着他,半个身子趴在身上睡着了。

谢凌苏看清楚是他,瞬间没了睡意。

但是他又不好动身,担心吵醒纪朗言,于是就维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半躺着。

他无聊地到处看。

毫不意外,他也看到了画架子上的画。

谢凌苏微微一怔。

画中的自己栩栩如生,笑得格外温柔阳光。

这家伙原来是在画他,怪不得不准他偷看。

谢凌苏想到这里,就有点忍俊不禁。

他低下头,抬手轻轻抚摸这人的脸颊。

没想到纪朗言睫毛轻轻颤动,缓慢地睁开眼,双眸茫然懵懂地看着他。

谢凌苏身体僵硬了一瞬,尴尬一笑,“阿言睡够了吗?”

纪朗言眨了眨眼睛,瞳孔聚焦,抱紧他,黏人地往他怀里钻,“喜欢。”

谢凌苏噗嗤一笑,有些宠溺地戳了戳他的腮帮子,“喜欢什么?喜欢睡在我怀里?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纪朗言抿了下唇瓣,学着他的动作,我抬手戳了戳他的脸,似乎有点害羞,声音特别小,“你。”

“我?”没反应过来的谢凌苏有点疑惑,可在看见纪朗言的耳朵爬上一抹绯红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可他并没有被告白的欣喜,从而展露笑颜,而是收敛了笑意,沉默不语。

纪朗言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眼眸渐渐黯淡无光,整个人犹如被霜打得茄子似的,蔫了吧唧。

他用力抱紧他,起身笨拙地亲吻这个人,试图得到一点点回应。

因为技术生疏,不免弄得谢凌苏的嘴巴火辣辣的疼。

谢凌苏看着他,连忙制止,喘着粗气低声道:“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会再推开你了。”

他暂时也不忍心。

纪朗言患有自闭症,不能受刺激。

他顶多在这人好了之后再想办法。

或许……他该练一练傀儡术了。

纪朗言听到他的话,眸光微亮,开心地又亲了他一下,随后拉着他走到新画的画面前,看了看画,又一副求夸奖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

谢凌苏仿佛看见他身后长了一条尾巴,疯狂摇晃,可爱得紧。

于是,谢凌苏没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毫不吝啬地夸奖,“阿言真棒,这幅画我很喜欢,能送给我吗?我裱起来,挂在卧室里,每天看。”

纪朗言一听,两眼放光,急忙把画摘下来递给他,生怕他后悔似的。

谢凌苏轻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特别不值钱?”

纪朗言歪头,一脸无辜和茫然,只差写上“我不知道”四个字了。

谢凌苏一看,顿时乐了,“真是个笨蛋。”

纪朗言听到这句话,好像不乐意了,板着脸,扭过头。

谢凌苏侧身歪头笑眯眯地看他,“怎么了?说你是笨蛋不乐意了?”

纪朗言再转身再扭头,就是不理他。

看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谢凌苏连忙将他扳正,与自己对视,笑着说:“好吧,我错了,你不是笨蛋,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聪明的人,也是……最重要的人。”

纪朗言闻言,唇角渐渐上扬,笑容满面。

谢凌苏愣住。

青年笑得那样真挚,那是来自从内心深处里的欢喜,像清甜的泉水一样,汩汩往外流,止也止不住,甜得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笑起来。

谢凌苏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