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在一日日里削低着白日的最高温。身上的衣服不断的增厚。从薄外套到厚卫衣,大衣,家里的床单,被褥也在一次大降温后更换,一个学期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回想起半年的光景总觉得很快,却又很丰富。与姐姐真正的恋爱生活或许只能从进入大学才可以算起,不过这也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罢了。从那场感冒之后,我与姐姐都变得更为随意了一些,在生活中也常常表现自己慵懒的一面,其实爱一个人不是爱其优点,而是可以接受其缺点。总之,在日渐寒冷的日子里,我与姐姐的关系如同常燃的火,一直燃烧着也时而迸发一些火苗。

极端气候是越来越频繁了。今年又发生较强烈的拉尼娜现象了,这也意味着冬天将会比往常更加寒冷。也正如气象台预报,不久之后一场寒流将会席卷,而雨雪也会来临。

走在放学的路上,已经刮起的大风,本就已经在深秋凋谢殆尽的树叶,迎合着将仅有的几片赠与给冬天。厚厚的外套被风刮起,冰冷的风直入胸膛,不禁拉起拉链,把身体裹进温暖的衣物之中。来自北方的风,干燥而寒冷刺骨,让人不禁加快了回家的步伐。打开手机,预报一个小时后就要下雨了,赶忙乘上了地铁。给姐姐发条消息,给姐姐也提个醒。姐姐却已经到家了。

奔波于萧瑟的城市,头顶已经变得黯淡。偶尔的几点雨滴滴落,已经明显可以感受到那份冰冷刺骨。开门,屋内还是要比室外温暖许多。待进入家门。,窗外风的呼啸声便渐渐被雨夹雪的固液混合物与现代材料的碰撞声取代。客厅,没有一人。卧室的房门关闭着,想必姐姐应该正在卧室吧。敲门,进入。姐姐正在书桌前整理着论文。见到我来了,便赶忙放下了。

“弟弟,你回来啦!是不是特别冷呀”

“有一点,确实降温了,外面已经开始下雨夹雪了。”

姐姐有些吃惊,拉开窗帘,才欣赏到外面这般景象。“都没注意到呢。弟弟是不是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吧,直到今天降温,我特意买了火锅食材。”

与姐姐一起来到厨房,处理好食材,舍弃麻辣的口味,今天的锅底是番茄的。将食材依次添加,沸腾,热气,香味,玻璃被水珠覆盖,望着窗外寒雨点点,这种感觉颇为美妙。寒冷,夜晚,屋内,当这些词语联系在一起时让人想到的便是火锅。当热腾腾的食物入肚,包含着弱弱番茄味与食材本身的味道相得益彰,望着姐姐也享受美味的样子,对于生活的美好或许也正如此一般。

锅中沸腾着热气,将姐姐的面庞置于稍稍朦胧之中。待夜晚将温度降至零下,降落的水珠也逐渐成为冰晶。雪成为了夜晚的唯一伴侣,借着城市的霓虹望向窗外纷纷下落的雪,由此产生的强烈对比,则体现着一种温馨。我珍惜每个和姐姐享受美食的时刻,她不仅是相互交流一天未见时候的载体,也是互相交流日常规划的平台,又或者它仅仅是一个我可以静静欣赏姐姐的契机。

今夜,风和雪成为屋外的舞台,而温与水成为屋内的主角。沐浴之后,坐在温暖的卧室,时候还早,和姐姐一起看会书。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因为书中的内容而交流起来。今夜,便是畅游的海洋。只是有趣的是,在时光的消磨飞逝中,我们渐渐从对于公共事务的探讨走向了对于人的探讨,对于姐姐和我自身的探讨。现在我已不记得具体讲述了什么,只是那夜很温馨,很舒服,交谈也很深入,最终,我靠在姐姐的胳膊上睡着了。只记得那最后的一段是无声的。桌子正对着窗户,我靠在姐姐肩膀上,望着窗外,雪断断续续的飘下,我和姐姐都保持着沉默,望着雪或看着对方,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省去了纷杂的思考,沉睡,在寂静中逐步缠绕。

待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姐姐胳膊上。姐姐并没有睡着,而是静静的看着我。摸摸脑袋或是捏捏脸蛋,在稍稍还有些迷瞪时,我可以感受到姐姐对我的肢体,装作刚刚醒来,睁开眼,姐姐稍稍闭上的双眼向我传递着姐姐的点点困意,夜晚,总会给姐姐增加温柔的气息,特别是每次洗浴之后,姐姐最为纯朴的模样,是最让我感到宠溺感的。

“姐姐,压着你胳膊不舒服吧。真是的,怎么睡着了。”

“没关系的,弟弟。我很喜欢你这样子。小家伙比以前长开了不少,稍稍褪去了青春的稚嫩。”

对于姐姐突然的感慨,我有些接不上话,我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点了点头,试探道:“那姐姐更喜欢哪个样子的我呢?”

姐姐笑了。“在我眼里,你永远就是我的小崽崽。只是崽崽也会不断的成长和成熟,也会更加懂得与她人相处与生活,懂得如何爱与被爱,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和他人。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征,而不是浮于表面的东西。随着成长你当然会变化,只是在姐姐这里,有一点不会改变,那就是你作为弟弟的身份。所以,小家伙,现在你明白姐姐了吗?”

在深夜突然聆听到姐姐的告白,困意便削弱了很多。一个意外的提问却得到了姐姐如此认真与深思的回复,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困扰的睡意被削减一大半,呆呆的望着姐姐。

“好啦,笨蛋。快睡觉吧。姐姐也困了。”见姐姐不再多说什么,我便和姐姐躺上床,睡觉了。已经深夜,屋外的温度已经在零度徘徊。屋内则是别样温暖。盖上暖和的被子,姐姐在不久后睡去。或许胳膊被我脑袋躺着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吧,姐姐为了让我睡得舒服选择了让自己难受,不禁回想起不久前和姐姐的交流,或许那只是姐姐对我的安慰。我不禁感到有些愧疚,甚至一些自私,这种情感在深夜不断酝酿成为泪珠,姐姐睡得很快,过了几分钟我轻轻的摇了摇姐姐的肩膀便没有得到反应。姐姐背对着我在睡,说是睡着了我也不知道姐姐是不是装的,不过就默认姐姐睡着了吧。

夜晚不断酝酿的情绪,催促着对于愧疚的表达。我在姐姐的身后轻轻的哭诉。“姐姐,真的对不起,虽然我很享受被你照顾和庇护的感觉,可是总感觉自己对你很亏欠,有些时候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弥补,或许也正如你所说的,你永远是我的姐姐,所以你会对我有更多的包容,但这样会让我感到亏欠。我一定要长大好好照顾姐姐。”将内心的想法吐露,心情便好了些。姐姐并没有回应我,似乎真的睡着了。我稍稍撑起身体,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留下晚安,便躺下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