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疯牛入侵
刻不容缓，在河源村为数不多的宽敞大厅之中，张成已经召集来了大部分的猎人们，共同聆听着老康叔的报告。
“老康，你确定野牛群一定会冲进村子吗？”当着众人的面，张成问道。
“一定会！这群疯牛超过两百头，看着不正常，从北边过来跑得飞快，发疯似的一直顺着大路没有改道，就好像后边有什么猛兽在追一样。”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张成立即下达了命令：“村中所有男子，拿起武器一起随我去北门待命。”
“是！”猎人们战意高涨。
河源村的村民们不论男女，从刚学会走路的年纪就已经在学习打猎，对一切袭来的野生动物都不会感到恐惧，反而会美滋滋地架起锅呢。
“等一下！”王毅忽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打断了正战意高昂的众人。
张成的眉头一皱，面皮一抽，忍住了没有出声训斥。
“请问村长，您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布置来对付野牛群吗？”
见王毅态度还算好，张成的面色稍缓，“一群畜牲而已，咱们这么多人给它打跑了便是，还要什么布置？”
王毅叹息一声，随后面向所有人侃侃而谈：“我知道咱们村的诸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不怕任何洪水猛兽，但是各位一定也都明白，设陷阱对于捕猎有多么方便。如果有好的办法，能让大伙少受点伤，不牺牲，不是更好吗？”
见神子开口，众位猎人思索了一阵，全都微微点头。
“那敢问神子有什么好方法么？”张成的眉梢一挑，心里似乎还有些不满。
“有，”王毅摆起神子的架子开始发号施令，“所有人，马上将村周围的院墙篱笆起出来重新布置，将尖端冲外，一条条深埋土里固定死做成拒马障碍，要在村子北边埋上整整三层。如果木头不够就把标枪也装上，不用的屋子也可以先拆了，一切都等挺过这次兽潮后再说。”
所有人的目光又望向了村长张成，等待村长的意见。
“不是都听见了吗，赶快去干啊！”张成说道。
虽然他并不喜欢身边这个年轻人，但张成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也算是明白轻重缓急的。何况还正好能检验一下这位神子的斤两，如果他的办法不管用正好有借口削弱他的权力。
“是！”众人听命。
“铁匠何在？”
“在这！”铁匠刘勇连忙跑来。
“你那有多少现成的铁丝？”
“铁丝……，只有二十米左右。”刘勇还记得新学的计量单位。
“这样啊，那不顶用。”
王毅本来还想在三层拒马之后再拉一道铁丝网，但这点铁丝肯定不够用。
“那就去找渔网来，再在三层拒马后方竖起一道渔网墙。不管这回损失了什么东西，只要人都好好的，咱们就能把一切都造回来。”
“是！”
日暮西山，阴沉的天压在所有河源村的村民身上。
到了如今，所有人都已经能看见远方兽群扬起的滚滚烟尘，听见千兽奔腾造成的轰隆巨响。
“嘿，我说老弟你穿这么多干啥，不怕热么。”在人群后方的赵丁一对着身边的王毅嘲笑道，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畏惧。
只见王毅一身宽大的白色长袍，将头发直到脚脖子全都给罩住，两手上还戴了双白色手套。又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几块木头板子，系在了胸前和双臂左右当作护甲。更甚者，还拿了家里的一面木头锅盖举在手中，权当个盾牌。
这副行头，简直是瞧不起夏日里的大太阳。
轻轻瞟了一眼赵丁一后，王毅依旧没有说话，反而站得更加笔直。他的额头上已经淌下了丝丝汗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也不怪他会紧张，毕竟他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以前村里组织围猎时也总是摸鱼。上回打死的那只长毛象，也不过是靠小聪明而已。
“小心，来了！”站在最前方的猎人大吼一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前方那些排列成尖锥队形的牛群们，它们伏低了身子狂奔而来。
处在最前方的那几只疯牛，甚至已经红了眼睛，极为不安地扭动着臀部，无视了正前方那层层叠叠尖利的拒马。
“放箭！”
张成当即下令，最前排数十名善射的猎手松开了绷紧的长弓，箭矢如同雨入泥潭一般撒入了牛群。
这一轮的攻击收效甚微。
在疯狂的意志主宰下，这些利箭钉在牛群身上简直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丝毫没有放缓它们前进的速度。
牛群们依旧笔直地冲向了猎人们早已设置好的陷阱。
“砰！”
最前方的那只疯牛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竟然头顶地、尾朝天直挺挺地翻了过去，随后重重一摔，被地上的拒马尖刺刺穿了身体。
是壕沟！除了三层拒马和渔网墙外，王毅又让人在最前方挖了一条浅浅的壕沟。抓不住猎物，却刚好能绊一绊高速行进中的野牛。
接二连三的野牛们撞入了陷阱，被拒马当场刺穿身死。
最前排的牛群一伤，后排牛群被同族的尸体阻挡了道路，前进的速度马上一缓。
这次情况到底和打猎不同，面对着不惧死亡的疯狂天灾，不少猎人们反常地露出了胆怯之色。位于前排的猎人们有些心惊胆战地盯着那些疯牛，心里期盼着那些摇摇晃晃的拒马能够多坚持一些时间。
在没有亲眼见识过上百头疯牛齐头冲锋的威势时，人们的心里总会有一些侥幸在，以为只要人多就能抵挡住野兽。而现在，就连张成本人也直呼庆幸，幸好听了王毅的建议提前设下了这些陷阱。
只过了不一会儿的时间，那些临时用篱笆和墙板组装出来的拒马就几乎全被踩碎、被牛群的尸体堆满。已经有野牛撞进了最后的渔网防线中。
“出手，保护咱们的村子！”
随着张成一声大吼，猎人们暂时忘记了胆怯，纷纷举起了长矛，向那些侥幸跃过拒马的野牛们刺去。
一时间，鲜血四溅。每个人都生出了无比恐惧而又兴奋的神色，开始了生物最为原始的求生活动。
渐渐地，冲天的叫喊声弱了下去。
野牛群的拼死冲锋终于到了尽头，几百只野牛被全部耗尽了力量，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即使还有几只幸运儿冲进了村子里，也很难再造成什么危害，不过是变成鲜活的储备粮而已。
“呼——。”王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松地坐到了地面上，庆幸终于熬过了这一劫。
虽然他只是站在人群后方根本没有出手。
“哟呵，这就给你吓倒啦，我的神子？”被牛血染红了半边身子的赵丁一大笑着走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和王毅一起在后方持矛待命，但杀着杀着他就兽性大发，一鼓劲直冲到了队伍最前方。
“我早已预见到咱们今日的胜利，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场面动摇。”王毅冷哼一声摆出神子的架子，想用胳膊强撑着站起来，却颤抖了一下没能成功。
